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皇帝目光在眾人的臉上掃過,笑著說道:“既然如此,這件事情就這樣做吧!內閣擬旨,這件事情就交給福建巡撫商周祚吧!”其實天啟皇帝的心里早就有了打算,這件事情交給誰辦都所謂。高速 幾位大臣既然沒有什么意見,在他們開著天啟皇帝已經有些小題大做了,這樣的事情實在是沒有必要把這件事情拉出來。不過內閣大學士劉一璟卻能猜到一二,在劉一璟的心理,對天啟皇帝那是十分的敬佩。
不過劉一璟敬佩的不是天啟皇帝的魄力,也不是天啟皇帝看人的眼光,而是天啟皇帝賺錢的能力。劉一璟知道大明朝不是沒有錢,可是朝廷卻沒有錢。天啟皇帝登基到現在,不過三年的時間,大明朝的國庫開始有錢了。
天啟皇帝把這件事情拿出來,那么主意肯定打到了海貿上,那可是真正賺錢的地方。劉一璟心里十分的清楚,如果能夠將在還冒真正的掌握在朝廷手里,那朝廷就絕對不會再為錢糧發愁。
一邊的孫承宗多少也猜到一些,天啟皇帝建造海軍就是為了這件事情打基礎。只有有了錢,才能建立強大的軍隊,有了軍隊的保證,天啟皇帝才會實行那種改革。只有實行了那種改革,大明朝才會煥發的生機,中興才真正有望。
這兩個人雖然心里都知道了,可是卻誰也不會說出來,不會對別人講。他們都在期待著天啟皇帝下一步的作為,希望天啟皇帝能夠中興大明。
時間很來到了二月中旬,京城中的事情一切順利,朝廷上下也沒有什么大事情發生。不過在南京和揚州,一切都顯得很不平靜。對著魏國公和官應震的到來,很多人是期待著,很多人則是滿心的恐懼。
揚州城內,官應震走在地震之后的街道上,到處都是震裂的溝壑。房屋被震塌的不計其數,地面上到處都是崩塌的碎石。衣衫襤褸的難民躲在角落里。
官應震覺得自己的心里都在滴血,當初繁華的揚州城,現在居然會變成這個樣子,官應震覺得自己做的還不過。準過身看了一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官員和官紳,官應震沉著臉道:“去城外的粥廠!”
“大人,現在城外在面遍地,難免有宵小之徒,大人還是先到驛館修下一下吧!一來緩解一下辛勞,二來揚州本地的官員士紳為大人接風洗塵!”說話的乃是揚州知府張謙一邊擦汗。一邊小心翼翼的道。
這位揚州知府張謙已經不是天啟皇帝到揚州來的時候的揚州州府了,那個昏庸能的官早就被天啟皇帝給趕回家了。張謙乃是吏部尚書周嘉謨的門生,將他放到這里乃是周嘉謨推動的原因。
聽到張謙說話,劉一璟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他和周嘉謨相熟,知道張謙乃是周嘉謨的得意門生。劉一璟和張謙有過幾面之緣,知道張謙有些過人之處,絕對不是昏庸的官。周嘉謨之所以看中他。那是因為他和周嘉謨簡直就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很有自己處事的原則。
現在揚州大災。自己身為賑災大臣,他不但不像自己說賑災事宜,反而要為自己接風洗塵,蠢蛋都不會這么做。如果這個時候有人參一本,那張謙肯定第一個完蛋。
目光盯著張謙,見他只是笑瞇瞇的看著自己。眼神中卻帶著幾分哀求,劉一璟就知道這里面果然有事情。轉過頭看了所有人一眼,沉聲說道:“你們在這里等候,我和張大人說幾句話!”說著看著張謙,面帶怒色的道:“你跟我過來!”
兩個人來到一個僻靜的地方。劉一璟看著張謙,開口呵斥道道:“你到底怎么回事?有什么話不能明說的嗎?非要搞得鬼鬼祟祟的!”
“大人,不是下官小心翼翼,實在是下官可奈何。揚州的情況有些復雜,容下官慢慢的像大人稟告!”張謙的臉上帶著幾分小心翼翼,恭敬的道。
“少在這里胡說八道,有什么話盡管說,信不信我替你師父責罰于你?”因為周嘉謨的關系,劉一璟對張謙說話也并不是十分客氣,笑罵道。語氣中的親近之意,張謙自然聽得出來。
張謙的神色忽然變得異常扭捏,最后在劉一璟的逼視下,只好開口說道:“大人,事情是這樣的,自從揚州這一帶地震之后,下官便帶著人開始組織賑災。剛開始的時候一切都很順利,揚州畢竟是富庶之地,遠不止于餓殍遍野。可是好景不長,很就從揚州來了一群商人,他們哄抬物價,囤積居奇,使秩序變得很是混亂。下官的賑災可以說是步履維艱,寸步難行!”
