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霍露出少許為難之色,看了方天風一眼,仍舊打開兩瓶總價值超過五千的白酒。.
衛科長慢條斯理說:“你們,敬這位方老板。”
那個女科員立刻笑著說:“科長說的對,送都送來了,不能不喝。方老板,你這人真豪氣,來,我敬你一杯。”說著,舉著滿滿一杯的白酒走到方天風面前。
小霍立刻給方天風倒滿。
“好!”方天風依舊面帶微笑,兩個人碰杯后,仰頭喝光。
女科員身體微晃,說了一聲抱歉,匆匆向外走去。
其他幾個人接連跟方天風干杯,連那位年紀較大的副科長也不例外,這位副科長雖然官職僅次于衛科長,但碰杯的時候主動降低杯口,眼中帶著少許歉意。
其他幾個人都正常敬酒,有兩個人喝完后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發呆。
房間里除了衛科長和岳承宇,都輪流敬了方天風一杯,方天風已經喝了八杯,近兩斤七兩的酒下肚,除了有些醉意,其他方面一切正常。
衛科長很滿意下屬的反應,笑著說:“小岳,輪到你們兩個同學內戰了。既然是老同學,喝一杯不夠,起碼三杯。小霍,倒滿六杯酒!倒十年的。”
六大杯白酒,幾乎倒空兩瓶。
方天風不怕,但之前已經喝了不少酒的岳承宇為之色變。
方天風臉上的笑意慢慢消散,看著衛科長,說:“一人一杯就可以,要是喝多了,吐一屋子,誰也不痛快,衛科長您說是不是?”
衛科長笑著說:“沒關系,換個包間就可以!怎么,我們大家都看著,你們兩個想掃大家的興?”
方天風臉上的笑意全無,說:“我們要是喝多了,耍起酒瘋來,傷到衛科長,可就不好了。”
房間內的氣氛驟然冷下來。
誰都都想不到一個年輕人竟然敢翻臉。
岳承宇突然拿起酒杯,抓住方天風的手腕,大聲說:“衛科說的沒錯,咱倆是老同學了,一起干三杯沒關系,只要衛科高興,我豁出這條命了!”
方天風看向岳承宇,發現他的眼中沒有一點憤怒,只有濃濃的悲哀。
方天風想起之前岳承宇說過的話,一只手緊緊握拳。
衛科長終于不再保持微笑,冷笑道:“還是小岳懂事。那就喝吧。”
方天風深深看了衛科長一眼,拿起一杯酒杯,對岳承宇說:“咱倆認識這么多年,也就過年的時候能一起喝杯酒。既然衛科長這么好心,那咱哥倆就喝三杯,你放心,這三杯,不會白喝!”
兩個人碰杯,在碰杯的過程中,方天風向岳承宇體內打入一絲元氣。
兩個人連干三杯,方天風沒事,但岳承宇哪怕體內有元氣,也有點受不住,稍稍側過頭,眼里泛著極少的淚花,委屈,心酸。
“小岳很不錯。可你這個同學,不識抬舉!”衛科長終于撕破臉皮。
就在這時,吳副局長打來電話,方天風一看是吳副局長的,拿起來就接。
“天風,大家都到齊了,就差你一個。你什么時候到?”
“吳局,我和我最好的同學正向市民政局的衛科長賠禮道歉,希望他原諒我們,我已經喝了三斤半白酒,花了一萬多,可衛科長還是不原諒我。你替我向其他幾位說聲抱歉,等衛科長原諒我,我馬上回去。”
“什么?民政局的科長為難你?你在哪個包間?我們現在就去!”吳副局長大聲說。
“在207。”
“我們馬上就到!”吳副局長的話里帶著濃濃的火藥味。
眾人聽方天風稱對方為“吳局”,又看到他一副談定從容的樣子,隱約明白了什么,個個臉色微變。
衛科長的臉色有點不好看,淡然問:“不知道你說的那位吳局,是哪個吳局?”要是普通分局的局長,衛科長不會在乎,因為是平級,但如果是市局的局長,如果是冷衙門的局長倒也罷了,如果是實權部門的,那就不好說。
方天風看都不看衛科長,而是看向焦慮萬分的老同學,說:“你不用擔心,我會解決,不會給你帶來麻煩。”
說完,方天風轉頭看向衛科長,冷冷地說:“你應該感謝岳承宇,要不是他竭力阻攔,我早就抽你。我在喝酒前,開酒前,給了你兩次機會,你既然不珍惜,就怪不得我!”
衛科長冷哼一聲,說:“你不用嚇唬我!我們民政局可沒有姓吳的局長,別的局的人手再長,也伸不到我們民政局!”
