秦風想了一下,開口說道:“竇老板,你還一幫兄弟要養活,還是百分之二十吧。”
秦風對這套玉器的心理價位是在三百萬,竇健軍給出的七百萬已經高出了將近一倍,這有錢大家賺才是生意之道,秦風并不是吃獨食的性子。
“那好,我代兄弟們謝謝秦老板了。”
竇健軍想了一下,點頭答應了下來,他那一攤子的開支的確不小,每年要是只做兩三筆生意,百分之十的抽水真的不夠維持開銷的。
不過要是秦風這邊的生意能長期做下去,竇健軍就準備散去一些手下,自己在港島開一家藝術品公司,專門經營秦風手上的貨。
小心的將那套玉器放入到盒子里后,竇健軍抬起頭來,說道:“秦老板,我給您打個收條,您看如何?”
竇健軍干這一行,原本都是從國內文物販子或者是盜墓者手中低價將東西買下,然后再轉手走私到港島或者是國外,從中賺取高額利潤。
但是這套玉器的價值實在太高,竇健軍一時也拿不出那么多錢來,只能以代賣的方式,將東西銷售出去之后,再和秦風結算。
“行,就按竇老板說的辦。”
秦風點了點頭,他不怕竇健軍起什么歪心思,除非對方不想在國內混了,否則肯定不會為了這幾百萬斷送自己在國內的根基。
接過秦風遞來的紙筆,竇健軍打了一張收條上面寫的很簡單,無非就是收到秦風十二生肖玉器一套,沒有多余的字眼。
事實上竇健軍不是沒干過黑吃黑的事情,只不過在這一趟京城之行見到了秦風的實力之后,竇健軍心里壓根就沒一絲想要黑秦風的心思干他們這一行的人,錢固然很重要,但命卻是更加重要的。
打好收條交給秦風,竇健軍站起身來,說道:“秦老板,我不回京城了,一會直接去津天機場。”
雙方是第一次合作秦風為人很大氣,沒有要任何抵押品,直接就將玉器交給了自己竇健軍也想展現出自己的實力,盡快將這套玉器出 前一段時間有一位港島著名的收藏家,曾經放出話去,想要收一件有年份的古玉,竇健軍一直沒找到合適的,眼下這套玉器剛好能派上用場。
“那好來日方長,竇老板,我就不留你了。”
秦風點了點頭,起身說道:“我送你們去機場吧,津天的航班比京城要少一些,也不知道有沒有直達汕市的班機。”
“不用不用…”
竇健軍連連擺手,說道:“秦老板,您忙您的,我們三個打個車過去就好,汕市沒班機我坐到羊城再轉車也是一樣的…”
要說竇健軍還真不樂意讓秦風送,實在是秦風開的那個面包車太破了,從京城到津天一路高速,坐在上面都像是在按摩一般,把他的身子骨都快給顛簸開了。
“風哥您忙完了嗎?這邊有點事兒。”正當秦風要送竇健軍出去的時候,門口的冷雄飛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
“什么事?”
秦風走了出去,發現冷雄飛和正站在店子門口和一個中年人說著話,而李天遠則是把他剛寫好的公告貼在了店鋪外面。
“秦老板,好像是有人上門賣東西。”出來等竇健軍的吳專家開口笑道:“這大過年的,都想搞點錢過年啊。”
“風哥,吳先生說的沒錯。”冷雄飛回過頭道:“這位大哥手上有個物件要出售,您看…咱們是收還是不收啊?”
秦風曾經給過冷雄飛權限,如果有人上門出售古玩的話,三千塊錢以下的東西,他可以做主買進,超過三千的,就要告訴秦風。
這段時間冷雄飛也曾經收過幾方硯臺,秦風前段時間回來的時候看過,三方古硯兩假一真,不過倒是也沒賠錢,能打平掉。
收了三個物件,其中就有兩個是假的,冷雄飛也是很不好意思,所以要不是今兒秦風在店里,他直接就會將那上門賣東西的人趕走了。
“賣東西的?”秦風看了一眼被冷雄飛堵在門外的那個中年人,心中稍稍一動。
這個中年人個頭不是很高,長得有點消瘦,頭發蓬亂像是有幾日沒洗澡了,更重要的是,隔著有四五米遠,秦風就能從那人身上聞到一股子土腥子味道。
“秦老板,這人是干倒斗的…”跟在秦風身邊的竇健軍,平日里打交道最多的,就是各地的盜墓者,也是一眼就看出了來人的身份。
“咱們開門做生意,不管是買還是賣,這上門就是客啊。”
秦風聞言笑道,盜墓本就是外八門中盜門的一個分支,秦風最初也是用盜墓所得,才將這家古玩店撐起來的,所以和此人也算得上是同行。
“秦老板說的是,好東西都在他們這些人手上呢。”
竇健軍也笑了起來,秦風的話很對他的脾氣,和秦風相處,比那些道貌岸然的老學究老夫子們舒服多了。
“這位大哥,進來坐吧。”秦風向冷雄飛示意了一下,將那人讓到了屋里,開口問道:“這位大哥怎么稱呼啊?”
“俺姓孫,叫俺老孫就行。”中年人一口的魯省話,眼神不斷的在竇健軍等人和自己身后打量著,那架勢敢情是準備隨時逃跑的樣子。
“老孫,那我就不客氣了。”
秦風聞言笑道:“你要賣什么東西?拿出來看看吧,好壞我都給你個說法,你看怎么樣?”
