皺著眉頭看著俞咨皋,因為自己的叔父戚繼光,戚金對俞大猷也有了解。俞大猷年輕的時候讀書實在清源洞,十五歲的時候考中了秀才,后來依然是在清源洞的紫澤書院讀書。
這些事情戚金都知道,甚至連俞大戚和李良欽練武的事情,戚金也知道。不過對于兵書戰冊是和誰學的,這件事情,戚金還真的不知道。
“不要賣關子了,想說什么趕快說吧!”戚金笑著看著俞咨皋,語氣中帶著幾分焦急。戚金知道,俞咨皋肯定不會說平白無故的說這些事情,這里面肯定有更深的意思。更何況戚金對這件事情也是頗為好奇,畢竟俞大猷可是和自己叔父不相上下的!
俞咨皋左右看了看,見徐光啟看著自己兩個人,頓時覺得有些尷尬,連忙道:“末將施禮了,大人勿怪!”
笑著點了點頭,捋著自己的胡須,徐光啟隨意的道:“戰船已經看的差不多了,現在老夫就離開了,你們請自便吧!”徐光啟已經聽到了兩個人的對話,雖然心里也很好奇,可是俞咨皋顯然沒有告訴自己的意思。
徐光啟雖然精通西學,可是對于儒學的造詣也是很深的,行事恪守君子禮。此時自然不會在這里礙眼,笑呵呵的轉身離開了!
戚金和俞咨皋微微一愣,不過同時施禮,恭敬的道:“恭送大人!”
等到徐光啟走遠了,戚金面帶感慨的道:“這位徐大人真是不一般,會造炮,會造船。身為內閣大學士,一點架子都沒有,如此的平易近人,實在是讓人敬佩!”
點了點頭,俞咨皋皺著眉頭道:“你說這位徐大人和孫大人比起來如何?如果真的排本朝第一功臣,這二人誰是?”
頗為怪異的看著俞咨皋,戚金沒想到他居然還會這樣說話?笑著道:“這件事情我不知道,我也沒興趣知道,你還是說說剛才的事情吧!”
苦笑著搖了搖頭,俞咨皋面容變得嚴肅了起來,走到船邊,嘆了口氣道:“這件事情家父在彌留之際在和我講,并且三令五申的不讓我對外言講。”
微微一愣,戚金沒想到事情居然如此嚴重,難道俞大猷的師門有什么見不得人的?不過戚金也沒有說話,俞咨皋這個時候能開口,自然會和自己說的。
“我最相信的就是你了,希望你能為我保守秘密,另外希望你能幫我那個主意。”看著戚金,俞咨皋臉上滿是嚴肅,眼中蘊含著很多的東西。
點了點頭,戚金只是目光直直的看著俞咨皋,沒有說話,眼中滿是堅定!
“家父一生拜過很多老師,學到很多的本事,可是這位老師是最特殊的。他叫趙世郁,字本學,號虛舟真人,成化十四年生人。”俞咨皋神色復雜的說道,希望父親不要怪罪自己吧!
聚精會神聽著,戚金還真的不知道這個人,俞大猷生前沒有只言片語,俞咨皋又是如此的嚴肅。戚金可以斷定,這位趙世郁身份肯定非同小可!
“家父的這位恩師,身份可是非常的尊貴,同時也是非常的隱秘,知道他身世的人,寥寥無幾!因為他是宋朝皇室血脈,趙家的直系子孫!”俞咨皋語氣輕緩的說出了這樣一句話,聲音異常的平靜!
一邊的戚金嘴巴張的大大的,足以塞下一個雞蛋,臉上滿是震驚的神色。眼中的驚駭,久久不能褪去。看著俞咨皋,顫抖著道:“你說的是真的?”
慎重的點了點頭,俞咨皋眉頭微蹙,嚴肅的道:“這件事情我自然不會胡說,這當然是真的。”
將自己的嘴巴閉上,穩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戚金沉聲道:“你接著說!”
“正因為這樣的身份,家父的恩師家里有很多藏書,其中大部分是關于造船和海戰的。師公因為害怕孫子兵法失傳,所以精研孫子兵法,對于周易八卦之術也是異常的精通。當初家父曾經說過,師公的能力浩如煙海,他不過是學了一些皮毛!”俞咨皋臉上帶著感慨,自己的父親一輩子脾氣倔,他能出口夸獎的人,那就一定是真的有神鬼莫測之能。
對于俞大猷的性格,戚金自然也是知道的,看來這位趙世郁一定是一位隱士的高人,這樣戚金想起了諸葛武侯!
皺著眉頭想了想,戚金遲疑著說道:“這個不對勁吧!趙老先生乃是成化十四年生人,同時又是俞老將軍的恩師,今年已經多大年紀了?”
