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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今日便算你倒霉

  聽著王離絲毫不將宇文閥和大隋朝廷放在眼中,并且隱隱揭穿他心底之事,宇文化及心中為之一驚,這時又聽王離問他眼前這位刺客是誰?

  他正待回話,就聽王離繼續說下去。

  “我嘗聽聞高麗奕劍宗師傅采林精心培養了三位女徒,一個個都是美麗動人,劍道絕佳,本公子心儀已久,早就欲往高麗一行,向傅采林求取這三人為我捧劍侍女。”

  “不想這幾日竟在中原遇得其一,正是眼前這位姑娘。”

  “宇文化及,今日便算你倒霉吧。”

  王離話音一畢,身形往下一坐,赫然是一式坐地炮的起手,這一坐,就坐得以他腳下為中心,蕩起點點漣漪,猶如地震,后坐力就有如此威力,炮彈又是何等力量?

  “轟!”王離如炮彈出膛,瞬息橫跨二十多丈,鬼魅般出現在宇文化及面前三丈之地,手掌已經遙遙向他胸口按去。

  “捧劍侍女?向傅采林求取?”

  宇文化及聽著這話,心中一愣,為了一個捧劍侍女就與我宇文閥和朝廷作對,何其不智,定然是早就想與宇文家作對,今日只是隨口一個借口罷了。

  正如此想著,王離已經瞬息而至,掌還未到,那股駭人的勢已經快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宇文化及豈是坐以待斃者,掌心朝著前方王離來處虛虛一劈,大氣中瞬間掀起一股厲嘯,他身前五六丈氣溫急劇降低,生出一個個渦旋想要遲滯卸除王離的力量,更想以冰玄勁的陰寒傷人。

  原來他看王離這一掌,勁力凝而不發,似極了推山手石龍那種沒有上乘真氣的剛柔之勁,而這等勁力強則強矣,卻對冰玄勁勁力中的陰寒無太大抵抗之力。

  宇文化及這一掌,正是針對性而發。

  “呼!”漫天寒氣侵攻,大氣渦旋勁力阻滯,王離絲毫不懼,他施展的勁力之剛,全身一切力量抱合為一蓄勢而發,簡直剛強無匹,豈是發散了力量的渦旋所能牽扯?

  王離在一旁觀戰良久,此時一出手卻也是針對而發,這時動手就是絕殺。

  所謂一發千鈞,宇文化及現在就是發散了無數根頭發來阻擋王離這何止千鈞的神力?

