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讓許顯純等太久,城下的叛賊很快就再一次準備好了,在遠處擺好了隊形。≮無彈窗廣.告≯.在最前面是一排盾牌兵,當然并不是專業的盾牌,木頭的桌子,木頭板子,凡是能抵擋的東西都有。在盾牌兵的后面,是一排攻城兵,十幾個人抬著長長的云梯。只不過并不是明軍那種制作精良的云梯,是那種用木頭做成的長梯子,不但不結實而且十分的笨重。
在這兩個兵種的后面,許顯純看到了這支所謂叛軍的精銳,那些人身上都穿著鎧甲,全都是明軍的制式鎧甲。不過和許顯純身后的這些營兵不同,每個營兵的身上都是整套的明軍鎧甲。可是城下叛賊卻不同,有的身上穿著鏈子甲,有的頭上帶著頭盔,看起來十分的好笑。
看到下面準備頗為認真的叛軍,許顯純不然出了一種輕視之心,自己城中的五百人如果是精銳,一定可以一鼓敗之。只是許顯純也明白,劉巡檢那五百人有三百個能打仗已經不錯了,就不要說什么精銳了。自己帶出來的五百人,跑到這里的時候就剩下一百多人,那作戰能力自己可是見過。五百人被不到一千叛軍追得滿上跑,被殺的被殺,逃跑的逃跑,想想就讓許顯純氣悶。
努力的把自己心里的沖動壓下來,許顯純不斷的在心里告誡自己,不能出去,出去就回不來了。自己還有大好的前程,千萬不能丟在這里,沖動是魔鬼啊!
等到許顯純平靜下來,剛剛去找人的劉巡檢已經回來了,在他身后是百十來號人,身上都穿著百姓的衣服,不過每個人手里都拿著鋼刀。從刀的樣式來看都是明軍的軍刀,應該是劉巡檢給他們的。看到這一幕,許顯純緩緩的點了點頭,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找到這么多人是不現實的。現在既然來了,那就只能說明意一件事情,這些人是劉巡檢早就準備好的。
深深的看了一眼劉巡檢,許顯純滿意的笑了笑,不論劉巡檢準備這些人是用來做什么的,在之前他都沒有告訴自己。這就說明這個劉巡檢有自己的打算,無論是什么都好,只要有自己的打算這個人就有心思。只要是有心思的人,許顯純覺得才能用,傻蛋提拔起來做什么。
至于劉巡檢為什么準備了這些人,許顯純是不會問的,下屬有下屬的打算,只要聽話會辦事,至于其他的反倒沒什么。其他人看重的忠心,許顯純并不那么在乎,他不會真心實意的相信人,自然也不會相信有人會真正的效忠自己。從小的時候許顯純就堅信,只有利益才能將人綁在一起,而且是最牢靠的。
緩緩的點了點頭,許顯純沉聲道:“不錯,去吧!讓他們都上城墻,告訴他們只要殺一個叛賊,本官就賞一兩銀子。殺十個以上獎金翻倍,殺得越多,本官獎的越多。但凡是在城上的,有一個算一個,打完仗到本官這里領銀子,回家買房子置地,娶老婆買女人都隨你們!”
在這個時候許顯純自然知道鼓舞士氣的重要性,這些錢必須要花,和自己的前程和性命比起來,這根本就不算什么。只要能堅持到援軍到來,自己花再多的錢也值得,如果堅持不到援軍到來,自己這錢恐怕就沒有機會花了!
很快許顯純的話就傳遍了城上,頓時城墻上歡聲雷動,每個人摩拳擦掌貯準備多少幾個。以前殺過人的則是趕忙閣下人頭放在自己的一邊,等著打完仗去領賞錢。
似乎把所有的事情都準備完了,劉巡檢快步的跑了過來,氣喘吁吁的來到許顯純的身邊,沉聲道:“大人,您是不是下去歇著?這里交給卑職就好了!”
