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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八十二章 真相

  到了第二天,葉清蘭才知道了葉元洲和崔煜都喝酩酊大醉事。心知肚明肯定是顧熙年故意為之,不由得又是好氣又是好笑。

  只可惜顧熙年一大早就去了官署辦差,不然,她肯定忍不住要嗔怪幾句。

  葉元洲也就罷了,醉倒睡上一兩天也無所謂。崔煜可是要參加春闈,這兩天本該溫習書本用心準備科考才對。偏偏又是游玩又是落水又是醉酒,再好身體也禁不住這般折騰。若是真生了病,可就糟了!

  不出所料,崔煜回府第二天就病倒了。

  落水受了寒氣,又兼之醉酒未醒,崔煜還只是個半大少年郎,哪里能經受得起這般折騰。渾身忽冷忽熱,滿臉異樣潮紅,把伺候他小廝嚇了一跳,忙不迭跑去稟報何氏。

  何氏匆匆趕到崔煜屋子里,見崔煜這般模樣,又是心疼又是生氣。眼看著還有幾日就要春闈考試了,崔煜不偏不巧這個時候病了,這可如何是好?此時顧不得多問,只能先請大夫來診治一番再說。

  崔府這邊忙人仰馬翻雞飛狗跳,昌遠伯府荷風院里也沒平靜到哪兒去。

  葉元洲醉不省人事,半夜里才被送回來。隔日整整醉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才算勉強醒了酒,面色別提多難看了。走路時輕飄飄,隨時都會摔倒似。

  薛氏看著他這副樣子,別提多懊惱心疼了,免不了要追問事情經過。

  葉元洲知道落水事情肯定瞞不過去,索性一五一十交代了。當然,關鍵部分是絕不能說:“…當時走木板上,不知怎么,我腳下一滑,和崔煜就都掉進湖里。好有船家及時救我們上來。定國公府離近,我們便去了定國公府換了干凈衣服…”

  薛氏聽到這兒。面色陡然一變。崔煜竟然也一同落水了?

  哪有這么湊巧事情!先是邀請崔煜一起游湖,然后不偏不巧就出了這樣事情。她想不多心都不行。葉元洲那點見不得人心思擺那兒,若說對崔煜沒半分嫉恨是不可能。難道一切是葉元洲有意為之?

  薛氏眸光一閃,沉聲吩咐道:“都退下。”屋里丫鬟小廝齊齊應了,默默退了出去。屋子里便只剩下薛氏和葉元洲。

  薛氏緊緊盯著葉元洲,低聲追問道:“元洲。落水一事是不是你成心設計?”

  葉元洲心里一緊,不假思索矢口否認:“沒有,我中午喝了不少酒,頭腦暈沉沉,所以才會一時失了手。”說這番話時候。葉元洲努力挺直了腰桿,不讓自己流露出半分心虛。

  事實上,他當然是故意。

  崔煜對葉清蘭一片癡心。竟然還打著考中了春闈之后就來提親心思。他聽了這些話之后又嫉又恨,簡直鉆心窩子疼。一直暗暗盤算著要怎么給崔煜使絆子,總算是尋到了這樣好機會。自然不會手軟!

  自己現這么難受,崔煜肯定好不到哪兒去。這個要命關口生了病,肯定會影響春闈考試。他倒要看看,崔煜春闈沒考中,還拿什么臉登門提親!

  薛氏對自己兒子熟悉不過,見他這副故作坦然神情。一顆心直直往下沉。他根本是說謊!費心思把崔煜約出去游湖,根本就是沒存好心…

  “元洲,你到底要糊涂到什么時候!”薛氏心痛又失望指責:“你真以為我看不出你撒謊嗎?崔煜好好。你招惹他做什么?你讓我以后拿什么臉去見何氏?”

  葉元洲還嘴硬不肯承認:“我又不是成心,大不了登門賠禮道歉。”

  薛氏氣臉都白了:“好好好,你真是好樣。做了錯事還有理了是吧!再有幾天就是春闈了。崔煜若是被折騰出病來,還怎么參加春闈?他可是秋闈解元,崔府上下對他期望甚高。現你鬧了這么一出,不是害了他嗎?還好意思說登門賠禮道歉,你果然是越大越有出息了!”

  薛氏對葉元洲向來疼愛,幾乎是百依百順。像此刻這般厲聲呵斥幾乎從未有過。葉元洲本就心虛,哪里還敢反駁。低著頭不吭聲。

  薛氏越想越是心寒,語氣越發凌厲:“你那點心思,真以為我看不出來嗎?崔煜對蘭姐兒動了心思,你看著心里不痛。所以才故意鬧騰。你只顧著一時意氣痛,有沒有為芙兒想過?”