  而寒氣侵攻,才一接觸到王離的身體,他體內勁力就將其輕易抵御轉化,他可不是石龍那種內力渾厚卻沒屬性真氣,只能靠內力硬抗,缺乏“魔抗”者,他不僅抵抗,還吸收呢。

  如此一對,兩軍對壘,宇文化及派出了絕大多數力量去打各種游擊騷擾,王離完全就是所有力量匯成一個鐵錘砸將過來。

  他出手是絕對的堂堂之陣,就是要靠自己肉身的神力優勢為主將他碾壓。

  這種情況下,宇文化及任何一個游擊隊,都傷不到他的皮毛,他的鐵錘卻中宮直進,輕易破他大半游擊隊,竟是瞬息已經催到他首腦之地。

  “不好!”宇文化及心道一個不好,出掌后就欲逃避,施展輕功就自石上躍下,然后不住改變自己身體前進方向,意圖迷惑。

  王離力量凝而不發,掌勢鎖定他也帶動身體自然調整,輕易跟上,動作比起他還快的多。

  而不論他如何迷惑躲避,這一掌依舊是無可避免的往他身上印。

  王離這一手乃是堂皇大勢,一經出手,對手要么輕功比他高,直接遠遁千里,要么就須集中全力,不想任何歪門邪道,與他正面對抗。

  而若是想歪門邪道,只會從頭到尾給他碾成狗。

  終于避無可避,宇文化及只得勉強出得右手迎擊,鼓蕩全身勁力,掀起漫天勁風迎向王離的鐵掌。

  “啪!”雙掌一交,宇文化及只覺一股沛然大力自交接處傳來。

  一股純粹的剛力激蕩他整個手臂,噼里啪啦一震亂響,迎擊的手臂猶如放了個鞭炮一樣,內部骨頭斷成了幾截,血霧飛舞,骨頭茬子都自斷折處破開皮肉,自其中露了出來。

  “篷!咔嚓!”宇文化及如裝滿了沙子的破麻袋橫飛五丈,直撞在一棵大腿粗的樹上,將整個樹都撞斷,往后方轟然倒下。

  眼看著王離如神似魔,一擊就將自己重創,宇文化及心中生出一股絕望,更有后悔,早知如此,今日就就不該自負一人前來了。

  “呼呼!”他大口的喘息著,滿是絕望的看著王離。

  “你走吧!”王離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返身就去,宇文化及臉上一愣,隨即心中升起一股狂喜,剛才王離如何說的,接他一掌不死,就饒他性命?

  心中狂喜,宇文化及接連深吸幾口氣,連忙爬起身來,就在這時,王離隨手一甩,一枚冰片極速破空,宇文化及身體一震,才升起的喜意瞬息無蹤。

  “要死了嗎?”

  他這樣想著,卻僅僅是一股涼意入了經脈,并未再有其他感受,不過是王離修改版的生死符而已,潛而不發時,那是一點問題都沒。

  一切如常,回過頭看過去,擊傷他的人早已經只剩下背影,提起的心又松了下來,宇文化及起身后拔腿就走,再顧不上其他了,很快消失在無邊夜色中。

  “你沒有殺宇文化及?”

  傅君婥也是松了口氣,只是看著王離緩步靠近,她心下又是一緊,這人一擊就將自己拼命都無法戰勝的宇文化及擊敗了?

  若是要對她動手,只怕連一招都不須,在王離面前,她毫無反抗之力。

  “本公子一掌之下,他還活著,自當留他一條生路。”王離朝她笑道:“不過君婥你,今日之后,你便是本公子的捧劍侍女了。”

  傅君婥聽著正欲反對,王離一記嚴厲的目光將她話語壓了回去。

  “你先不急著反對,一是你即便反對,也反抗不了,何必做無辜徒勞之事,二來,此事本公子日后自會往高麗一行,與你師傅一會,你難道還會反對你師傅的決定不成?”

  “我!”在寇仲和徐子陵面前強勢的傅君婥,在王離面前完全硬不起來,尤其是王離還提及了她師傅,還那般言之鑿鑿,最后只得說道:“我師傅不會答應你的。”

  “哈哈哈!”王離哈哈大笑起來,然后肯定道:“他一定會!你若不信,不如我們以此打個賭如何?若是我輸了,到時候本公子就任由你離開。”

  “若是我贏了,那本公子要你做的就不僅僅是捧劍侍女了。”

  王離話語中滿是自信和肯定,強大的精神不自然就流露出一股叫傅君婥不得不信的精神氣意,只聽他接口道:“捧劍侍女的話,只是為本公子捧劍,也作劍舞,或陪本公子練劍。”

  “可是其他侍女嘛?”王離笑著看著她,露出一個你懂得神情:“你懂得。”

  傅君婥聽著臉上頓時微紅,不是捧劍侍女的話,其他侍女干嘛,說不定侍寢都可能啊。

  “不過在去高麗這段時間之前,其他侍女本公子也不需要,你就先給本公子當捧劍侍女吧,如此可好。”

  王離朝傅君婥點了點頭,認真的看著這個渾身散發著異國情調,更有美麗光環加身,被寇仲徐子陵兩人當成觀音大士,還認娘的高麗美女。

  其他侍女不當,只是捧劍侍女,僅為捧劍、劍舞陪著練劍卻也不算什么,傅君婥心下松了口氣,正欲答應。

  “娘,不要答應他。”這時候躲藏在一旁的寇仲口中急聲道,然后帶著徐子陵竄了出來。

  有道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傅君婥處于局中,寇仲雖然不明情況,卻隱隱也是覺得不對,他們的娘就這樣被人三言兩語的就要變成侍女了?

