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大夏皇城的百姓來說,鎮封于城門兩側的那兩只血瞳魔猿,就如同是兩面寫滿功績的豐碑,寄托著他們身為大夏帝朝子民的驕傲。
君不見,至臻疆域之內共有七大帝朝,可是哪有大夏帝朝的魄力,用七階妖獸來看守城門,而且還是兩只?
雖然,這兩只血瞳魔猿時不時的總會鬧些情緒,亂吼亂叫的擾人清靜,但是親眼目睹這兩只七階妖獸被一點點降服的過程,更讓他們由衷的感到一種心理上的滿足感!
但是近日,當血瞳魔猿的嘶吼聲再次響起,所有人都感覺到了異樣,今天的血瞳魔猿似乎特別興奮,不僅叫聲特別大,更帶有一種說不出的瘋狂和殺戮之意,令人不寒而栗。
而后,從城門外傳來的驚天動地的打斗聲,讓久不經戰事的大夏帝朝百姓們,都不由自主的恐慌起來,各種謠言也紛紛而起,有說是其他帝朝的軍隊打來了,有說是芒碭山的妖王再次下山,想要救回那兩只血瞳魔猿,總之一片混亂!
尤其是,當駐守皇宮的御林軍以及神龍見首不見尾的供奉高手同時現身,封鎖所有街道,并嚴陣以待,人們立即明白,這是真的要出大事了。
難道,那兩只血瞳魔猿真的從浩宇圣尊的封印中逃出來了?
正在所有人都憂心忡忡的時候,突然兩聲凄厲的慘叫自城門外響起,緊接著,好像是有什么東西轟然倒地,震得地面微微一抖,再然后,就徹底沒有了聲息!
未知的恐懼,才是最可怕的煎熬!
正當人們都躲在家中,暗自猜測可能發生的事情時,一個消息,以一種驚人地速度,很快在整座皇城內傳開。
原來,是駐守城門的禁軍都統劉元昊玩忽職守,導致兩只看守城門的血瞳魔猿脫離了禁神鎖鏈的控制,恰逢此刻,大江王朝的使節團來到皇城外,將那兩只發了瘋的血瞳魔猿再次鎮壓,消弭了一場大禍。
這個消息傳出,整個皇城的百姓都沸騰了,紛紛走出家門,來到街道兩旁,沿途全部扎上彩棚,棚上系著紅色的紅綾,用自家的鮮花裝扮的漂漂亮亮,仿佛是迎接凱旋而歸的戰士,以最高的禮節,迎接大江王朝使節團的到來!
“這大夏帝朝的百姓,也太熱情了吧!”
看著街道兩側那人頭攢動的熱鬧景象,江文不由得暗自咋舌,難道大夏帝朝的百姓,都是這么好客嗎?
從城門走進來,足足小半個時辰,使節團一行人才僅僅向前走了十多里的路程,這樣下去,不知何年何月才能走到大夏皇宮。那些負責護送使節團的御林軍,似乎也不急著趕路,每每有百姓沖上去拋灑鮮花,也只是笑嘻嘻的看著,并不阻攔,這才使得這一路走得艱難無比。
“這是有人在暗中替我們造勢!”
似乎是聽到了江文自言自語的話,南照安轉過頭來看了他一眼,笑道:“不過,該頭疼的人不是我們,而該是大夏帝朝的皇帝陛下,還有大皇子夏子灝,他現在應該明白了,什么才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當看到血瞳魔猿昏迷倒地,三名嬰變境供奉高手同時現身,劉元昊等人就立即知道計劃失敗,主動負荊請罪,想要承擔下所有的罪責。
但是,有些罪名是他們根本承擔不起的!未經允許,擅自解開封印血瞳魔猿的元神禁制;以權謀私,意圖刺殺大江王朝太子。僅僅是這兩條證據確鑿的罪名,就足以讓劉元昊等一干將領人頭落地,甚至于是抄家滅族。
這個時候,在幕后操縱這一切的大皇子夏子灝,就不得不站出來,為自己的屬下開脫罪名,否則的話,以后還有誰敢為他效命!
原本,只要低調處理好這件事情,以夏子灝的權勢,就算不能徹底幫劉元昊等人洗脫罪名,起碼也能夠保住他們的性命,最后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直至不了了之!
但是現在,劉元昊玩忽職守的消息已經盡人皆知,沒有人敢冒天下,為劉元昊等人開脫,就算是大夏帝朝的皇帝,也必須要在這件事情上給所有皇城百姓一個滿意的交代,哪怕是大皇子夏子灝,也必須要在這件事情上,與劉元昊等人徹底劃清界限。
“這位大皇子殿下,似乎并沒有傳說中的那么睿智!”
