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今天只有一更,明天得起早下鄉奔喪!
stephnie生日的次日下午,安俊赫開車返回首爾,在全州時就接到權寶根和樸英俊的電話,說和白智英已經談好簽約條件,等他回來確定開業時間,到時會依照傳統策劃,在開業的新聞發布會上同時舉行白智英的簽字儀式。
這本身就是一種宣傳,或許有利用、炒作的嫌疑畢竟白智英近年四處碰壁的處境,圈內大多人都心知肚明,別的公司碰都不敢碰她,安俊赫剛成立公司就把她簽下來,難免讓人有這種惡意的猜測。
不過倒是不用擔心白智英有類似的猜測,早在簽約的時候,他就向白智英交代過,會利用這次簽約的事好好炒作一番,先把她的名聲炒火,然后順勢推出《不再愛了》單曲。
不只他對《不再愛了》信心十足,認為它可以憑品質堵住所有人的嘴巴,完成炒作后期的收尾工作,白智英顯然也是如此認為,因此當時便答應了。
當然,這些事暫時不用急,距離開業還有一段時間,公司幾個服務崗位還沒招夠人手,也沒找道士批良辰吉日,這些都要等他回去才能做。
下午從全州出發,回到首爾時已是傍晚。
將車停在大廈的地下停車場,剛回到家,就聽到樓上隱約傳來鋼琴彈奏的柔和音樂,細細分辨了一會兒,是貝多芬的《月光曲》。智秀最喜歡的古典主義音樂之一。
隨手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去冰箱拿了一瓶果汁,坐在沙發上慢慢喝著。大抵是聽到客廳這里的響動了,允兒臥室的門打開,踢踏著拖鞋的女孩先探頭看了看,旋即才興奮地跑出來,一把抱住他的胳膊,嘟嘴道:“oppa怎么才回來啊?”
原本送泰妍回家,允兒也想跟著去全州玩一玩的,可是因為“”還要加緊練習。安俊赫便沒有同意她的央求。離開那天女孩就有些不開心,直到安俊赫保證很快回來還給她帶禮物,她才不情愿地接受被“拋棄”的命運,結果所謂的“很快”。居然用了三天時間。
可以想見女孩現在心里有多委屈。
笑著任她在旁邊撒嬌、嘟嘴扮委屈。安俊赫只是喝著果汁不理她。沒一會兒女孩就泄氣了,一邊恨恨的嘀咕著:“言而無信!”一邊伸出手瞪大眼睛看著他:“我的禮物呢?”
“我掛在衣架上了,自己去拿吧!”
開了一下午的車。渾身都不舒服,安俊赫也懶得動彈。看到他神色間隱隱的疲憊,知道他累了,允兒也不再糾纏,乖乖地小跑向衣架那邊,不一會兒跑回來,手里搖著一面小團扇,嘴撅得都可以掛起醬油瓶了。
“什么呀,去全州一次給我帶的禮物就是一把扇子?”
“全州最有名的就是扇子嘛!”
話雖如此,但…
搖著那面團扇,看著隨她用力而晃動起來的扇面和扇骨,允兒越發不滿:“這東西在我們學校隨便找個小工藝店500韓元一個都嫌貴,oppa就算想騙我,好歹買把結實點的吧?”
話音剛落,女孩用力大了,扇子啪的一聲斷掉。
面對呆了一瞬,旋即攥住斷掉的團扇氣鼓鼓瞪過來的女孩,安俊赫哈哈大笑,心情愉悅。
“好啦好啦,逗你玩的!禮物在車里,等我休息一會兒,你和我一起把它們提上來。知道你貪吃,這次回來泰妍特定讓她媽媽給你準備了很多全州的小吃。”
說到這里,安俊赫表情略帶復雜,隨后消失不見。
百合果然是最牢固的感情,他辛苦把泰妍送回全州,臨走時也沒見她想到他頭上,準備一些他愛吃的東西,心心念念的都是允兒。
有些酸酸的暗嘆口氣,不清楚他內心復雜的允兒,已然歡呼著撲了過來。
兩人在沙發上鬧了片刻,待女孩發泄了興奮的情緒,安俊赫方才問她:“你智秀練多久的鋼琴了?”
“不知道耶,我回來的時候就聽到她在彈了。”偏著腦袋想了想,允兒說道:“對了oppa,智秀姐姐今天去你公司那邊了,是元成oppa帶她去的。”
正喝下一口果汁的安俊赫頓了頓,隨即一口仰頭喝干,把空瓶子遞給允兒,拍拍她的頭:“幫我把瓶子扔了,我上去看看智秀。”
“哎一回來就使喚我!”
