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李昌的眼中閃過一絲笑容,他的兒子不少,最看重卻是這個李博,雖然平日了做事有些胡鬧,不過都是些小事情。
“坐下吧!以后記住,無論什么時候都要沉住氣。這個世上的事情都很麻煩,人就是要不斷的解決麻煩的,有一個好的心態,才能更好的解決麻煩!”看著自己的兒子,李昌淡然的笑了笑,道。
對著父親施了一禮,李博恭敬的道:“是,父親!孩兒知道了”
緩緩的點了點頭,李昌笑著說道:“你還年輕,慢慢來!剛剛你的話我全聽到了,麗春院那邊確實很麻煩,不過你不在追求什么,這件事情就過去了。”
見兒子有些頹然,李昌臉色一變,聲音冷冷的道:“不過山不轉水轉,這次他們抹了我們父子的面子,下次一定要找回來。日子還長著呢!不要計較一時的得失,目光要放長遠一些!”
“是,父親!”李博頓時明白了李昌的意思,眼中閃動著報復的火焰,恭敬的道。
贊賞的點了點頭,李昌對兒子的表現很滿意,簡直就是當年的自己。當初自己也是這般年少輕狂,可是卻是智計百出!
“你后面說的話倒是有幾分道理,一定要把那個人的來歷查清楚,那兩個小丫頭也一定要找回來。這次不要和上次一樣,弄回來之后直接讓他們消失。成大事的人一定要小心謹慎,心狠手辣也非常的重要!”目光緊緊的盯著兒子,李昌說話的語氣卻很淡然的,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是,父親!孩兒知道了!”李博眼中閃過一絲疼惜,不過很快便消失不見了,一臉凝重的道。
慢慢的站起身子,李昌抬腿下向外走,一邊走一邊道:“今天晚上是家宴,你不要遲到了,不要讓你母親和奶奶等著!”
“是,父親!”對著李昌躬著身子,李博語氣恭順的道:“是父親!”
等到李昌離開,李博慢慢的坐回到了椅子上,臉上帶著苦笑,喃喃自語道:“父親,想要做到你這樣可真的是不容易啊!”
對于自己被調查了,天啟皇帝自然是不知道,不過就算知道想必也不會放在心上。此時的天啟皇帝正走在去牢房的路上,黨寒和袁可立跟在身后,當然還有十幾個禁衛。
有兩個禁衛的手里還挎著食盒,顯然這是給犯人帶來的吃的。
獄卒見天啟皇帝一行人走了過來,臉上頓時有些詫異,笑著道:“這位公子,您這是?”
看著天啟皇帝的衣著,在看看后面的護衛,傻子也知道這個人不簡單。獄卒早就練出了一雙眼睛,這位少爺覺得非同凡響,他們可不敢拿到。
天知道這位有什么手段,自己小小的獄卒可禁不起折騰,巴結上的話沒準就能離開這了。
“當然是探監了,這是我們公子賞的,行個方便!”黨寒拿出二十兩銀子,一人手里塞了一塊,笑呵呵的說道。
兩個獄卒頓時笑了起來,這位不但身份尊貴,還這么懂規矩。喜滋滋的把銀子收下,一個獄卒獻媚的道:“您這是要看誰啊?小的給您引路!”
黨寒看著兩個獄卒,笑著點了點頭,道:“那就麻煩兩位小哥了,我們要見任伯年。”
原本還笑呵呵的獄卒,聽到這個名字之后,臉上表情頓時一凝。尷尬的笑了笑,其中一個獄卒有些不好意思的道:“能不能換個人,這個任伯年我們可不敢帶您去見,我們大老爺交代過,這個人不允許任何探視。”
天啟皇帝沒有說什么,站在后面的袁可立便看不下去了,走到前面對兩個獄卒道:“這是為什么?大明律上寫著,哪怕是死囚都可以探視。怎么到了這里就不行了?你們這是哪家的王法?”
苦笑著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天啟皇帝有些無奈的看著袁可立。這位老大人能力是有的,在官場上處事也還可以,不過見到百姓含冤受屈,這脾氣就容易沖動。雖然知道這樣不好,可是天啟皇帝卻不會說袁可立,大明朝的官場上能夠有這份心思的官員可沒幾個。
對著黨寒使了一個眼色,天啟皇帝上前把袁可立拉了回來,笑著道:“袁先生,這事情還是讓他去辦吧!他能辦的比你好,這可不是你的強項。”
微微一愣,袁可立苦笑著退了回來,他也知道自己沖動了,這樣反而會讓事情更加的麻煩。
從懷里拿出了一張一百兩的匯票,在手里不斷的晃動著,黨寒頗為為難的道:“我們公子可是很想見任伯年的,不過好像為難兩位小哥了!”