笑著看著戚金,俞咨皋搖了搖頭,道:“吞吞吐吐的,這可不是你的性格!師公早就不在人世了,這個是自然的。”
戚金頓時像泄了氣的皮球,原本以為自己也能三顧茅廬,請一次諸葛亮。沒想到已經死了,自己又不能三顧閻王殿,不由瞪了一眼俞咨皋,這沒譜的事情,拿出來說干嘛啊!
俞咨皋有些無奈,沉聲道:“因為身世的關系,師公一脈從不出世,一直過著隱士的生活。當年家父曾經去請過師公出山,結果被大罵了一頓,我們就更不要想了!”
“有什么你就直說,什么時候學會婆婆媽媽了,這也不是你的性格!”看著俞咨皋,戚金恨不得揍他一頓。
看著戚金吃癟的樣子,俞咨皋頓時面露笑容,道:“想要請趙家的人出山,那是難比登天,想都不要想。不過家父曾經和我說過,師公在晚年的時候收了一個關門弟子,按照年紀來算,現在也就五十多歲!”
頓時面露喜色,戚金拉著俞咨皋,大聲的問道:“你的意思是說,我們可以請這位師叔出山?”
笑著點了點頭,俞咨皋也是面帶喜色的道:“這件事情非常的重要,沈將軍一病不起,年老體弱,痊愈了恐怕也無力上船作戰了。在陸地上,你的戚家軍誰都不畏懼,可是這船上卻不一樣。我可沒有家父的能耐,一般人還不成問題,如果碰到高人,恐怕也是無能為力!”
臉上滿是愕然,不過戚金還是贊同的點了點頭,這一點他也明白。可是這件事情要怎么做呢?看著俞咨皋,戚金皺著眉頭道:“這件事情你打算怎么做?上奏皇上嗎?還是先到你師叔哪里去看看?”
無奈的嘆了口氣,俞咨皋看著戚金,道:“我說出來就是想讓你幫我那個主意,直接去肯定是不行的,我們都是武將,沒有調令私自離開,這個罪責我們誰也擔待不起啊!”
“如果上奏皇上,皇上那邊一查,恐怕師公的身份也就沒有辦法保密了。趙家的隱士生活從此泡湯,恐怕還會有不斷的麻煩。”戚金皺著眉頭,臉上帶著疑問,語氣頗為無奈的說道。
兩個人站在船邊,冥思苦想,似乎怎么想都沒有一個好辦法!
“我有個主意,雖然不怎么好,可是這恐怕是唯一的辦法了!”戚金抬起頭看著俞咨皋,沉聲說道。
“你有好主意,快點說!”俞咨皋頓時一臉興奮,伸手拉著戚金,大聲的問道。
將腦袋湊到俞咨皋的耳邊,戚金臉上帶著笑容,小聲的道:“你我先這樣,然后在這樣,最后在這樣,這件事情便可以解決。皇上一言九鼎,想必是不會反悔!”
皺著眉頭,點了點頭,這真的不是什么好辦法。不過這卻是唯一的辦法。俞咨皋也只好認同,二人離開造船廠,趕奔皇宮去見天啟皇帝。
此時的天啟皇帝正百無聊賴的坐在椅子上,看奏折看的是頭暈腦脹,現在就想這么躺著,什么也不做!
門外王承恩站在那里,目光緊緊的盯著過往的宮女太監,生怕誰吵到天啟皇帝。不過事與愿違,一個小太監快步的跑了過來,腳上發出啪嗒啪嗒的聲音。
皺著眉頭看著小太監,王承恩壓低了聲音呵斥道:“你做死啊!你最好有事情,不然你就去浣衣局吧!”
小太監頓時顫抖了起來,不過絲毫不敢耽擱,恭敬的道:“回總管,戚金戚將軍和俞咨皋俞將軍在外面求見!”
王承恩微微一愣,居然是這兩個人來了,那可真是不能耽擱。天啟皇帝現在就對火器廠和造船廠的事情最上心,這兩個人來明顯是有事情。
晃動了一下自己手里的拂塵,王承恩面無表情的道:“你下去吧!這份功勞記下了。不過你也記住,以后不要慌慌張張的,這是皇宮大內,不是你家后院!”
小太監連忙行禮,臉上帶著幾分畏懼,恭敬的道:“多謝總管教誨,小安子知道了!”
擺了擺手,王承恩轉身走進了大殿,剛走進大殿,王承恩就聽天啟皇帝道:“有什么事情嗎?”
連忙行禮,王承恩語氣恭敬的道:“回皇上,是戚金戚將軍和俞咨皋俞將軍在外面求見!”
天啟皇帝微微一愣,這兩個人來有什么事情?不過肯定不好事情。坐起身子,對著王承恩擺了擺手,道:“帶進來吧!朕要聽聽他們對戰船的看法。這兩個都是戰場宿將,相信會有很多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