“成,俺賣的是這個東西,你看看能值多少錢?”老孫點了點頭,將垮在腰間的一個綠皮書包打開從里面掏出了一件銹跡斑斑的物件。
“蓮花燈?”看到這東西,秦風和竇健軍同時叫出了名字。
秦風和竇健軍對視了一眼,開口說道:“老孫,這東西不全,你都拿出來吧可惜了這個物件…”
老孫拿出來的這件青銅器,準確的說,是一件蓮花燈的燈底座,直徑約在二十公分左右,呈蓮花瓣形狀,上面還沾染著不少泥土顯然是生坑里面出來的。
所謂生坑,就是剛出土不久的玩意兒不過讓秦風有些遺憾的是,這件蓮花燈底座連接燈枝干的地方并不是活動的,而是被人硬生生的給掰斷了。
“老板好眼光別的東西也是有的。”老孫眼中露出一絲尷尬的神色,伸手到挎包里,又掏出了五件東西來。
“燈枝主干,支腳,燈盤,竇老板您怎么看?”看著老孫掏出的東西,秦風直搖頭,心中憋著一股子怒氣,好端端的物件,居然被他搞得支離破碎。
完整的說,這應該是一件蓮花分枝形青銅燈。
燈高大約四十公分可看見一枝主干上,有四枝長短不一的分支,上面托著4盞狀若蓮花的燈座,還有一個燈盤,4個蓮花燈座皆有精美的花紋。
只是這種形狀,是秦風在看到這些物件后在心里拼湊起來的,實際上這個蓮花分枝形青銅燈,已經被面前的老孫給大卸八塊了。
“可惜了,這東西體積不大你們怎么就硬是給拆散掉了呢?”
竇健軍比秦風還要生氣,直接開口斥責了起來,他干的就是文物走私的勾當,對物件的品相和完整度要求是非常高的。
竇健軍曾經有一段時間,專門請了文物專家,給與他合作的那些盜墓者們進行過培訓,就是為了保證那些人從墓葬里取出物件的時候,盡量保持東西的完整。
“這個…這個分支太多,不…不好拿出來。”
老孫被竇健軍給嚇了一跳,自知手藝比較潮的他也無法可說,當時盜洞打小了,如果不把蓮花燈的枝干掰斷,根本就取不出來。
“那也不能蠻干啊。”
竇健軍恨鐵不成鋼的查看了一下斷口,搖了搖頭說道:“秦老板,這東西廢了,就算接上去,也會留下痕跡,不值什么錢的。”
要說給這些出土文物定價,竇健軍在國內絕對能算得上是權威人士了,這盞蓮花燈造型很漂亮,如果完整的話,能賣出二十萬左右,不過現在怕是連兩萬塊錢都不值了。
對這樣的物件,竇健軍是看不上眼的,出土青銅器是國家明文禁止買堊賣,所以風險高利潤少,除非有境外的老板指明了要,否則在他走私的文物里面,極少有這一類的物件。
“哎,老板,隨便給點錢唄,您看這馬上都要過年了,俺們也要回家的。”
聽到竇健軍的話,老孫頓時就急了,他還真不是很專業的盜墓賊,而是在津天打工的,這臨到過年沒賺幾個錢,于是叫上了自己的侄子,在冀省郊區干了這么一回活。
“是值不了幾個錢。”秦風點了點頭,看向老孫,問道:“老孫,除了這東西,你還掏出來別的物件嗎?”
老孫一臉沮喪的搖了搖頭,說道:“沒了,都被人掏的干干凈凈,就這東西,還是我從土里挖出來的呢。”
能讓老孫這種半吊子盜墓者發生的墓葬,早就已經被人盜的千瘡百孔了。
老孫算是運氣不錯,就是專業性差了點,否則這盞燈要是完整一些,即使秦風壓壓價,他也能賺個三四萬塊錢。
秦風仲出三個手指頭,說道:“三千塊錢,老孫,這個價在古玩街怕是最高了的吧?”
“老板,要不…您再加點兒?”老孫舔了舔嘴唇,心中有些不甘。
秦風搖了搖頭,說道:“對不住,就是三千,您愛賣不賣。”
“賣,俺賣!”看到秦風有些不耐煩了,老孫連忙說道:“就按老板你說的辦,俺賣還不成嗎?”
老孫在古玩街已經轉悠一天了,別人也有出價的,不過大多都是五百一千,要說秦風給的價格,還真是最高的。
“飛子,給他拿三千塊錢。”秦風轉過頭喊了一聲。
“風哥,店里還真沒錢了…”
冷雄飛聞言苦起了臉,這馬上就要過年了,店里的東西基本上都是只出不進了,他昨兒才將保險柜里的錢都存進了銀行,身上只留下幾百塊找零的錢。
“秦老板,我這手上也沒現金,要不然就給你墊上了。
竇健軍拍了拍口袋,說道:“您這附近有銀行嗎?我剛好也要取點錢,咱們走一趟吧。”
“行,飛子,把門關了吧。”秦風點了點頭,對老孫說道:“老孫,東西你先收起來,坐在這喝口水等一會,我取了錢就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