臉色變得很是陰沉,劉一璟沒想到居然會有這樣的事情斷了張謙的話,道:“那你是怎么做的?難道就這么看著?”
“大人,下官的秉性你是了解的,下官是那種怕事的人嗎?下官帶著人抄了幾個商人的庫房,也抓了幾個人,可是大人不知道,等待下官的卻是革職待參。做這件事情的還不是別人,乃是南直隸巡撫武陽。”張謙的臉上滿是苦澀,說話的語氣中透著失落。
良久,張謙奈的道:“自從下官革職代參之后,那些商人也都放了出來,貨物也都返還了。現在揚州說的算的是同知賈德,這個人和下官一項不合,不說也罷!”
劉一璟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這個南直隸巡撫武陽,劉一璟還是有些接觸的。這個人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人,他的身份乃是晉黨,出身于山西的晉黨。想通了這個關節,劉一璟的嘴角就掛上了冷笑,真是不知死活。
天啟皇帝的態度暫且不說,光是張謙的老師就夠武陽喝一壺的。南直隸的巡撫雖然位高權重,乃是一方大吏,可是周嘉謨是什么人?那是三朝老臣,吏部天官!朝廷上下沒人敢招惹他,雖然不說門生故吏遍天下,那也差不多。自從以天官的身份入了閣,這位大人的地位急劇上升。在內閣里面,周嘉謨說話很有分量,與內閣首輔大學士劉一璟不相上下。
只不過周嘉謨和劉一璟比較合得來,上面還有孫承宗和天啟皇帝震著,內閣才沒有出現爭斗。不過誰要是小瞧周嘉謨,那就等著被坑吧!
看著一臉委屈的張謙,劉一璟頓時多了幾分明悟,笑著點著張謙,道:“恐怕揚州官場上沒有知道你是周大人的學生吧?”
“大人,家師并不是下官的座師,別人自然從得知。下官雖然視老師入父,可是那是放在心里尊敬的,怎么能每日掛在嘴上?況且下官乃是堂堂君子,怎么可能依靠老師名聲?做官自然是要堂堂正正,不徇私不王法,這樣才不辜負老師對我的期望!”張謙頓時一臉憤慨,正氣凜然的道。
見張謙還要說夸自己的話,官應震連斷他,道:“本官已經知道張大人公忠體國,忍辱負重,一顆忠君報國的心日月可見。武陽這等宵小之臣,實在是罪大惡極,本官回去定要在皇上面前參他一本,判他個誣告之罪!”
“大人果然高義,家師經常在下官面前稱贊大人,說大人乃是國之棟梁。今日一見,果然明不虛傳,相信大人威名很就會傳遍江南!”見官應震領會了自己的意思,張謙頓時笑著說道。
沒有理會張謙的馬屁,劉一璟知道這里面的事情肯定不簡單,自己現在不宜接觸過深。點了點頭,道:“不知道張大人現在大人是否能帶本閣去粥廠了?”
“當然,大人剛到揚州便去看望受災百姓,實在是乃揚州災民之福。大人不辭勞苦,當真是愛民如子!”此時的張謙一臉的正氣凜然,一點也看不出剛剛那拍馬屁的樣子。
一行人沒有敢在耽擱,在張謙的帶領下想著南城走去,顯然粥廠就在南城。
劉一璟臉上的神情很是嚴肅,伸手將身邊的一個人叫了過來,在他的耳邊吩咐道:“你去聯系一下周千戶,讓他查查揚州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另外讓他著重的查一查這件事情!”說著把張謙的話告訴了那個人,然后用力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大人放心,卑職等一下找個機會掉隊,馬上去找周千戶。大人也不過太過著急,最遲今晚,就會有消息!”那人臉上的神情十分的嚴肅,恭敬的保證道。
路上沒有在發生什么事情,一行人直接出了揚州城,不過劉一璟卻被眼前的景色驚呆了。原本以為揚州城內已經是受災最嚴重的地方了,和這里比起里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
到處都是躺著的難民,全部都是衣衫襤褸,躲在腐朽的木頭搭建的棚子里,那些棚子根本就不能給他們遮風擋雨。有的難民躺在地上,大口的喘著氣,不過看得出來時出氣多進氣少,顯然已經過不了多久了。到處都彌漫著腐爛的臭味,嘈雜的聲音沖上云霄,沖擊著官應震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