不知為什么,江文心中突然升起濃濃的疑慮,在大堯王朝所收集到的各種情報中,大皇子夏子灝從來都不是一個愚蠢之人,對他的種種評價,也都是用剛毅果決,才智無雙,有勇有謀等等褒義性詞語來形容。
可是,縱觀夏子灝在大江王朝問題上的種種表現,完全可以用不堪入目來形容。
首先,作為一名君主,夏子灝就算是再寵愛堯婧雯,也不至于為了她,主動向大江王朝發出挑戰,這完全是在拿自己的皇位開玩笑。或許他真的是一位愛江山更愛美人的多情種子,但是他手下的幕僚和追隨者,絕不應該任由他在這件事情上胡作非為。
其次,在今天這件事情上,劉元昊等人絕對不會不知道自己放出血瞳魔猿的后果,或許他的本意只是想要刁難江文人,給他們一個難堪,但是后來事情的發展,就完全脫離了夏子灝的控制,劉元昊的擅作主張,更是將他也差點拉入泥潭。
這件事情,從另一個方面說明,夏子灝對于自己的屬下的控制力,有著極大的疏漏,這才給了其他人以可趁之機!
“難道,他是在故意示敵以弱!”
江文甩了甩腦袋,將這個可笑的想法拋開,再這樣緊張而激烈的皇儲之位爭奪中,任何示弱的表現,都會造成不可挽回的惡劣影響,夏子灝應該沒有那么蠢。
既然不是示敵以弱,那么他的種種表現,就比較耐人尋味了!
又過了打半個時辰,使節團一行終于來到了內城的‘中正門’,以三皇子夏子燁為首的十多名大夏皇族弟子,以及上百名各部官員,在御林軍的簇擁下,浩浩蕩蕩的從‘中正門’內走出,迎接江文一行人的到來!
經過一連串繁瑣而莊重的禮儀,江文和南照安一行人,被迎到了下榻的驛館,暫時歇息。
而后不久,夏子燁就再次拜訪而至!
“都怪小王考慮不周,讓南前輩和太子殿下受驚了!”
剛一進門,夏子燁就放低了身段,信誓旦旦的說道,“兩位盡管放心,這件事情,我們大夏帝朝一定會給你們一個滿意的交代,那劉元昊已經被羈押至天牢,明日就會處斬,所有與這件事情有牽連的人,也都難逃法網。”
聞言,江文和南照安都是臉色一僵!
雖然知道,這件事情不可能牽連到大皇子夏子灝的身上,但僅憑劉元昊等幾個小嘍啰,就想要消除他們心中的怒氣,也太想當然了。要知道,如果不是最后時刻,蒼邪祖師出手相救,他們這一行人恐怕就真的要死在血瞳魔猿的天賦神通之下,到那個時候,誰還會幫一堆死人說理!
不過,這種情緒卻不能夠在夏子燁的面前表現出來,南照安緩過神來,一把將夏子燁扶了起來,笑道:“殿下說的是哪里話,此事全是因大江王朝而起,連累三位世子殿下陷入為仙之境,已經很是慚愧,應該是我們向殿下您道歉才對。好在,這只是一場虛驚,既然已經過去了,就不必再提了!”
“南前輩真是深明大義,令人欽佩!”
夏子燁趁機恭維了一句,拉進了與南照安的關系,而后說道,“想必,南前輩和太子殿下都已知道夏子灝和大堯皇族的關系,在這件事情上,劉元昊等人都只是馬前卒而已,真正的幕后主使,卻是大皇子夏子灝,他想要為大堯皇族報仇,已經開始不擇手段了。南前輩和太子殿下還請小心,他一計不成,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三皇子多慮了,難道還有人敢在大夏皇城內,攻擊外國使團不成?”
南照安知道,這是夏子燁的試探,但此時還不能表明態度,所以,他只是淺嘗輒止的說了幾句,立即就轉移話題。
對于南照安和江文兩人來說,最困難的事情不是來自大皇子夏子灝的威脅,而是來自于對敵人的不了解,在這大夏皇城之中,他們既無耳目,又無眼線,對于局勢更是沒有半點把握,怎能輕易許諾。
夏子燁也似乎是看出了兩人的顧慮,沒有再繼續原來的話題,而是就大夏皇城的各種景致侃侃而談,拉起了家常。
坐了大約半個時辰,夏子燁沒有試探出南照安和江文的態度,拱手告辭。
似乎是早就商量好的,夏子燁前腳剛離開,九皇子夏子厚就后腳走進門來,又是一番天南海北的胡扯,最終夏子厚還是沒能摸清楚兩人的態度,郁悶的帶著隨從離開了。
正當兩人以為可以歇息下來的時候,大夏皇帝夏昆吾的使者又來到了驛館,“陛下得知尊使受血瞳魔猿所驚,深感愧疚,特地命人在宮中設下酒宴,為二位尊使接風洗塵,現在宮中的車架已經在驛館外等候,請二位尊使沐浴更衣,隨我一同進宮覲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