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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8 教坊探秘

  太常寺,位列五寺之一,寺下機構甚多,有郊社、太樂、鼓吹、太醫、太卜、廩犧六個署,看起來不是很起眼,但是太樂下面管轄著一個特殊的機構:教坊司。

  教坊司接受太樂署的領導,而太樂署又隸屬太常寺,據說原是管理宮廷音樂的官署,后有因人手短缺,而一些官員的女子精通音律舞蹈,慢慢收納過去,以至后來變成接收官奴之地,有才能的,留下培養、調教,沒用的,就會在奴市出售,以充盈國庫。

  可能怕“監守自盜”,那么多美女不安全吧,教坊使通常由太監來擔任,現擔任教坊使是黃公公,黃是姓,而公公不是名,而一個稱呼,說白了,就是一個太監,掌管數以千計官奴的生殺大權,不過教坊使官職不高,僅是從八品下,這個沒辦法,他的頂頭上司,太樂署令,也僅是從七品下,黃公公平日一臉嚴肅,懲戒起官奴從不手軟,是一眾官奴口中的“黃閻王”,不少官奴一看到都全身顫抖。

  此刻,黃公公,不對,就叫黃教坊使平日那張繃得如死人的臉,笑得如菊花一般,點頭哈腰地迎接一位年輕人的到來。

  “劉將軍,這邊請,小心,這地方路滑。”黃教坊使笑著說。

  “好,有勞教坊使大人了。”那年輕人微微一笑,繼續向前行。

  這個年輕人正是劉遠,和長樂公主吃完飯后,沒多久碰上找自己的家奴,未來岳父崔敬讓他馬上到教坊司去挑人,那蜀王李愔府上眷養的工匠明天就要在奴市出售,讓劉遠在出售前,先到教坊司里先行挑選。那教坊司就坐落在雍州府的后面,也不知是不是方便接收那些官奴。

  這種好事,劉遠早就等了很久,聞言二話不說,馬上趕去挑人。

  一進教坊司,就聞到各種樂器之聲交織在一起,還在女子正在唱著什么,聲音很優美動聽,在庭院里內,幾個女子還在一名老婦的指導下。猶如幾只花胡蝶一樣上下飛舞,看起來漂亮極了。

  這里,就是長安的教坊司,關押官奴之地。

  “劉將軍,其實老奴與將軍早己神交。只是無緣相見,嘿嘿”黃教坊司那老臉都笑成菊花了。

  一來劉遠有清氏的背景。二來劉遠是從五品下游擊將軍、而那笑得像菊花的黃教坊司。也僅僅是八品下,就官階來說,劉遠的游擊將軍甩開這個教坊司九條街都不止,最重要的是,劉遠一見面,一件精美的首飾送了出龗去。那黃教坊使自然是喜不自禁,對劉遠那是親熱有加。

  “不會吧,京城貴人多如牛毛,劉某僅是五品小吏。何足讓人掛齒?”劉遠謙虛地說。

  聽到這家伙說的話,劉遠都想吐了,一個太監說跟自己神交己久,這是什么意思?你又不是什么美女,老子喜歡的,又不會是男人,劉遠光是聽著,那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這個千萬不可以有。

  黃教坊使嘿嘿一笑,小聲地說:“非也,劉將軍接到的第一次圣旨,不是一個叫黃公公到清河宣讀的嗎?不瞞你說,那正是內兄,老實說,內兄不止一次說過,劉將軍的慷慨大方呢,今日一見,嘿嘿,果然是名不虛傳呢。”

  “那黃公公,是你兄長?”

  劉遠吃驚地叫起來,有聽說過父子同朝為官,就沒聽過兄弟倆同朝為太監的,這也太悲劇了吧。

  “不怕劉將軍笑話,我等自小家貧,窮得實在活不下去了,這才凈身進了宮。”

  家貧?

  眼前的黃公公,雖說眉宇之間沒一點剛強之氣,說話陰聲細語,動不動就蘭花指,媚態十足,但是他的身架不小,看得出,他也是一個牛高馬大之輩,這年頭,就是去當大頭兵或做看家護院的打手也不錯,可他偏偏做了太監,還是兄弟倆一起做,估計都是想錢想瘋了,這不,剛見面時,劉遠給他一件首飾做見面禮,那收禮的動作,堪稱快如閃電。

  “家家都有一本難忘的經,教坊使大人也不必傷感。”劉遠都不知怎么安慰他了。

  剛才還一臉愁容的的黃教坊使聞言,一下子又是一臉笑容,笑對說劉遠說:“劉將軍真是通情達理,看將軍相貌堂堂,定是風流倜儻之輩,也不怕劉將軍笑話,咱家這教坊司也算是一個清水衙門,沒什么好招待貴人,不過宜春院剛剛來了一個二八女子,原是罪官之女,長得頗有幾分姿色,還是一個處的,將軍若是有意,嘿嘿,小的就安排將軍給她開苞。”

  “麗春院?”劉遠吃驚地說:“這里也有妓青樓?”

