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帆之前在日本的時候,通過信田勇的關系,著實是從他哪里搞來了不少的特殊鋼的冶煉技術。
其中涉及的都是目前國際主流的粉末冶金,或者是鍍膜等方面的技術。
而他在進軍鋼鐵產業的時候,最開始并沒有考慮過鋼鐵這邊的生意,也主要是從新加坡的李安妮哪里搞來的一些建筑用的特殊鋼的材料。
這些技術用在高鐵上都不太合適,而高鐵對于特殊鋼的需求,其實主要是集中在鋼輪,和軸承,以及高強度的彈簧上面。
說實話這些技術,他還沒有,不過這卻并不妨礙他來和這王部長來吹牛B。
上輩子他在進入特勤部門,后來曾經有那么一兩年是要專門去負責搞國外的技術資料的,尤其是國內最短缺的特殊金屬冶煉行業,他就曾經大概的涉略過一些資料。
他知道搞軸承鋼,和鋼輪,或者高強度彈簧,這些東西,在日本有很多企業都是非常擅長的,而這些企業,在日本,卻并不是新日鐵那樣的大企業。
因為這些技術對于新日鐵這個級別的企業來說,有點太低端了,所以他們是不屑來搞這些技術的。
而這些技術,卻恰恰是日本的那些中小型鋼鐵企業的特長,比如日本山陽,日本大同知多,日本愛知,或者是住友小倉。
這些鋼鐵企業,拿到國際上,也許并不是特別有名,但是在軸承鋼,齒輪鋼,或者是高強度彈簧鋼,結構鋼,合結鋼方面他們卻都有著自己獨到之處。
而且這樣的鋼鐵企業,對于自己技術的監控,也并不如新日鐵那樣的高度保密,所以當初在日本,竊取這些鋼鐵企業的技術的時候,對李逸帆來說技術難度并不大。
他還記得,那時候他在日本,只用了差不多三個多月的時間,就把這些中小鋼鐵企業的技術給挖了個遍,收買技術人員,切入技術圖紙,等等手段用一遍,很是輕松。
當時搞回來很多資料,然后拿給國內的軍工方面的專家,這么一分析,才發現,原來日本人搞出來的這些高質量軸承鋼,和齒輪鋼什么的,并不是他們在用料方面,比咱們先進多少。
和粉末冶金技術那種玄之又玄的技術不同,粉末冶金對于材料的要求很高,比如添加某種微量元素的時候,對于時間和火候的要求都非常嚴格,非常高。
而日本人搞這種軸承鋼,和齒輪鋼,以及高強度彈簧鋼方面的秘密,就在于他們的冶煉工藝。
就比如人家冶煉的第一步,首先采用的就是大電爐,然后轉爐流程,這樣可以降低粗鋼中的殘余元素,可是國內在煉鋼的時候,也是采用的大電爐,可是當時國內卻沒有一家鋼鐵企業,會在后面采用轉爐流程,這樣咱們煉出來的粗鋼就不如人家,而且在廢鋼方面的質量也比人家差的不是一星半點,質量不如人,最后的連剩余的廢物也不如人。
從第一部就已經落后了,而在第二部,人家還會采用噴糞脫磷,脫硫,轉爐鋼真空除渣的技術,可是國內的電路采用的確實偏心底出鋼的技術,對于轉爐真空除渣技術方面的研究,更是一片空白。。。
第三部人家用的是RH真空脫氣技術,而國內還在使用老舊的VD脫氧技術。
第四部,人家普遍采用的是電磁攪拌技術,而咱們還在使用結晶器電磁攪拌,第五部在最后的輥壓階段,人家是在輕壓環境下用大直徑輥壓技術,連續鍛壓,以及液向壓等技術,而國內就只能呵呵了。。。
一步差,到最后步步差,這就導致了最后,我們生產出來的特殊鋼,比人家的特殊鋼,無論是在使用強度上,還是使用壽命上,差的就不是一星半點那么簡單了。
簡單的所,人家這樣冶煉出來的球墨鑄鐵,用作是高鐵的車輪或者軸承的話,可以連續在高溫,高壓,高強度的環境中,工作上萬個小時。
而咱們的球墨鑄鐵做出來的車輪或者是軸承鋼,在同樣的環境下,工作個幾百個小時,就會出現裂痕,如果用上上千個小時,估計坐車的人就很有可能都回去見上帝。
這就是差距,最開始的時候,咱們是差在工藝上,而到后來疊加起來,咱們就差在了技術上。
這一套冶煉流程下來,其實也就是在最后的輥壓階段,是需要一些技術含量的東西,而前面的那些,則完全是通過一些對冶煉設備的技術改造,和對生產工藝工序的技術改造就可以完成的。
可是國內的諸多鋼鐵企業,處于成本的考慮,根本就沒想過要去改造。
確實當你的鋼廠生產出來的鋼筋,鋼板,或者粗鋼坯,只要一出場就會有人搶購,反正也就是拿去蓋高樓大廈的時候,利潤有相當可觀。
誰還會去琢磨著改進工藝技術,去冶煉什么特殊鋼啊?