  當即跳了出來,急忙阻攔。

  一邊攔阻,寇仲心思千轉,漸漸理出個頭緒來,心下連叫厲害。

  他自小在街頭打混,心思極為敏銳,后來能成一番事業,腦子卻是極為不錯,悟性極高,尋常人苦思很久的東西,他是一眼就明。

  此時他雖然很多事情不清楚,但是王離的大致手段他卻能模糊明白,僅是說不出來。

  原來傅君婥先被王離所救,心下自處一個弱勢地位,又為他武功所懾,心中認定他武功只怕比之師傅也是不遜,這是弱上加弱。

  王離一開場,就是乘著強勢而來,又將被她敬為神明的傅采林提出來,瞬間形成的氣氛,仿佛叫她到了無從拒絕之地。

  王離的實力,有心為難她的話,她無法抗拒,除了剛烈一死,而王離卻說早就有心前往高麗一行,與他師傅一會,向她師傅求取,問她是否會抗拒師傅的決定。

  這就叫她剛烈一死的想法散了,話題就轉移到師傅會與不會上,而師傅若是會呢?王離言之鑿鑿就是會,而后又是打賭。

  這一番連消帶打的手段之后,王離借機整出了個可能要侍寢的其他侍女的嚴重可能,最后再將不嚴重的捧劍侍女列出來,由傅君婥選。

  傅君婥自見面起就被王離一番言語壓在一個特定的情境中,給她營造了一個條條框框。

  這時候有一條可以接受的路可選,加上一些特定的其他因素,本能間就會選擇王離給她開出來的路。

  而她之所以可以接受,既是被王離一路迫著選擇,這其中又有一個思維定勢在起著作用,物質界面開店的老板們用這一套用的很熟絡。

  同樣一個賣100元的貨物,直接賣一百元和提價到200元,然后號稱打五折的賣100元,前者搞不好無人問津,后者卻為買家趨之若鶩,差距是很大的。

  如此手段,寇仲僅僅是明白個大體,就已經心驚肉跳。

  “大人的事情,小孩子插什么嘴。”聽著寇仲的話,看他眸中似有所悟,王離不屑的看著他:“一個人在這世上,說任何話做任何事,都須考慮后果。”

  “若是沒能力,卻胡亂插手亂撞,后果可是很嚴重的。”王離笑道:“今天的事,就因為你們偷了本《長生訣》,你們的娘就差點身死。”

  “剛才若非我趕到的及時,你母親剛才已經和宇文化及拼命,雖然能夠傷到宇文化及,可是卻絕對難逃一死,就是他師傅親至也是不能救活她。”

  “而且,這世上做了好事,就該當得到回報,而今日我救了你們娘的性命,以你母親的性子,豈會白受我這漢人的大恩。”

  “叫她在我去高麗之前為我捧劍,這實是給她一個償還的機會,君婥姑娘,你可愿意?”

  說著,王離朝傅君婥看去,傅君婥想著王離這話,對她可謂是極為了解。

  王離的話說的是沒錯的,先前宋師道愿意為她拼一把,她之所以帶著寇仲和徐子陵逃跑,就是不愿平白受了宋師道的那般大恩。

  而通常而言,不愿受他人大恩者,怕的就是恩大難償,荊軻享受了太子丹的種種,最后可是拿命去償的,這類人,都是恩怨十分分明者。

  傅君婥仔細想了想,臻首微點,對寇仲說道:“公子說的不錯,小仲,你無須多言,娘既已經答應,就在這位公子去高麗之前,為他做捧劍侍女就是。”

  “娘,你剛才真的為了我們要與宇文化及拼命?”

  聽著王離的話語,寇仲原本想要揭穿什么,卻沉默了許久,什么也沒能出口,他其實也是個恩怨分明者。

  自己兩人沒本事,連累傅君婥為他們拼命,差點死了,王離此言一壓,叫他們心中哪還有底氣說話。

  這時他終于抬頭看向傅君婥問道,已經有些濕潤,徐子陵也站了出來,四目都是認真的看著。

  傅君婥點了點頭,沒多說什么。

  “娘!”寇仲和徐子陵自小孤兒出身,哪曾得到過這種關心和愛護,心中無比感動和震撼,忍不住便直撲到傅君婥懷中。

  如果以前他們還有玩笑的成分在內,此時卻是真心實意的認傅君婥當娘了,哪怕真正的母子都未必能待他們這樣好啊。

  傅君婥也將寇仲和徐子陵緊緊擁住,絕處逢生的大喜悅油然而生,再看寇仲和徐子陵如此真情流露,心中母性的大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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