看著劉巡檢,許顯純皺著眉頭問道:“劉巡檢,城里哪里有銀子?要那種大箱子裝的銀子。”
“回大人,卑職這里就有,是這個月的餉銀,卑職還沒來得極下去。不過不多,并不能用大箱子裝,不過都是十兩一個的銀元寶。”雖然不知道許顯純要做什么,可是這個時候也顧不得許多了,如果堅持不到援軍到來,有銀子也沒命花。
對著劉巡檢招了招手,等到劉巡檢靠過來,許顯純才小聲的說道:“你讓人著一口裝銀子的大箱子,下面全都用木塊,上面放上銀元寶,一定要讓人看著那就是一箱子銀元寶。”
“是,卑職這就去辦!”對著許顯純施了一禮,劉巡檢帶著幾個心腹快的離開了。
時間不長,這伙人就回來了,身后跟著一輛馬車,上面拉著一口大箱子。指揮人在城門口里面的空地上找了一個高地,在那里擺上桌椅板凳,端上上好的茶水,許顯純穩當的坐在那里喝茶。在許顯純的面前就是那口大箱子,笑著對圍在這里的一圈錦衣衛點了點頭,便有人上前猛地打開箱子。
頓時銀光閃閃,銀元寶在陽光的照耀現直晃的人眼睛。走到箱子的邊上,許顯純拿起兩個銀元寶,大聲的對城上的人說道:“殺是個叛賊,兩個金元寶帶回家,二十兩紋銀。本官把話,只要堅持到援軍到來,本官就有重賞。”
見城墻上的人全都雙眼冒光,許顯純輕輕的松了口氣,看來劉巡檢的人帶的不錯,沒有見財起意想要殺掉自己的。許顯純這也是在賭,總之這個時候就要把死置之度外了,許顯純的秀還沒有做完,外面已經響起了喊殺聲。不過目的已經達到,這樣也好,如果一耽擱恐怕真的有人會二心。
攻城的戰斗再一次開始了,其實這樣的戰斗很單調,城下的人奮力的向上沖。樹立起云梯,頂著木板子向上爬,掉下來一個,下一個補上。直到有人沖上去,能夠在城墻上站穩腳跟,攻城的一方才算勝利。守城的則是全力阻止這樣的事情,只要能不讓人爬上來,什么辦法都有。
不過在這里守城的東西也不多,除了石頭開水以外,幾乎沒有其他的東西,不過還有一個這個時代的大規模殺傷性武器,那就是滾木。這種兩頭纏著繩子,上面包裹著鐵皮鐵釘的大木頭,最少你是三五百斤。在這種攻城的戰斗中,威力自然不容小覷。
雖然這個滾木的威力不小,可是實在是太少了,全城就這一個。這還是上一任巡檢打著防倭寇的名義申請來的,不然這種東西恐怕都沒有。
戰斗越來越激烈,一方猛烈的進攻,另一方則是拼命的死守,開始的時候城上的明軍沒有什么傷亡。可是大約一個時辰之后,便不時的有叛軍沖上城頭,不知道為什么這支叛軍就像不要命似得猛攻這里。在這個時候,明軍就開始出現傷亡了,不時有人從上面被抬下來。
看到這一幕,許顯純的心在不斷的往下沉,如果在這樣下去的話,許顯純相信用不了多久,這里就會被叛軍占領。緊緊的皺著眉頭,許顯純心里不斷的想著辦法,為什么援軍還不來?
就在這個時候,全身是血的劉巡檢跑了下來,來到許顯純的身邊,神情急迫的說道:“大人,真的快頂不住了!叛賊只在這一面進攻。大人還是帶著幾個人走吧!卑職是這里的巡檢,理應殉職在這里,為陛下進忠。大人要留著有用之軀,將來面奏皇上,為我等表功。”
看著全是血的劉巡檢,許顯純的眉猛地皺了起來,從腰間抽出繡春刀,伸手招呼了幾個錦衣衛,大聲的說道:“你們幾個和我上城上去,其余人都留下看著銀子!”
見許顯純要上城上去,劉巡檢連忙攔住許顯純,跪倒在地道:“大人對我有知遇之恩,請大人快快離開吧!我等留在這里死守即可,大人沒必要這么做。大人的有用之軀一定要留下,他日我等陣亡之后,還需要大人為我等表功,不然我們恐怕連撫恤金都拿不到。”
劉巡檢跪在地上,許顯純沉聲道:“這個時候我要離開,那就是畜了!你給我起來,是個男人就和我一起殺上去!我要是死了,撫恤金會有人給。”說著對著身后的人一招手,大聲的喊道:“跟我上去!”
許顯純心里明白,這個時候走,無論死自己都沒臉在見任何人。可是如果留下來,無論死自己都無愧于任何人。自己會在歷史上留下光輝的一筆,給家族帶來無數的好處。
帶著人沖上城墻磚之后,許顯純現真的完了,城墻上到處都是叛賊,交戰無處不在。揮刀砍倒了兩個人,許顯純也明白,自己現在就是殺一個夠本,傻兩個賺一個。
左劈右砍,動擋西殺,許顯純猛然覺得腰間一疼,他也沒看回手就是一刀。等到將偷襲自己的人殺了,許顯純才低頭看去,見到腰間插著一把刀,許顯純苦笑著搖了搖頭,自己果然不是打仗的材料。摸了摸自己的血,溫熱的,放到嘴邊舔一口,原來自己的血也是腥的,一點也不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