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視上的畫面雖然比較清晰,不過拍攝的角度有問題,對方明顯是偷偷拍攝的,畫面閃動的厲害,時不時的還有黑屏,好像攝像頭被什么東西遮住了,縱然如此,宋金輝還是能夠清晰的看到畫面上的場景。
畫面上的場景不是別的地方,依然是省人民醫院,中間放著一輛推車,上面躺著被紗布包裹的廖恩,推車邊上站了兩個人,一個是宋金輝,另一個是宋金輝的保鏢。
宋金輝的保鏢目光四顧,明顯是在盯著不遠處走廊上移動的攝像頭,宋金輝緊挨著推車,臉上毫無表情,手上戴著一雙皮手套。
電視上傳出的聲音很吵雜,伴隨著高低起伏的呻吟聲、痛呼聲和醫生護士的呼喊聲,看到宋金輝猛然臉色大變,坐在田順天邊上的兩個警察也下意識的抬頭向電視看去。
這個視頻錄像也就田順天看過,兩個警察也不知道上面是什么,剛才醫院的錄像他們簡單的看了一眼,沒看出什么問題,可是看到這個錄像,兩人的臉色也變了。
因為就在兩人看向畫面的時候,原本站在推車邊上的宋金輝突然動了,帶著手套的一只手握成拳頭,狠狠的在廖恩的胸口砸了兩下,兩個警車可以清晰的看到被注射了鎮定劑的廖恩臉色都變得難看了起來,甚至還發出一聲低沉的悶哼,不過聲音不明顯,夾雜在亂糟糟的聲音中,不注意聽,還真聽不出來,由此也可以判斷出,偷拍的這個人距離宋金輝不遠。
宋金輝的這兩拳的動作非常的隱秘,他邊上的保鏢幾乎替他擋住了一半視線,邊上的護士和患者也都沒怎么注意推車這邊的情況·宋金輝兩拳之后,又瞬間恢復了正常,摘了下手上的皮手套,遞給了身邊的保鏢·大概一分多鐘以后,保鏢突然離去,向醫院外面走去,視頻到了這里是一片黑暗。
過來了大概一分鐘,畫面再次出現,場景邊上了醫院門診的外面,宋金輝的保鏢偷偷摸摸的·不斷回頭四顧,來到了醫院角落的垃圾場,直接進了里面·將手套藏在了一大堆的垃圾下面,視頻到了這里也就結束了。
“怪不得,手套會在田順天手中。”宋金輝雙眼呆滯,心中喃喃,原來他自以為隱秘的一切,都有人記錄了下來,連他的保鏢藏手套的細節也沒有遺漏。
“宋先生,您給我解釋一下吧。”聽著電視上沒有了聲音,田順天也知道視頻播放完了·看著宋金輝滿臉難以置信的臉色,淡笑著問道。
“這一這是誣陷,這視頻是有人制作的。”宋金輝此時的心中已經有些六神無主了·嘴角也忍不住抽搐了兩下,怎么也沒想到他動手的那一幕有人用手機拍攝到了,聽到田順天的質問·宋金輝幾乎是下意識的喊道,聲音有些哆嗦,有些沙啞,再也不復之前的囂張。
“是不是誣陷,宋先生您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錄像的真偽無論是我們平洲省的技術人員還是美國的技術人員都會辨別·絕對不會冤枉了宋先生。”田順天冷笑道。
說著話嘲諷的看著宋金輝道:“宋先生,如今我們這邊可是人證物證俱在·審問不過是個程序罷了,我們這邊有句俗話,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宋先生自己抉擇吧。”
說著話,田順天再次端起了面前的茶杯,輕輕的喝了一口,轉身就打算往外走,看樣子審訊到了這里也就結束了。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宋金輝口中喃喃,下意識的抬頭一看,果然發現審訊室的墻壁上貼著這八個大字,在看到打算離開的田順天急忙出聲道:“田局長,我說,我說。”
宋金輝是真的怕了,他長這么大從來沒進過這里,第一次被人審問,第一次面對警察的手段,根本就沒有心理準備。
更何況他遇到的還是田順天這個老手,從一開始就掌握了他的脾氣和習性,一步步的打掉了宋金輝的依仗,這最后的視頻放完,宋金輝哪里還有抵抗的心思。
此時的宋金輝心中已經被田順天那‘坦白從寬,抗拒從嚴,八個字占據了,抵賴狡辯的心思蕩然無存,只想著怎么減輕自己的責任。
在宋金輝看來,既然審訊室有這么八個大字,那么這個規矩必然是存在的,他老實交代了,再加上他們家幫忙,這一次的事情雖然嚴重,也不是沒有可能化解的。
宋金輝雖然有些自大,有些自以為是,畢竟是宋家的大少爺,有些常識還是知道的,他這個情況從本質上說算是謀殺,要是廖恩死了,他的責任大的就沒邊了,搞不好要為廖恩償命,最不濟幾十年的牢獄之災是免不了的,要是廖恩被救活,他最多也就是謀殺未遂,責任就要輕上不少,要是配合一下,或許更好辦。
到了這個時候,宋金輝自然要心存僥幸,一面想著配合,一面祈禱著廖恩沒事,祈禱著王旭真的能把廖恩救過來。
