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就緒,灰填海捆了我的嘴竅開始飛快的念動咒語,很快,屋子里面就開始起風,而且越刮越猛,衣角翻飛,可放在紅布上面的四張紙符卻紋絲不動,好像被重物壓著一樣。
郇彬嘖嘖稱奇。我心中得意,長舒一口氣,把下午吃飯時候憋的氣全都發泄出去。灰填海越念越快,九炷香也在風中越燒越快,不過香灰卻穩穩站立,一絲都沒掉落。平地起風這就讓郇彬覺得不可思議了,現在紙符和香灰又這么反常,我估計郇彬已經徹底要崇拜我了。
我越發得意,跟我心意相通的灰填海心情也不錯,我能感應得到。
灰填海撮指成劍一點左邊的那兩張紙符,一張紙符噗的一聲燒了起來,化成紙灰被屋子里面的陰風吹散,郇彬還傻站著沒動。我趕緊喊了一聲:“還不拿符?”
郇彬“哦”了一聲,這才慌慌張張的把紙符收起來。郇彬收好紙符,屋子里面的風更加猛烈,灰填海同樣一指點過去,沒想到這次噗噗兩聲,兩張紙符同時燒著,原本急速念咒的灰填海,聲音戛然而止,“咦”了一聲,驚疑不定的看著燒成灰的兩張紙符被陰風吹散,灰填海捆著我的竅飛快的掏出黃紙和朱砂,又重新寫了一張紙符,摔在地上。這紙符好像鐵片子一樣,一點都沒有被風吹動。直挺挺的落在地上,就聽啪的一聲,香爐碗里面的主香隨著紙符掉落在地上,當場折斷。而地上的那張紙符也開始冒起了白眼,眼瞅著就要被燒著。灰填海把香爐碗里面的其余八炷副香一把掃掉,然后將整個香爐碗倒扣在冒著白煙的紙符之上,只聽嘭的一聲,香爐碗里面的香灰四散而飛,騰起一陣白煙。屋子里面的陰風也隨之消失不見。
我保持著倒扣香爐碗的姿勢不動,郇彬在我旁邊緊張的問我:“小天。咋的了?是不是有啥說道兒啊?”
灰填海在我心里口氣震驚的我說:“這丫頭什么命格,我居然借不了她的運。”
“啥意思?整砸了?”我在心里急忙問道,亢琳琳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哪位天使大姐特意派來拆我臺的?怎么一涉及到她我就這么不順呢?
灰填海低沉著聲音跟我說:“不知道,剛才情急之下我破了這丫頭的運,實屬無奈。此事了了之后想辦法補救吧。”
“不會吧?”我不敢相信的跟灰填海說:“咱可是還人情來的,你咋還給人家運破了呢?要不要緊啊?”
“不破她的運,我的術就被破了。”灰填海不悅的跟我說:“我的術要是被破,除非重新修煉,否則就會出現破綻。我也是沒有辦法,這丫頭的八字并沒有占奇。怎么命格會這么古怪?到底是什么東西這么厲害,我都差點失敗呢?”
郇彬看我半天不言語,又追問我一句:“小天?邱天?師父?大師?腰扭了咋的?沒事兒吧?”
“沒事兒!”我開口跟郇彬說:“稍安勿躁。”我奇怪的是我身后的亢琳琳怎么一點反應沒有呢?我沒辦法看見她的表情,不過傻子都能看明白這是出岔頭兒了,她咋這么冷靜呢?
灰填海在我心里跟我說:“掀開香爐吧,把香灰底下的紙符給她拿出來,我本來是想把他倆的煞運借走,旺了跟這煞運同源同根的桃花上面,那小子的成功了。這丫頭的沒成功。不過我已經把這丫頭的三運都破了,她將來會很倒霉,不過不要緊,還有補救的辦法。下面的紙符讓她不要弄丟了。四十九日內我重新開壇做法,給她接祖氣改運。”
說著,灰填海掀開香爐碗,把手伸進香灰里面摸索。忽然我覺得灰填海情緒異常激動,我身子一震,接著就開始不停的哆嗦。這感覺我是有多久沒有感覺到了,這是捆死竅的節奏,我在心里大喊:“你不是想捆了我的死竅吧?大哥?”
我這一聲喊完,只覺得一陣天旋地轉,灰填海強行閃身,直接給我沖了一個跟頭。在郇彬他們倆人眼里,我就是掀開香爐碗,把手剛插進香灰里面,緊接著就要下來神兒,然后一個鷂子翻身,跟抽了羊癲瘋一樣翻躺在地上。
我耳朵里面嗡嗡響,就聽郇彬嚇得大叫:“我靠,這他媽是怎么了,怎么整整還抽了呢?”