  這麗春院聽起來很熟悉啊,劉遠記得是鹿鼎記里那韋小家,正是出身在揚州的麗春院呢,怎么教坊司里也有麗春院的?

  被劉遠誤解成青樓,黃教坊使也不怒,實際上,很多女子都是為了伺候官員而存在,聽聞劉遠話,笑著說:“劉將軍聽錯了,不是麗春院,而是宜春院,雖說了盡可能伺候官員,但與外界的青樓有所區別,就讓小的給你介紹一下這教坊司吧。”

  “愿聞其詳。”

  “教坊專管雅樂以外的音樂,歌唱、舞蹈、百戲的教習、排練,演出等事務;教坊所擔任的業務有歌,有舞,也有“散樂”;其成員有男有女。女藝人中間依色藝的高低分成等級,被選去的美麗的女子要學彈奏琵琶、三弦,箜篌,箏等器樂技龗術,也學習歌舞,這樣的女藝人被稱為“搊彈家’、教坊中的一般女藝人被稱為“官人、。最高級的女藝人屬于宜春院,因為她們經常在皇宮表演,所以又稱為“內人”或“前頭人”

  黃教坊使繼續說:“劉將軍是貴人,自然要出色的宜春院的女子伺候,嘿嘿。”

  敢情這東西,還兼職拉皮條的啊,難怪笑得那么猥瑣。

  劉遠聞言心中砰然一動,猶豫了一下,最龗后還是搖搖頭拒絕了:“謝黃教坊使的美意,最近太忙,走不開,不過日后,估計還得多與黃教坊使多多親近才行。”

  估計也沒什么出色的女子了,因為最出色的女子都圍繞在劉遠的周圍,再說此事是崔敬搭的線,到時自己在教坊使的好事傳到他耳朵里,以那老小子“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性格,肯定不會讓劉遠好過。

  暫且忍忍吧。

  “一定,一定。”劉遠笑著說。

  “劉將軍,這邊請,你要的人,就在前面。”黃教坊使看到劉遠沒有興趣,也不浪費時間,徑直帶著劉遠往另一偏僻的地方走去。

  嗯,好臭!

  前院是天堂,后院可以說是地獄。

  前面環境幽靜、裝修得雅致、清幽,亭臺樓閣,花香鳥語,有女子在花間練歌,有美女在樹下跳舞,還有丫環和下人伺候,那些官奴看起來日子看起來還不錯,可是后院關的,猶如關在牢里的犯人一般,一個個關在房里,吃喝拉撒都在同一間房里,一間房少說也三四人,簡直就是臭氣沖天。

  “教坊使大人,給口水吧。”

  “給口吃的,叫我干什么都愿意。”

  “請快點賣了我吧,我做奴隸也愿意。”

  “那位少年郎,是不是買奴隸?買我吧,干什么都可以。”

  “這位少爺,看看奴家怎么樣?”

  一看到有人來了,那些押在這里的人,什么樣的請求都有。

  這些人,都是罪官的家眷親屬,又或者是他名的奴隸,困為受了牽連,最龗后押到教坊司充作奴隸賣掉,不少人從衣著來看,雖說渾身骯臟不堪,但衣裳的料子,都是很不錯的那種,不過他們現在身份是奴隸,生死都掌握在那黃姓教坊司手中,原來那些高高在上的官家子弟,看樣子一個個都抗不住這里環境,為了逃脫這里,就是為奴為婢也肯了。

  應了一句話,有利用價值,待遇就自然好,像那些年輕漂亮的女子,就在前面教導她們禮儀、音律等方面的東西,讓她們更好去伺候官員,而像這些身無所長的罪官家眷,也就沒有那般優待,就是這樣關著,病了也許就扔在一旁,任其自生自滅。

  劉遠跟隨黃教坊使一直左轉右轉,最龗后來到一間由士兵重重把守的大牢。

  “到了,劉將軍。”黃教坊使高興地說。

  “這個”劉遠有點怕怕地指著那厚厚大門,還有一個個拿刀的士卒守著的牢房,有點吃驚地說:“黃教坊使,這時關著的到底是什么危險人物,怎么守衛得這么森嚴?”

  蜀王李愔府中的眷養不少工匠,這事劉遠知龗道,但這些工匠不會是殺人狂吧?要是請個工匠還要守衛什么的這么麻煩,劉遠還真有一點怕怕。

  “沒龗事,沒龗事,劉將軍”那黃教坊使笑著說:

  “放心,他們并不是什么重犯,你也知,皇上的家事,誰也猜不透,有可能今天送上來,明天一早,又有人接出龗去,反復無常,我們做小的也難做,因為蜀王李愔的關系,沒有確認之前,一直把他們安置在這一大間房子里,保護好,不過今天剛剛得削息,皇上讓教坊署處理好這些官奴,這,咱家才敢處理呢。”

  原來是這樣,嚇了劉遠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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