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起身,發現渾身涼颼颼的,原來是出了一身冷汗。我不知道還要走多遠才能看見出口。我必須想辦法把身后這個東西處理掉,它現在跟我的距離保持的很巧妙,我想回身劈砍,它剛好不在我的攻擊半徑,完全可以從容躲開。估計它是吃一塹長一智,上次吃了個大虧,這回學乖了。
這到底是個什么玩意?剛才草草的瞄了那么一眼,后面的這東西我絕對沒見過,動物世界里面估計都沒出現過。電視劇里面倒是見過類似的,不過那是跟奧特曼打架的小怪獸。現在的問題是我不是奧特曼,可它是小怪獸。我該怎么對付它?
沒見著本尊的時候還好說,我還能咬牙領著它走一段兒,因為我心里還有一絲僥幸。現在我已經知道后面跟著這么樣一個家伙了,我實在是兩腿發軟走不動了。我倒不害怕它跟我拼一場,畢竟我還有把斧頭,單挑未必會輸,關鍵是它神出鬼沒的勁兒太嚇人了,對我就是一種煎熬,誰知道它會不會什么時候想通了偷襲我一下。
想到這里,我索性停住了腳步。長舒一口氣,慢慢的轉過身。反正我知道,我速度再快也白扯,它要是想不讓我看見,我是血招沒有。
果然,我回過身,它已經不在了。一丁點痕跡都沒給我留下,丫跟我玩躲貓貓還玩上癮了!我這回沒選擇轉回身繼續前行,而是向著西墻走過去,我還記得上學的時候學的那篇《狼》,蒲松齡大大教導我們遇到危險的時候不要慌亂,一定要找好地利,不要腹背受敵。我決定靠著西墻跟它周旋周旋!
這個時間正好是太陽西落,西墻上方的空隙透過來的陽光正好讓西墻成為整個倉庫最黑暗的地方。我不停的變換著朝向,戒備著那個東西,然后一步步的向西墻移動。西墻此時在我的眼中就是一片黑影,我一邊防備著它從后面跟上來,一邊還得防備著會不會從西墻的陰影里面鉆出來,讓我的精神高度緊張。
越走近西墻我越覺得不對勁,不知道是不是眼睛出了問題,整個西墻竟然是一片黑暗,我怎么看都看不清,我掏出手機來照,可是這火柴盒大小的破屏幕發出來的光芒,此時好像完全被黑暗吸收了,竟然毫無作用。
眼花可不是什么好現象,我生怕是剛才那下撞擊引起的后遺癥,我把斧頭伸過去,希望能用它來探路,讓我知道距離西墻還有多遠,可我眼瞅著應該差不多撞到墻上了,斧頭竟然也被黑暗吞沒,我只能看到那塊紅布條,它前面緊挨著的斧子頭我卻看不清楚了。我正納悶呢,就這么分神之際,腳脖子上突然傳來一陣劇痛,還沒等我看清發生了什么事,腳脖子就傳來一股向后的拖力,將我生生拽倒,我猝不及防,整個臉平拍在地上,還沒等我感覺到疼痛,鼻子就是一酸,接著一股暖流從鼻子里面流下,我拿手一抹,整個手上一片殷紅,NND,鼻子流血了!
鼻血流的異常歡快,那股力量拖著我急速的往前跑,我試圖抓住什么東西來阻擋一下都辦不到,手邊根本沒有能吃上勁的東西。我想用斧子砍斷拖著我跑的東西,可是我兩只腳脖子都被捆上,根本回不了身。
我來不及害怕,腦子里面就一個念頭,再這么拖下去我就要報廢了,本來穿的就少,再在水泥地上面這么一拖,我感覺衣服褲子都破了,身上火辣辣的疼,我努力的撅起屁股,祈禱著不要連累到好兄弟。拖著我的東西走的路線很詭異,給我的感覺很亂,根本不像有目的性的,就是亂轉。我眼睛一直盯著大庫里面摞的挺高原料堆,心里祈禱它要是能去那邊溜達溜達我就有機會自救了。估計佛菩薩聽見我的心聲了,那東西果然兜了個大圈之后向那些原料跑去,正合我意。我瞅準時機,一斧子直接砍進底層的一個塑料編織袋,然后死命的抓住斧子柄。我想法是好的,可惜現實很殘酷,斧子在給塑料編織袋留下一個觸目驚心的傷口之后并沒有刮在上面。但是我的意圖已經暴露了,我感覺捆著我腳脖子的東西停頓了一下,接著我就覺得腳脖子被吊了起來,我艸,這家伙來勁兒了,它要上這些編織袋上面去!
也不知道它是不是故意這么缺心眼的,反正這是給我的第二次機會,這回我已經不相信斧子了,我把斧子扔掉,兩只手死死扣住編織袋。這回我總算停住了,那個東西的勁兒雖然大,可是我也玩了命了,除非它能把我手指頭掰折,否則它別想再拖著我跑。
大頭朝下的角力讓我覺得時間過得異常緩慢,尤其是我現在這個姿勢,讓鼻血完全倒流回口腔,一股血腥味嗆的我自己直惡心。就在我覺得自己快要腦充血的時候,腳下突然一松,我這回反應的比較快,沒讓自己來個倒栽蔥,而是抓著編織袋我順勢一翻,落在地上。腳乍一落地竟然沒吃住勁兒,而手指關節長時間的用力已經伸展不開了,這一下我是上下一起鉆心的疼。
我背靠著編織袋跌坐在地上向上望去,沒想到正好跟那個東西打了個照面,這回我算是看個百分之八十了。這是個什么玩意!驚得我渾身血液都要凝固了。
那張慘白慘白的臉根本就不是人臉,雖然也有鼻子有眼的,可是一看就像是動物。尖嘴猴腮,竟然有七八分像個耗子。而且那像鳥窩一樣的頭發也不是再腦袋上長著,而是像是全部都長在后腦勺,我看得清楚,它竟然是個禿頭。我讓這東西惡心的樣子嚇懵了,就那么跟它對視,它那兩個小眼睛露出邪惡的神情,不知道它在想著什么。我生怕它會突然朝我撲下來,偷偷的將彎曲的手指在地上按平,憑著記憶,我伸手去摸剛才扔下的那把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