  葉元洲一怔,反射性抬起頭來:“這和二妹有什么關系?”崔煜喜歡是葉清蘭啊!

  薛氏冷哼一聲:“怎么沒關系。我不妨把實話告訴你。我相中了崔煜,想把芙兒嫁到崔府去。只等著過了春闈就去求你大堂嫂幫著說合。你倒好,非弄了這么一出。何氏現不恨咬牙切齒才是怪事。讓我還拿什么臉去張口結親?”

  葉元洲自動過濾掉那些不中聽,腦中只反復回蕩著一句話。母親根本沒打算把三妹嫁給崔煜…

  宿醉頭痛陡然好了大半,葉元洲立刻低頭認錯:“母親,對不起,我一時糊涂做了錯事。我這就去崔府給崔煜賠禮道歉。”

  薛氏沒好氣應道:“天都晚了,要去也得等明天再去。還有,到了崔府你可千萬別亂說。就說是不小心落了水,免得惹多麻煩。”

  反正是“意外”,何氏心里再不痛,也不至于撂臉子。頂多是說上幾句難聽話罷了。橫豎是要腆著臉上門賠禮,受些言語是免不了了。倒不如趁機把芙兒也帶過去…

  葉元洲這一刻心情舒暢,不管薛氏說什么都乖乖應了。

  薛氏想了想又問道:“對了,你昨天見了蘭姐兒沒有?”

  葉元洲點點頭,見薛氏臉色不愉,立刻又補了一句:“不過,一直沒機會說話。”

  薛氏臉色稍稍緩了一緩,又怒氣不爭白了他一眼:“你現已經定了親,那點心思趁早給我起來。”

  葉元洲沒吭聲。

  薛氏只覺得頭痛,忍不住嘆了口氣。兒女果然是前世債主,今生就是來討債。算了,現不是考慮這個時候,還是好好想想怎么去崔府賠禮才是…

  定國公府里,葉清蘭已經命丫鬟拾了行李,打算著隔日回府。昨天晚上,她特意避開瑞雪,扯著桂圓閑聊,不費什么力氣就套問出了原主生辰。三月初七,算起來正好還有八天。

  顧惜玉舍不得她走:“你來了還不到一個月,怎么這么急著回去?”

  葉清蘭笑道:“我也舍不得走,不過,我生辰就要到了。總不能定國公府上過生辰,還是回去好,”這樣簡直就是打薛氏臉面。現還不是和薛氏撕破臉皮時候,也只好回去了。

  顧惜玉身為定國公府唯一嫡女,自小就受眾人寵愛,自然不懂身為庶女尷尬。立刻說道:“為什么不能留下過生辰?我陪你不好么?”

  葉清蘭溫和笑道:“母親府里,我卻別人家里過生辰,傳出去不好聽。人家會以為是母親苛待了我,我才不肯回去。這樣對母親對我名聲都不好。”

  顧惜玉總算聽懂了,勉強點了點頭:“好吧,那你先回去住幾天,等過了生辰再回來。”

  葉清蘭笑著點點頭。當天晚上,便向鄭夫人辭行。

  “明天早上我讓人送你回去。”鄭夫人笑道:“以后想來隨時過來就是了,不用總這么客氣。”頓了頓,又說道:“你過生辰,我也沒什么別好送你,正巧前些日子為玉兒置辦了首飾,今天剛送來。正好算做你生辰賀禮。”

  葉清蘭哪里肯要,忙應道:“姨母好意我心領了。不過,這首飾我可不能要。還是留著給惜玉表姐吧!”

  “玉兒再重定制些首飾也就是了。”鄭夫人不以為意笑道:“好了,你就別總這么客套了。再客氣,就顯得生疏了。雖然你沒認我這個干娘,不過,我心里可一直把你當女兒看待。這點生辰賀禮算什么,將來等你及笄了,我再為你準備一份重禮。”

  聽了這么一番暖人心扉話,葉清蘭心里十分感動,一向伶牙俐齒,此時反而口拙了:“姨母,謝謝你。”

  鄭夫人一臉溫柔親切:“別總謝來謝去。我就讓廚房做些好吃,算是給你踐行。”

  葉清蘭無力拒絕這樣一片心意,只得乖乖應了。

  名義上母親對她橫挑鼻子豎挑眼,一心只想著找茬發落她。有血緣關系親姐不待見她,親生大哥對她存著不倫之心。真正對她好,反而是顧惜玉母女。怎能不讓人唏噓?

  顧弘和顧熙年都有應酬,晚上沒有回來。景馨園飯廳里,便只有鄭夫人顧惜玉還有葉清蘭三個人。人少便沒那么多講究,邊吃飯邊閑聊,既輕松又自。

  出于一點微妙心思,葉清蘭一直待景馨園里沒走。

  一直到了亥時初,顧熙年才滿身酒氣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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