這樣吃力不討好,而且很有可能是自己栽樹,后人乘涼的事情,華國的國企官員才不回去做呢,他們寧愿把改進技術的錢,去吃喝玩樂,也不愿意去做后人乘涼的事情。
就比如我是某國營鋼鐵公司的老總,我是有政治級別的,我的任務就是在我的任期內,讓公司的賬務報表更好看,更加的能夠體現我的能力,然后等提拔。
而改造技術,改造工藝,生產特殊鋼,這對于國家是有好處,可是花費大,周期長,而且還會有失敗的風險。
就算會成功,也有可能不會在我的任期內完成,可能我剛下臺,我的繼任者上臺的時候,就完成了,這樣功績就會被算到我的繼任者頭上?
那你說這樣的事情,誰還愿意去做?
所以當咱們不明就里的時候,往往會覺得和日本德國的差距,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可是等詳細的了解了咱們和他們的差距之后,就會發現,原來大家隔得也不過就是一層窗戶紙而已,可是這層薄薄的窗戶紙,卻偏偏沒人愿意去捅破。。。
大型國營工廠不去干,小的私營工廠就更不會去去做了,畢竟他們沒那個財力。。。
這些過往現在想起來,李逸帆還會覺得真正的心痛,而這輩子,他要做的就是這個捅破窗戶紙的人。
王部長和沈局長,雖然也算是了高鐵用特殊鋼的人,可是他們卻并不如李逸帆了解的這么詳細。
這些資料其實都是上輩子,李逸帆去日本剽竊資料的時候,才了解的,不過當時因為一些感慨,他才記憶的特別深刻。
這些技術,他手上雖然沒有,可是要從日本搞過來,卻也并不難,現在他的鋼鐵廠,還不過是草創階段,可是卻并不妨礙他在王部長和沈局長面前大吹特吹。
這么一番吹出來,立馬他在王部長和沈局長的眼里,就提升到了特殊鋼冶煉專家的地位。
果然不愧是京師大學的高材生哈,這說起什么來都能說得頭頭是道,以前他們就是知道,日本人的特殊鋼,比國內的特殊鋼好,適合做高鐵的車輪,軸承什么的。
可是人家的特殊鋼,具體比咱們國內的特殊鋼好在哪里,為什么會比咱們國內的好,還有咱們國內如果按照他們的手法生產,到底要花多少錢,用多長的周期,并不了解。
可是現在聽李逸帆這么一說,感情也就是這么簡單的事情而已,只要對工藝工序進行改進,咱們就也能生產出和日本人一樣的車輪用鋼,和軸承鋼啊?
這下子王部長和沈局長就更高興了,畢竟如果能夠搞的定這些的話,那么他們今后在和外國人談判的時候,就少了一個被那幫老外掣肘的地方。
而且使用國產的產品,這成本上可要比從國外進口降低不少,到時候這也能算得上是他們的絕對功績之一啊!
“小李,聽你這么一說,我都想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你們的工廠了,怎么樣?你們什么時候能夠拿出樣品來給我們看看?”
王部長當場就拍板了,他本來就是個雷厲風行的人,干什么事情都不喜歡拖泥帶水。
而李逸帆這邊,當然要適當的打太極。
“王伯伯,你也知道,我們是剛進入到這個領域,最開始的時候,我們瞄準的是建筑用的特殊鋼,主要經營的方向是防腐蝕,耐銹的一些高強度鋼,之前沒想過要做鐵路部的生意。所以這關于軸承鋼和車輪鋼的技術方面,我們雖然有儲備,可是還沒打算這么早拿出來。如果要生產出來的話,生產線要做調整,工藝工序也需要調整,這可能需要一段時間。”
他撒起謊來,臉不紅,心不跳,就連王部長這樣的老油條都給他忽悠住了,就連楊玉河也不能不對他是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