身后傳來女孩不滿的抱怨,安俊赫呵呵一笑,上樓。
來到這樓上,琴聲的清澈與安寧,越發清晰的回蕩在耳邊,它們穿過墻壁,在這空氣中柔和地波蕩著,走廊里的燈光悠悠而來,他的影子拖到樓下,又拖往后方,在橘黃光暈遍染的墻壁逐漸淡去。
來到音樂室前,轉動把手推開門扉,一縷清亮的音色便陡然鉆入耳中,清寧安謐的旋律聲聲,猶如月夜林間淺淺的一汪水潭,皎潔垂落,水面泛起銀白的顏色,宛若一面巨大的鏡子,某一刻陡地泛起漣漪,那片銀白悄然破碎,絲絲縷縷的,于廣闊的空間中拉出斑駁搖曳的光影。
安俊赫有些恍惚,看著房間內,在電鋼琴前入神彈奏的智秀的背影。
之前在外面還聽不清,這刻沒有了門扉阻隔,他方才發現,智秀現在彈奏的《月光曲》與以往的不同之處。
那每一個音符中,都蘊涵著她淡淡的,卻深刻到無法忽視的情感。
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智秀這樣入神地彈奏了,特別是《月光曲》這樣對于調式要求嚴謹,和弦中規中矩,卻又必須用相應心境輔助表現出月光柔美的古典主義音樂。
他曾經問過她為什么彈不出來,她說她的心靜不下去。
但在今天,那些安寧的音符卻在她指間流瀉。
靜靜地站在門邊,側耳傾聽著,安俊赫沒有發出一絲動靜,害怕任何一點微小的波動,都會打擾到她,讓她從那種與整個琴聲契合在一起的氛圍中脫離。
彈奏依舊繼續,坐在電鋼琴前背對他的女子,自肩垂下的長發,隨旋律輕柔搖擺,宛若月下湖泊輕點湖面的垂柳枝條。
怔怔地看著這一切,由儲物間改造來的音樂室并未開窗,今天的夜晚也沒有月亮,但他覺得,月光仿佛已然照了進來,它聚成一束,將那臺琴,那個彈琴的人籠罩著一片潔白!
他的整個心神,都沉浸在那種純粹的,無瑕的震撼之中,以至于演奏完畢,琴音在這小小的空間之中消失許久,他才回過神來。
仍舊背對著這邊的智秀,沒有發現他就站在門口,彈完第一樂章,智秀便皺著眉頭,伸手摩挲著身前這臺她以前還算滿意的電鋼琴。無論鼓吹得科技含量多么高超,電鋼琴依舊只是電鋼琴,只能模仿鋼琴的音色而無法真正還原。
正想著,一只手從她身后探出來,輕輕拍了拍電鋼琴漆色油亮的外殼,她的心陡然一提,旋即又緩緩放下。
因為隨著這只手而來的,還有一個極為熟悉的嗓音:“以前覺得它還不錯,現在看來,當初還是選錯了。可惜這間儲物間并不大,改造成音樂室鋪了吸音夾層后,也放不進三角鋼琴了,不然,剛剛那首《月光曲》若用三角鋼琴來演奏的話,一定很美!”
智秀回過頭,映入眼簾的,是那張與她極為相似,但每次面對她,卻都柔和到令她整顆心靈都軟綿綿的臉龐。
“哥…”
本來板著臉,略嫌冷漠的少女,頓時綻放出明媚的笑容,“什么時候回來的?”
“剛回來!”安俊赫蹲下身,將妹妹有些冰涼的手指合在掌間輕輕揉搓,用他雙手的火熱,驅散上面的寒冷,微笑看著她:“舒服嗎?”
“舒服…”
“我聽允兒說,你讓元成帶你去公司那邊了?”
“嗯,我想看看哥的公司怎么樣。”
“呵!”安俊赫笑了起來,他沒有問智秀從什么時候開始能夠靜下心了,能夠彈出過去一年里她碰都不想碰,更遑論需要代入類似心境的古典主義音樂,他只需要知道這是好事就行了,此時便只閑聊般地問道:“看后感覺怎么樣?”
“不夠大氣!”智秀彎起眼睛,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說道:“只租了一層樓,看著太寒酸了,哥應該把那棟寫字樓都買下來,然后制作一個超級大的logo,從外墻頂層一直掛到一樓,讓整個江南區任何一個地方都能看到它。”
“哈!真那么做的話,以后我每次出門,人家都會在背后指著我的脊梁骨罵我爆發戶敗家子。”
“那群庸人的話,管它做什么?”智秀不屑。
“好好好,他們都是庸人,等哥哥以后變厲害了,地位高的不把娛樂圈任何人都放在眼里,我就按你說的,買一棟大廈每個窗戶都貼上我的名字,連廁所馬桶上都不放過…”
“哼!”聽出他故意調侃的智秀嗔怪地捶了他一下,想象著那個場面,她又忍不住樂,笑了半天才忍住急促的呼吸,低下頭,看著自己纖長的雙手被哥哥粗厚手掌包裹住,停頓片刻,她輕聲問道:“哥,如果真有那一天,把我的名字也掛上去吧!”
“呃?”安俊赫愕然。
智秀笑了笑,就算當敗家子,也要兄妹一起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