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是‘詠月公子’?”
當韓服聽到蓉娘子走到他面前說出這句話來之后,他頓時是不可思議地指著自己的鼻子問道了。
“是啊!”
蓉娘子估計是沒有注意到韓服臉上的那詫異的表情,于是,在聽聞了他的話之后,又很快繼續說道了:“韓公子,你就別瞞著奴家了!張公子已經查明了,這場曠古絕今的戲曲,就是一名號稱‘詠月公子’的揚州才子所作的,那…豈不就是韓公子您嗎?咯咯!”
“呃,可…可是…”
聽聞到這一點,韓服那才真的叫一個頭大如斗,沒錯,這場戲曲事實上確實是由“詠月公子”所作的,可是問題是,他并不是“詠月公子”啊。而且,這件事情已經是被張守業知道了?那可真的是讓他的心里是惶然無措啊!
因為,他在之前與張守業見面的時候,由于是出自僥幸心理的緣故,所以是隱瞞了那場《杜十娘怒沉百寶箱》的戲曲并不是自己所作的事實,目的嘛,自然就是想等到加入了什么“朝陽學會”再說。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卻是,張守業會在這么快的情況下就得知了“詠月公子”的名號了,雖說,張守業是并不清楚這個“詠月公子”的真實姓名,甚至現在還誤以為就是他韓服了,可是,卻終究是和真相只差那么一點的距離了,所以,他自然是聽得膽顫心驚的。
到這個時候,他才是真正地后悔當初心存僥幸冒充了秦永的事情了。因為,這個騙局一旦是被人捅破了的話,那肯定是沒有他的好果子吃的!
可是,現在要他去向張守業承認自己不是什么“詠月公子”,那也是不行的啊,不說他現在還根本沒有加入什么“朝陽學會”,就算是他已經是加入了吧,可是,如果是沒有合適的時機的話,他也是斷然不敢去對張守業說出來的,特別是,當蓉娘子又說了以下的這一番話之后,他就是更加地猶豫不決了,因為,蓉娘子說的是:
“呵呵,韓公子不必可是了!您不愿意到處聲張的心思,奴家都明白,不過,張公子在知道了您的身份之后,可是對您贊賞有加的啊!聽說,他最近還準備了將你引薦給他的張首輔認識,這么一來,韓公子以后豈不是一步登天,前途無量了?”
“呃!張…張公子要介紹我和張首輔認識?”
一聽到蓉娘子的這么一番話,韓服立馬又是將自己心頭的那點疑惑徹底忘記到腦后了。因為,這樣的一個事情,對于他這樣志在仕途的讀書人而言,那可真的是誘惑力太大了,他是完全沒有“抵御”的能力啊,所以,僥幸的心理又占了上風了。因為,這件事情如果是能夠成行的話,那不得不說,從此他韓服的仕途可就真的是一片平坦了。
“其…其實,知道秦永才是‘詠月公子’的,在這汴京城中也不多吧,只要是,我深居簡出的話,也許還能再瞞上一段時間?”
這就是韓服此時的心理活動了,他想的其實也算不得錯,因為雖然秦永這個“詠月公子”的名號在揚州城,甚至是整個江南一道里都算得上是比較有名的,可是,在這汴京城中,那可就真的是稱得上是名不經傳了,少部份知道他的名字的,大半也是那些同樣是來自揚州的學子,而這些學子,與張守業他們這個圈子的人又是相距甚遠的,所以,韓服相信,只要是自己深居簡出的話,說不好在短時間之內是不會暴露自己的身份的。
可是,他沒有想到的卻是,那張守業之所以會對他贊賞有加,目的就是想用他來對付秦永,就是想要他拋頭露面的,所以,一旦是他今天選擇了隱瞞事實的真相的話,以后是肯定會自食其果的。——當然,這一點他如今是并不清楚,所以,這才選擇了沉默不語了。
而蓉娘子看到他沉默不語,于是就又繼續說道了:“是啊!我聽說,那張首輔也是只為喜歡青年才俊的,一旦是韓公子討得了他的歡心的話,那豈不是連會試都不用考了?”
會試,當然還是要考的,可是,到時候高不高中,那也沒有關系了,因為,不管是高不高中,只要是當今的首輔大臣看上了你的話,那沒說的,升官發財那是一定的事情了。蓉娘子的話里就是這么一個意思,于是,韓服聽了就不由得是心里更動了,說道,“好…好吧,既然如此,在下就不瞞蓉姑娘了,在下正是‘詠月公子’”。
也幸虧是他的臉皮是足夠的厚,所以,說出這番話來的時候,竟然是連臉都沒有紅上半分的,而且,他在說出這番話的同時,心里也不可思議地冒出一種“報復”性的快感,因為,這“詠月公子”的名號原本來是秦永的,同時,他如今觸手可及的錦繡前程也是秦永的,一旦是他冒充了秦永成為了這個“詠月公子”的話,那可就等于是搶奪了原本屬于秦永的東西,所以,他心里自然是有一種“報復”性的快感了。
當然了,他也沒有天真地以為,自己的這個假身份就永遠不會被拆穿了,他只希望是,自己利用了這一次的機會,先見上了張首輔,然后以自己的才學先征服了張首輔,這么一來的話,即便是他以后被拆穿了不是什么“詠月公子”的身份的話,可是好歹也是一個才高八斗的大才子啊,所以,張首輔到時候會不會網開一面?
要真的是能夠網開一面的話,他可就已經是賺到了,就算是不能網開一面,可是,到時候會試成績也已經是出來了,他能夠考上了當然最好,到時候恐怕張首輔也不會過份為難他一個新晉的進士的,最多也就是暫時不讓他出仕而已,可是,這又有什么關系,反正他已經是進士的身份了,就算是現在不能出仕,以后總會找到出仕的機會的,畢竟,他的父親可還是一城的通判,以后在小地方上給他找個位置,還是可以的,只是不能像現在預期的那么風光而已。
而且,這俗話說得是好嘛,富貴險中求,雖然此事的風險確實不小,可是,有可能產生的收益卻也同樣的是巨大的,所以,他心里一發狠之后,還是決定要這么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