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哈!”莫思歸似笑非笑,“阿久,你這是把心眼掏出來玩啊,你敢把自己城府再挖深點嗎?”
安久不語的瞪著他,心中暗自嘀咕,真的有這么明顯?
“得,反正我也認命了。”莫思歸突然湊近她,小聲道,“我們家小玉玉現在怎么樣了?”
“挺好的。”安久沉吟。
莫思歸巴巴的等著,結果她不知道想些什么,竟然沒有下文了,“你再多說點啊!比如平時吃的好不好,穿的好不好…”
“吃的都是干糧,穿的都是這身黑衣。”安久鄙視他,“你不都知道嗎?非要廢口舌!”
“唉!”莫思歸仰天嘆了幾嘆,直接撂開這個話題,伸手抓起她的手腕開始把脈。
靜了片刻,他又神色凝重的抓起安久另外一個手腕。
半晌,他道,“你最近是不是又受重創了?”
安久點頭,心說莫思歸果然有兩把刷子,“有一次我孤身遭遇遼軍,猛然動用精神力,后來吐了口血。”
“怪不得!不然你服用這次配的藥丸,再加上慢慢練習梅拳,應該早就痊愈了。”莫思歸從懷里又掏出一個小瓶,“想來你藥丸也不多了,繼續吃,一次服用兩丸,有助于你恢復傷勢。”
安久拔掉塞子,輕輕嗅了嗅,果然又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這是什么藥,為何會有血的味道?”
“我剪指甲的時候把手指頭剪破了。”莫思歸面不改色的胡扯。
安久知道莫思歸的藥丸都是濃縮之物,起初那么一大鍋的東西制成這點小東西,一點點血不可能形成這樣濃郁的氣味,而且,這血定然是生血,絕對沒有經過熬煮。
“你不是把指頭剪破了。是把指頭剁掉了吧!”安久蹙起眉,“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瞞著我?”
莫思歸干脆利索的搖頭,“你想多了。”
旋即又轉移話題。“我發現你的精神方面好很多了,瘋病有要痊愈的趨勢。”
安久若是決心追究一件事情。哪里是能這般輕易就被糊弄過去的。
莫思歸見她沉著臉,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甩甩手,“服了你了!跟你說了吧,這是顧驚鴻的血。”
“為什么?”安久想不明白,顧驚鴻什么時候給她獻血了?又是為什么給她獻血?
“因為…因為…你長得美…”莫思歸也想不出什么原因,他不耐煩的道。“你問我,我問誰去!提起顧驚鴻老子就是滿肚子的氣,總之,你藥不要停。不能因為任何原因放棄治療!老子已經承受不起打擊了!”
莫思歸費勁心思為了給顧驚鴻留下一線生機,也付出了不小的代價,可他還是死了,莫思歸實在不甘心。
“他給了血,就沒有說什么?”安久不死心的問。
莫思歸剛想回答沒有。突然又想起來,“還真是說了,你是不是陪他飲酒聊天了?他說這算是給你的答謝。”
“唉!”莫思歸惋惜道,“老子其實最喜歡陪人聊心事。”
聽聞此言,安久再拿著藥瓶就覺得有些燙手。“顧驚鴻…怎么死的?”
“總之不是放血放死,是他自己想不開。”莫思歸剛剛說完自己喜歡陪人聊心事,當真說起來,又立刻又不耐煩了,“不要想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你還是像以前那樣傻不啦嘰的一根筋就挺好!學什么多愁善感。”
“你今天心很燥。”安久看著他的眼睛道,“你又被樓明月拒絕了吧,還是她壓根沒理你?”
“好吧。”被人戳穿,莫思歸靠著帳子蹲下來,一臉泄氣,“我心里裝滿醫道,極少去想娶妻生子,自從聽說寧玉沒了之后就更斷了這個念頭,這回讓我再見著她,我便想著與今生與她做個伴也挺好,可惜她沒有這個心思,我…累了。”
他為了跟著樓明月的身后,犧牲了很多時間和心思?他一面追逐,一面又因為浪費時間而焦急。三五個月還行,若是長久下去,他的心定然會疲憊不堪。
“拿不起,也放不下。”莫思歸長長一嘆。
“你們各自有事情要做,走了不同的路,為何還要強行綁在一起?”安久很不理解。
若是別人也許會回答,因為感情,而莫思歸對樓明月除了感情之外,還有責任感,青梅竹馬,他早把她當做家人,眼睜睜的看著親人走上一條不歸路,拉不回了就算了,甚至連陪伴都做不到,心中實在萬分煎熬。
“阿久,你說我怎么選?”莫思歸拽過地上小老虎,抱在懷里順毛。
“我一直是一個人,只需要對自己負責。”安久說完,又想到梅嫣然和梅久,“也許現在有了記掛,反正我都是隨直覺行事,覺得那樣做對,就去做。”
莫思歸忽然覺得,一根筋也挺好,至少不會心亂,一直知道自己前進的方向。
兩人都不再說話,四周安靜,只有火把燃燒的啪啪聲。
莫思歸正享受著夜靜謐,安久身上殺氣卻陡然迸發,兩只正在享受愛撫的小老虎像是突然被踩了尾巴似的,頓時呲牙咧嘴的戒備。
他順著冷冽的目光看過去,那邊一切如常,還有一隊值夜的士卒舉著火把經過。
但是安久沒有絲毫放松,她方才看見一個人影在火光綽綽里一閃而過,有一瞬間,她捕捉到了對方的氣息。眼下,很少有人能在安久四周隱藏,就連當初是化境的瘋子都不例外,而這一次,她不但沒有辨別出對方的武功等階,甚至都不能準確的分辨他的氣息!
莫思歸沒有問,只是抬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撫著老虎的背。
安久想到還在療傷的楚定江,立即轉身回帳內。
莫思歸也起身跟了進去,他沒有發現可疑人影,可是總莫名覺得如芒在背,讓他渾身不自在。
安久看見楚定江好生生的盤膝坐在榻上,懸著的心放了下來,但絲毫不敢松懈,精神力慢慢向四周延伸。這樣做即使不能找到暗敵,也至少能起到一定的威嚇作用,使得對方不敢輕易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