亢琳琳的聲音有些冰冷:“我就說不行吧,你非要試試。趕緊打電話,送醫院吧。”
“120是多少號來著?”郇彬緊張的問道。
我趕緊擺擺手,示意我沒死。我努力的把白眼兒翻下去。灰填海這是鬧哪樣,他知不知道這么大閃身是會出人命的。我從地上爬起來,郇彬驚疑不定的看著我,我努力的睜開眼睛看他臉上嚇得血色全無,我剛想對他笑一下,忽然覺得嘴里不得勁兒。我用手一抹,靠!我都吐白沫子了。灰填海可坑死我了。
我趕緊把嘴里的白沫子擦干凈,就看郇彬和亢琳琳他們兩口子都拿著手機準備撥120叫急救車。我苦笑了一下跟他倆說:“沒事兒,沒事兒!正常現象,我這堂子沾點兒武堂子范兒,閃身閃大了,別緊張,我死不了。”
郇彬有些擔心,生怕我出啥意外,連忙跟我說:“小天,要不還是去醫院檢查檢查吧。你這樣,大哥我心里沒底兒啊!”
我對郇彬擺擺手,跟他說:“去也白去,就當我暈車好了。現在已經沒事兒了。”
郇彬一聽我沒事兒,這才把我從地上扶起來,此時我心里就跟明鏡一樣了,這妖蛾子一定又出現在亢琳琳身上了。
我看亢琳琳皺著眉頭盯著我,我心說我也沒招你,你至于一個勁兒的給我下絆子么。我苦笑著跟亢琳琳說:“琳琳姐,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今天這事兒到底咋回事兒,你給我交個底兒唄?你看,我也是為了你倆好,我是奔著還大哥送我的人情來的,我也沒說多要錢啥的,咋能這樣呢?”
說實話,我真挺來氣的,試探我一把就得了唄,還沒完沒了了。我這是給他倆辦事兒,怎么還一個勁兒的給我使絆子呢?怎么著,不想結婚啦?至于對我一個外人下黑手嗎?
郇彬聽我這么一說,有點難以置信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回頭看看亢琳琳,又回頭看看我,生氣的跟我說:“兄弟,你這是說啥話呢?怎么能怪琳琳?”
亢琳琳在一旁也皺著眉頭,一把把我給她的那個黃紙符扔在我臉上,語氣不善的跟我說:“你什么意思啊?意思是我使壞,給你整這樣的嗎?你有證據嗎?今天你不把話說明白,我把你腿打折你信不信?”
艸,進賊窩。這回能不能全身而退就看我仙家強不強了,但是從灰填海的異常表現上看,點子太扎手,給我副教主都給扎歇菜了。
我長舒了一口氣,不知道該咋整,亢琳琳已經放下狠話,要打折我腿,我是不是應該沖出去呢?可郇彬知道我家地址啊,到時候他倆拿彈弓打我家玻璃我也受不了啊。
黃天傷和胡青鋒此時都站在我身邊,黃天傷跟我說:“你不是慫了吧?她就是小白人一個你怕個六啊?有我們呢,誰都別想跟你動手。”
我在心里問黃天傷:“副教主咋樣了?剛才跟我玩什么游戲呢?”
黃天傷跟我說:“你自己看看不就知道了?”
我看了一眼亢琳琳,她還對我橫眉怒視。我又看了一眼郇彬,郇彬也表情不善,但是郇彬還是比亢琳琳好說話,我只好跟郇彬說:“彬哥,今天這事兒事出有異,剛才我那話也是情急之下胡說八道的,你們別往心里去。”
郇彬皺著眉頭問我:“到底怎么回事?”
我跟郇彬說:“給我五分鐘,我也想知道怎么回事。”
郇彬看了一眼亢琳琳,亢琳琳冷哼一聲:“給你十分鐘都行,編個精彩點兒的故事讓我聽聽。”
我轉過身,就看一臉土色的灰填海被兩個灰家弟子攙扶著,他胸前還血跡斑斑,我趕忙問道:“這是怎么了?到底發生什么事兒了?”
灰填海無力的抬起手,指了指香灰,我把手伸進去一掏…啥都沒掏著。
我把香灰平鋪開,下面什么東西都沒有,那張紙符哪去了?我還清楚記得香爐碗倒扣在上面的,那時候還在呢,現在怎么消失了呢?
我不解的看了一眼灰填海,灰填海沖我苦著臉搖搖頭,有氣無力的跟我說:“苦修數年,一朝盡喪。”
啊??我靠!這話聽著怎么這么嚇人?灰填海到底怎么了?我驚得頭皮發麻,瞪大了眼睛問灰填海:“你可別嚇我啊,不至于那么嚴重吧?到底發生什么了?”
灰填海搖搖頭沒說話,他身邊的弟子漲紅著臉跟我說:“弟馬,師父的法術被破了。”
“然后呢?”法術被破不是能補一補嗎?怎么還盡喪了呢?
那個小弟子告訴我:“師父剛才用的法術是…是…”
“是什么!”我著急的沖那個灰家小弟子喊道:“快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