就在這時,門外突然傳來那個女科員驚喜的聲音:“王局,您怎么來了?我們科室正在聚餐。”
“什么聚餐要花一萬多?打開門,我要看看衛霄喝的什么酒!”一個充滿威嚴和憤怒的聲音傳進屋里。
那幾個原本坐著的人猛地站起來,撞的桌子和盤子直響,一瓶酒倒在桌子上,副科長連忙伸手扶起來。
衛科長面色微變,身體一晃,扶著椅子,向門口看去。
門打開,一個陰沉著臉的中年男人站在門口,身后還站著市警察局的吳副局長、建委的柴副主任、孟得財和沈欣,原本長云區分局的秦副局長也在,不過已經成為分局的正局長,一旁還有膽戰心驚的女科員。
“王局。”包間里的人紛紛彎腰問好。
衛科長暗暗松了口氣,擠出難看的笑容,說:“王局,您怎么來了?您先坐,我馬上給您上點您最愛喝的茅臺。”
說完,衛科長很自然瞥了方天風一眼,潛臺詞很明顯:我是王局的人!
“哼!”王局長不悅地冷哼一聲,不過神色緩和許多。
柴副主任說:“老王,別的事先放一邊,這個特別精神的年輕人,就是吳局剛才一直說的恩人,方天風。”
王局長的臉色立刻由陰轉晴,笑著說:“方大師,久仰大名。”
衛科長暗暗心驚,沒想到方天風這么有來頭,不過看王局長沒有直接興師問罪,并沒有太當回事。
方天風微笑以對,說:“王局你好。不過,我覺得先把這里的事處理一下再說。岳承宇,把今天的事跟王局長說一遍,我相信王局長會主持公道。如果王局不想主持公道,我主持!”
王局長面色不變,但眼神出現細微的變化,終究沒有開口。
衛科長跟隨王局長多年,發覺王局長不高興,心中反而更鎮定,看向岳承宇,目光冰冷。
岳承宇張了張嘴,低下頭,輕聲說:“其實也沒什么事,就是剛才我喝多了。”
方天風輕嘆一聲,說:“岳承宇,他平曰里整你,可以忍;直接點一萬多塊錢的酒,也可以忍;但你我已經把話說開,低頭服軟,他還變本加厲,點那么貴的酒,逼你我喝那么多酒,你還要忍?我喝了整整三斤半白酒,不是為了讓你繼續受委屈!對這種人,應該怎么處理,你看好了!”
方天風轉身沖到衛科長面前,揚手就是一耳光!
“啪!”
清脆的聲音響徹包間,原本氣焰囂張的衛科長捂著臉,瞪大眼睛看向方天風,難以相信方天風竟然敢動手。
包間里的其他人也沒想到,剛才還不過是一個有點小錢的年輕人,竟然當著王局長的面抽他的愛將。
岳承宇目瞪口呆,他剛才之所以不敢多說,就因為衛科長是王局長的人,萬萬想不到方天風竟然敢這么做,他急忙上前拉住方天風的襯衫,說:“王局,衛科,這事由我而起,我馬上辭職!請放過我朋友,他是喝了三斤多白酒,喝多了。”
衛科長正要向王局長訴苦,吳副局長卻突然擠進門,指著衛科長罵道:“你要不是王局的人,信不信我抽碎你滿口大牙?敢逼著方大師喝三斤多白酒?整個云海市都找不出這樣的人!要是在我手下,我先扒了你的皮!”
柴副主任淡淡地說:“老王,你的手下有能人啊!”
王局長本來想幫衛科長,但聽到方天風被逼喝了三斤酒,又聽柴副主任這么說,有點惱了。他現在級別是比柴副主任高,但他的靠山在柴副主任面前也不敢托大,兩個人的實際勢力一個天一個地。
王局長不僅早從柴副主任那里聽到方天風的大名,最近又知道方天風和何家的關系,正想全力幫方天風處理福利院的事,取得柴副主任的好感,至于何家他想都不敢想,沒想到,是在這種情況下見到方天風。
“衛霄,你脾氣見漲啊,連我都不敢逼方大師喝酒,你逼著他喝了三斤?”王局長氣惱地盯著衛科長。
衛科長驚恐地看著王局長,他雖然喝了不少酒,但腦子還清醒,明白王局長是真生氣了。
衛科長正要向方天風道歉,突然改變主意,走到岳承宇面前,握著岳承宇的手,連連認錯:“小岳啊,之前我喝多了,是我的不對。我這人平時嘴損,火氣大,其實對你沒什么惡意。其實我跟小霍說好了,這頓飯是我請。點那么貴的酒,是嚇嚇你。不信你問問小霍。”
一旁的小霍立刻說:“我可以作證!今天一起來的時候,科長說要跟你開個玩笑。”
岳承宇呆在那里,到現在都沒能理解平時對衛科長非常好的王局長,怎么會說那么重的話,也沒明白衛科長怎么突然認錯。
方天風卻冷哼一聲,說:“那我也嚇嚇你!服務員,上三瓶茅臺!價錢至少是五糧液十年的兩倍!既然要嚇,就往大了嚇!”
之前就在包間里的人,全都露出古怪的神色,就在剛才,衛科長還說最討厭喝茅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