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閣值班房里面異常的安靜,幾位內閣的大學士互相看著,臉上都帶著謹慎,可是卻沒有人說話。≮全文字無彈窗閱讀.ym≯他們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事情牽扯太大,天啟皇帝又下了圣旨。圣旨上的內容也讓他們無法反駁,只能無奈的嘆口氣。
緩緩的點了點頭,劉一璟面容嚴肅的說道:“諸位,這里面的事情牽扯多少本閣就不說了,你們心里都清楚。圣旨很快便會明,在這之前不要走漏了消息,以免節外枝!”
“是!”幾個人面上都很凝重,頗為認真的點了點頭,沉聲說道。
沒有在說什么,劉一璟拿著擬好的圣旨,快步的來到偏廳,道:“兩位,圣旨內閣已經擬訂好了,現在送去司禮監批紅吧!”
“劉大人,客氣話咱家就不說了,咱家告辭了!”將圣旨拿過來,魏朝也沒客氣,轉身便走了出去。
駱思恭自然也不會在呆在這里,像劉一璟告辭之后也走了出來。兩個人一個直奔司禮監,另一個則是直奔北鎮府司,兩個人的心里都在打鼓。
站在偏廳里面的劉一璟看著兩個人的背影,久久沒有說話,最后深深的嘆息一聲,喃喃道:“皇上,希望一切順利啊!如果陛下真的做到了,大明朝就有希望了!”
在偌大的京城里,這件事情自然引不起什么波瀾。況且又是極度保密的,雖然有人知道魏朝和駱思恭去了內閣,也試圖打探過,可是卻沒有什么收獲。無論是像內閣大學士打聽,還是找到了魏朝和駱思恭,所有人都緘口不言,甚至還被呵斥了一頓。
在京城的城東,有一座不但的宅院,看起里很是不起眼,可是所有人路過這里都要肅然起敬。因為這是都察院左都御史楊鶴的府邸,士林清流的領袖,天下聞名的正直官吏。
都御史職專糾劾百司,辯明冤枉,提督各道,為天子耳目風紀之司。凡大臣jiān邪、小人構黨、作威福亂政者,劾。凡百官猥茸貪冒壞官紀者,劾。凡學術不正、上書陳言變亂成憲、希進用者,劾。遇朝覲、考察,同吏部司賢否陟黜。大獄重囚會鞫于外朝,偕刑部、大理寺讞平之。其奉敕內地,拊循外地,各專其敕行事。
十三道監察御史主察糾內外百司之官邪,或露章面劾,或封章奏劾。在內兩京刷卷,巡視京營,監臨鄉、會試及武舉,巡視光祿,巡視倉場,巡視內庫、皇城、五城,輪值登聞鼓。
在大明朝,涉及最廣泛的就是都察院了,幾乎隨處都能看到御史們的身影。地方上,一個小小的七品巡按御史,甚至有何巡撫抗衡的能力。民間傳說的八府巡按,指的就是巡按御史。
身為都察院的左都御史,楊鶴的身份地位可想而知,內閣大學士都不敢輕易招惹。無論走到哪里,都要被人稱呼一聲督堂老爺,可謂朝廷重臣。
這天下午,楊府的門口忽然來了一對禁衛,護衛著一個手托圣旨的太監。一群人在楊府門口擺開陣勢,其中一個禁衛大聲的喊到:“有圣旨,請左都御史楊鶴楊大人出來接旨!”
守門的是絲毫不敢怠慢,轉身便往里面跑,一邊跑還一邊喊:“圣旨來了!”
時間不長,楊鶴便從里面走了出來,見到是王承恩,面容嚴肅的道:“公公稍帶,本官這就牌擺香案!”
等到香案擺好,王承恩大聲的喊道:“圣旨到!都察院左都御史楊鶴接旨!”
“臣都察院左都御史楊鶴接旨,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楊鶴撩衣服跪倒,大聲的說道。
輕輕的將圣旨展開,王承恩大聲的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自三皇治世五帝分倫,帝者以牧養民為社稷,當上體上天好之德,循加萬物,君明則臣舉,朝野同心矣。江南者,朝之重地,朝中賦稅多賴于江南之地,無能輕覷,吏治尤為重焉。顧著正治卿資政大夫都察院左都御史楊鶴,代天巡狩,查察吏治,便宜行事,所至之處,如朕躬親!欽此!”
聽著圣旨的開頭,楊鶴沒覺得有什么,可是后面的話就讓楊鶴吃驚了。等到王承恩把圣旨讀完,楊鶴身子都在顫抖,一時間竟然忘了領旨謝恩!