看到黨寒手里的一百兩會票,兩個獄卒眼睛頓時開始冒光。身為揚州城的獄卒,這錢可是沒少拿,不過這錢要是拿了可是燙手啊!不過這一百兩實在是燙手,兩個獄卒都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再次拿出一百兩,黨寒更加無奈的道:“任伯年不能見,不知道任伯年的兒子任長樂可不可以見呢?”
兩個獄卒對視了一眼,同時轉過身,獄卒甲小聲的道:“大人可沒說這個任長樂不能見,一人一百兩,值得冒一次險!”
獄卒乙也贊同的點了點頭,喜滋滋的道:“有了這一百兩,我就能買一房小妾了,享一享齊人之福!”
打定了注意,兩個人慢慢的轉過身,頗為為難的看著黨寒,道:“這個,雖然你很想進去,可是這個!”
獄卒還有沒有說完,黨寒又一次拿出了一百兩,將三百兩會票遞給兩個獄卒,笑著道:“兩位的難處我也明白,不過二位放心,里面的規矩我們都懂。事成之后,小的這里還有一份人心啊!”
將會票收了起來,獄卒甲笑呵呵的道:“難得碰到你們這么明白的人,不過你們不能都進去,只能進去兩個人。”
見天啟皇帝對自己點頭,黨寒笑著道:“三個人吧!這些護衛在外面等著,我們三個人進去!”
看了一眼袁可立,獄卒撇了撇嘴,道:“好吧!你們跟著我來!”
天啟皇帝帶著袁可立和黨寒走進了大牢,頓時一股腐臭味撲面而來,讓人覺得直惡心。天啟皇帝眉頭微蹙,這還是他第一次到牢房里面來,木頭的牢房后面關著不少人。這些人大多衣衫襤褸,臉上掛著麻木的表情。
有人見有人進來了,便滿含希望的看著,可是見不過是來探監的,臉上頓時變的異常沮喪。
“你們這大牢里人不少啊!”天啟皇帝四下打量著,臉上帶著幾分好奇,笑著對身邊的獄卒道。
“公子說笑了!這里的人并不多了,前些日子已經放了一批了。等過幾天大老爺審完,這里就空了!”獄卒甲笑呵呵的看著天啟皇帝,臉上帶著獻媚的說道。
一邊的獄卒乙年紀要大一些,拉了一把獄卒甲,回頭對天啟皇帝道:“公子,這里不是您該來的地方,我們還是快點看看人犯,然后就離開吧!這里隨時會來人,小的也不敢耽誤太多的時間!”
微微一愣,天啟皇帝和一邊的袁可立對視了一眼,顯然這大牢里有著不為認知的秘密。年輕的獄卒甲想說,倒是這個年老的獄卒乙謹慎的多。
沒有在說什么,幾個人一直向前走,在走過一個拐角之后,天啟皇帝看到了一個牢房。牢房不小,不過里面的人卻不多,只有一個。
“任長樂,有人來看你了!”獄卒對著里面喊了一聲,嘩啦啦的抖著手里的鑰匙,上去把門打開了。回頭對天啟皇帝等人道:“公子,您快一點,小的出去給您看著!”
天啟皇帝對著黨寒使了一個眼色,黨寒會意,將手里的一個食盒遞給獄卒,笑著道:“這是我么拿來得醉仙樓的酒菜,原本是想給他們父子一人一份的,現在也沒機會了!這份兩位就那去吧!里面有上號的紹興女兒紅,兩位喝點!”
獄卒對視了一眼,頓時面露喜色,兩個人雖然平日里多有外財,可是這醉仙樓的席面可不是他們能吃的起的。千恩萬謝的接過食盒,向著不遠處走了過去。
天啟皇帝等人注意力這才轉向了牢房里,里面坐著一個而是多歲的年輕人。身上雖然穿著囚服,臉色也很憔悴,可是雙眼卻異于常人的發亮。這個人正在上下打量著天啟皇帝,眼中全都是審視之意。
少年的長相很是清秀,看起來像是一個讀書人,似乎牢獄的生活并不好過,少年的氣色看起來不怎么樣。
“醉仙樓的席面,上好的紹興女兒紅,真是不簡單!這位公子非富即貴,怎么回到這牢里來看一個無用之人?”笑著看著天啟皇帝,任長樂聲音溫和的說道。
“佛家云,凡事都是在一念之間,一念為善,一念為惡!兄臺現在身陷囹圄,說不定很快便會時來運轉,直上青云!”天啟皇帝笑呵呵的看著任長樂,從黨寒推開的門的走進去。
天啟皇帝對任長樂的第一印象,還是不錯的,至少他的心態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