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四章 楚定江眼中浮上笑意,“我原以為你只是在水一方的佳人,不曾想,卻是我的紅顏知己。”
安久一直以為像“佳人”“紅顏知己”這樣的詞距離自己很遙遠,此時聽楚定江的話,感覺就像說的別人,沒多少感觸。
“阿久,我已不能后退了。”楚定江道。
安久看著他呼出的霧花,“我知道。若是你想留下,我陪你又何妨?只是我很好奇,為何突然改變想法?”
楚定江看起來可不是那種想一出是一出的人。
“那日看見你和華容簡在河邊放燈,突然有所悟。”楚定江摸了摸她冰冷的臉頰,“人心、權勢抑或安寧、平淡…人活在這世上,若是不去爭不去拼,縱使唾手可得,也可能過變成夢幻泡影。更何況,碌碌無為,內心的空虛實在難以填補。阿久,這輩子有你作陪,可盡情盡興,無論結局如何我都不悔。”
這個時候,女人通常會很感動,亦必然會解釋自己和別的男人沒有私情,可安久滿嘴的大實話,硬是將纏綿扯碎,“我本來就沒有什么目標,跟著你混我覺得是個不錯的選擇。”
楚定江無奈的嘆了口氣,“你何日才能懂得情思?”
安久忽然就想起了朱翩躚勾搭盛長纓的手段,她是實戰派,說行動就立刻伸出食指。
由于她做的太過專注,并沒有一點旖旎柔情之感,楚定江未曾猜到這背后的重大意義,于是問道,“你在做什么?”
安久不知道想些什么,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抓起他的手,以食指對上他的食指,仰頭咧嘴笑的一臉燦爛,“我們那里都是這樣交流心靈。”
“交流心靈?”楚定江看著對在一起的指尖,“何意?”
“這樣就能知道彼此心里想什么。”安久一口咬定這是家鄉交流感情方式。
人在說謊的時候會不自覺的提高聲音,她說的太過理直氣壯,反倒顯得可疑,不過楚定江沒有拆穿,反而覺得很有意思,“十指連心,卻也說得通。那你可知我現在想些什么?”
安久悻悻收回手,“你在想,安久這個白癡!”
“嗯?”楚定江挑眉,“竟然真有用?”
說著便抓住她的手,食指再次相觸,楚定江高深莫測的道,“你現在是在想,能猜出我的想法,是因為你聰明。”
安久瞪大眼睛,她剛剛心里的確是在竊笑:老人家,我能猜中,全憑出類拔萃的智商!
“咦?”安久有一瞬驚訝,但旋即便反應過來,人家能猜中憑的也是智商…而且,她有理由懷疑楚定江一直在耍著她玩,畢竟玩心眼是他的強項。
想到這個,安久就白了他一眼,“哼!”
前一刻還是陽春三月,這一刻就嚴冬酷寒,都說孩子變臉快,安久這也不逞多讓。
“你和華夫人相熟?”楚定江尋了個她可能會感興趣的話題。
安久果然拋開對他的成見,“她出事了?”
“不算出事。”楚定江道,“我打聽到,上面給她下了命令,要她在半年內刺殺華容添。”
安久幾乎快忘記梅久是投身到了一名控鶴軍成員的身上!
刺殺華容添,梅久絕對做不到,“她若是不聽令會有什么后果?”
“你忘了,控鶴軍中有服蠱制人的習慣。華夫人執行的任務容易叛主,這也是有前車之鑒的,有一不可有二,她多被下了蠱。”楚定江道。
之前的危月便是因為愛上華容簡,最終不忍下手,不僅暴露了自己,還暴露圣上欲對華氏不利的企圖。
可是如今圣上與華氏之間的矛盾也算是擺到明面上了,安久十分不解,“梅久一旦動手,皇帝和華氏之間不就撕破臉皮了?”
楚定江給她分析道,“當今病重,不得不為以后打算,控鶴軍查出華容簡與二皇子來往過密,頗有投誠效忠之意。若當今一旦駕崩,大宋很有可能會經歷一場爭奪皇位的內亂,如今的大宋經不起這般折騰。”
“可是那個太子實在不怎樣。”安久想到太子,滿腦子都是白花花晃動的。
楚定江揚起嘴角,“莫看他如此荒唐,城府比二皇子要深十倍。”
安久先不管梅久,問他道,“那你的打算是…不會想支持太子吧?”
楚定江笑而不語。
安久扯了他的袍子,“不會吧?”
“我暫時想去二皇子府上看看。”楚定江道。
“你不是說他不如太子城府深?”安久私以為,做皇帝就是要高深莫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