“楊大人,接旨啊!”王承恩倒是沒覺得奇怪,無論是接到這樣的圣旨,恐怕一時都反映不過來。楊鶴的反映早就在預料之中,王承恩便小心提醒道。
楊鶴頓時如夢方醒,連忙跪倒在地,語帶顫音的道:“臣都察院左都御史楊鶴接旨,叩謝陛下天恩,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將圣旨交到楊鶴的手里,王承恩將楊鶴攙扶了起來,笑著說道:“楊大人,皇上如此看重楊大人,代天巡狩,便宜行事,這份圣旨的分量可不輕啊!皇上另外有話要咱家交代給楊大人,請借一步說話!”
微微一愣,楊鶴自然知道這份圣旨的份量,嚴肅的點了點頭,跟著王承恩走到了一個僻靜之處,撩起衣服就要跪倒。
一把拉住楊鶴,王承恩沉聲說道:“楊大人,這雖然是皇上的口諭,可是皇上說了,楊大人只要站著聽就可以了。”
“公公請講!”楊鶴面色凝重,握著圣旨的手更加用力了幾分。
“楊大人,皇上讓我轉告楊大人,皇上在揚州等著大人!”王承恩看著楊鶴,臉上帶著幾分笑容,眼中卻帶著擔憂。
緩緩的點了點頭,楊鶴沉聲說道:“臣謹記,即可起身趕赴揚州!”
緩緩的點了點頭,王承恩再一次開口道:“這次皇上下旨,在三大營抽調五百jing銳作為大人的欽差衛隊,還有抽調一百名錦衣衛作為大人的護衛。另外宮里會派一位公公跟著楊大人,做楊大人的欽差副使,不過楊大人放心,這位公公不會對楊大人掣肘的。”
楊鶴再一次愣住了,天啟皇帝這是要干什么啊!至于王承恩說的欽差副使,楊鶴根本就沒放在心上。天啟皇帝在揚州,自己到了那里恐怕也就是個擺設,更不要說什么欽差副使了。
“王公公,這些本官都記住了,不知道陛下還有什么交代嗎?”楊鶴看著王承恩,沉聲問道。
“沒有了,咱家知道楊大人忠君愛國,咱家拜托楊大人一件事情。皇上在揚州,此行恐怕也不會太順利。如果有什么意外,楊大人可是要保護好皇上!”王承恩臉上的神色很復雜,語氣中帶著顫音說道。
用力的點了點頭,楊鶴神情嚴肅的說道:“本官雖然不能上馬舞刀,可是對皇上是忠心耿耿,為了大明朝的社稷,為了天下的百姓,本官一定保護皇上周全!”
沒有在說什么,王承恩帶著侍衛回宮了,楊鶴則是準備了一下,第二天一早帶著自己的欽差衛隊和王命旗排,在北通州登船南下,目標就是天啟皇帝所在的揚州。
揚州城內,天啟皇帝百無聊賴的站在窗口,手里端茶茶杯,看著異常繁華的揚州大街。臉上沒有絲毫的表情,沒有知道天啟皇帝在想什么,包括站在天啟皇帝身后的袁可立、黨寒和陳林。
一個禁衛快步的跑了進來,來到陳林的耳邊嘀咕了幾句,陳林的臉色頓時變得很難看。對著侍衛耳語了幾句,侍衛便要轉身走下樓去。
“有什么事情?”天啟皇帝也沒有回頭,聲音不帶一絲感情的答道。
“回皇上,揚州府的差役到了,現在正在門外!”陳林躬身施了一禮,臉色漲得通紅。
微微一愣,將茶杯交給一邊的丫鬟,天啟皇帝慢慢的轉過身,眼皮微挑,道:“有什么事情嗎?”
“皇上,那些衙役就是無理取鬧,奴婢這就帶著人把他們打出去!”陳林的臉上帶著憤恨,主辱臣死,陳林是奴婢,自然更加的受不了。
“說!”天啟皇帝看著陳林,聲音不大,卻讓人不敢不從命!
陳林求助的似的看著袁可立,不敢看天啟皇帝,最后期期艾艾的道:“他們皇上販私鹽,要把皇上帶到大堂上去!”
“胡鬧,把那些人打出去!”聽完陳林的話,天啟皇帝沒什么反映,一邊的袁可立大聲的呵斥道。怒目圓睜,臉上帶著憤恨,恨不得自己下去動手。
聽了袁可立的話,陳林帶著禁衛就要下去,眼中閃著yin狠的光芒。這位會武功的太監,顯然不是什么善類。
“慢著,那是揚州知府衙門的人,朕現在不過是京城來的客商。這樣對待官府的官差,事情是得不到解決的,你們和朕一起下去看看!”天啟皇帝說著走向了樓梯口,顯然是是要下去,又對一邊的禁衛道:“把人放進來吧!”
幾個人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在說什么,跟著天啟皇帝走了下去。
天啟皇帝幾個人走到樓下的時候,幾個衙役一緊站在了大廳的zhongyāng,臉上都帶著恐懼。拿著刀的手都在不斷的顫抖,狠狠的沿著口水,有一個人的刀還掉在了地上,出啪嗒一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