不得不說人生之事反復無常,剛開始宋金輝還詛咒著廖恩死翹翹呢,心中盼著王旭救不活廖恩,可是轉眼間,不過半個小時不到的時間,他就成了另一番心思。
田順天聽到宋金輝的喊聲,更加鄙夷的宋金輝一眼,再次坐回到了審訊桌后面,淡淡的道:“!既然a此,宋先生就交代吧,我的時間不多,沒工夫在這里和您磨嘰。”
聽著田順天的話,和田順天一起來的兩個警察強忍著憋住沒笑,田局不愧是田局啊,糊弄人果真有一套,狗屁的坦白從寬,抗拒從嚴,這八個字不過是對付雛的,稍微有些經驗的老手或者老油條都不會信這個,要知道外面對這八個字可是有另一番解釋的,豈不聞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
這話不僅僅老油條知道,就是大多數的中國人都聽過,雖然有些戲謔,但是在某種程度來說·不見得不是事實,也就是宋金輝這個不了解中國,很少來中國的人不清楚。
“我說,我說一”宋金輝雖然早就沒了底氣,不過環沒有真傻,腦中思想急轉,結結巴巴的開口道:“田局長·我其實并沒有要害廖恩先生的意思,只是當時廖恩先生猛然間呼吸不暢,我才在他的胸口錘了兩下·不過是幫他而已,沒想到被有心人利用了,這絕對是有人要陷害我。
“哈!”田順天差點樂了,是誰說的這個家伙很好嚇唬,看到宋金輝唯唯諾諾的樣子,田順天以為宋金輝要徹底交代了,沒曾想竟然還是辯解。
不過這也正常,宋金輝雖然沒了底氣,但是也不是傻子·同樣的畫面不同的解釋后果可就差遠了,一個是故意謀殺,一個是無意傷害·是個人都會判斷。
不過這顯然不是田順天要的結果,沒等宋金輝把話說完,田順天就是一聲冷哼開口打斷了:“宋先生·您以為我們大平市的警察都是傻子嗎,幫忙用得著那么大的力氣,用得著戴手套嗎,既然宋先生沒有誠意,我也不問了,證據確鑿,您的口中意義不大。”說著話·田順天再次站起了身子。
“田局長,我說的都是實話。”宋金輝都快哭了·他自然是撒謊,可是這個時候真要完全說實話,豈不是真的找死,宋金輝雖然自大,但是還不至于太天真。
“哼哼,好,那么這些話宋先生就留在法庭上對法官說吧,我這邊就不管了。”田順天冷笑道,說著邁步就往外走,走到門口再次回過頭去:“宋先生,您還是祈禱廖恩先生沒事吧,要不然,故意殺人罪,后果您清楚。”
“嗡!”宋金輝聞言,腦袋一陣嗡鳴,這正是他最擔心的,被田順天一句話說出來,宋金輝的整個人都呆滯了。
“我們走。”田順天冷笑一聲,帶著兩個警察就往外走,出了審訊室,那個女警員才開口道:“田局,這就完了,我們還要不要再審?”
“暫時不用了,人證物證俱在,審不審問題不大,我們審問不過是想讓他交代謀害廖恩的原因,他說了更好,不說也逃脫不了制裁,這事有些復雜。”田順天解釋了一下,然后道:“宋金輝的保鏢那邊審問的結果等會兒給我送來。”
聽到田順天的解釋,兩個警察了明白,宋金輝畢竟是美國宋家的人,即便是證據確鑿,辦起案來也有很多掣肘,同時還要請示上面的領導♀也是宋金輝謀害的是美國康菲集團的廖恩,要是謀害的中國普通老百姓,就更難辦了,即便是田局也要顧及不少吧。
田順天自然想不到兩個警員會想那么多,交代完之后,他就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不多會兒剛才那個女警員敲門進來,拿著一個文件夾道:“田局,宋金輝的保鏢審問過來了,已經全部交代了。”
“這么快?”田順天有些訝異,伸手拿過文件夾看了一遍上面的筆錄,笑著點了點頭道:“辦得好,我給你們記功。”
“田局過獎了,宋金輝的保鏢不過是雇傭,他沒必要為了宋金輝承擔責任,因此交代的很痛快,說穿了他不過是幫兇,真要是不交代,最后責任就大多了。”女警笑道。
“嗯,好,去吧。”田順天笑了笑,看著女警出了辦公室,就急忙拿起辦公桌上面的電話撥了一個號出去。
電話響了一分鐘不到,就被人接了起來,一個青年人的聲音傳了過來:“省委辦公室,請問哪位?”
“仲秘書,我是田順天,找任書記匯報工作。”田順天恭敬的說道。
“田局長啊,任書記早就交代了,您的電話可以直接轉進去,您稍等。”對方一聽是田順天,客氣了不少,笑著說了一句,電話中傳來一陣嘟音,很快一個中年人的聲音傳來:“田順天同志,事情怎么樣了?”
“任書記,已經審問清楚了,宋金輝雖然沒有交代,不過他的保鏢已經全部交代了,再加上有視頻錄像,算是人證物證俱在。”
“好,非常好。”任國陽笑呵呵的說道:“田順天同志,這一次你可是為我們平洲省立了大功了。”
“任書記過獎了,這都是王醫生的功勞,我不過是干點力氣活罷了”田順天謙遜的說道,心中則有些唏噓,真不知道王旭是怎么未雨綢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