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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家向陽老宅內的院子里,王離單手持劍直指風云力,一旁林震南和林平之緊張的看著,不過風云力本人卻是相對平靜。
這些事,王離昨晚便與他說好的,而今日的情形,幾乎與昨日商量的一樣,再想著自己的一系列轉變,一夜之間,仿若真的要變個人。
而他更詭異的發現自己竟是對這師傅生不出恨意,反倒是喜悅感激,倒好似真的是被他拯救脫離苦海了一般,如此種種,王離的手段只讓他越發敬畏。
“刷!”只看王離手腕一抖,長劍震鳴,諸人眼前一道白虹閃耀,下一刻王離便收了劍,將劍平放著,看那劍身之上,赫然多了兩對形狀不一的細碎骨頭。
“啊!”這時候風云力才驚聲一叫,林震南和林平之這才醒悟過來,呆呆的看著風云力的臉上,只見他臉上左右兩側額頭和顴骨上出現了四道血線。
“好快的劍!”林震南驚道,隨即又想著何止是快,還準,竟是準確的將風云里臉內的一些骨頭準確的削了下來。
而更難得的是,風云力臉上只有四道微不可查的縫隙小創,日后或許長好了也未必留下難看的大傷疤,或許刮骨痛苦無比,可是卻沒毀容。
而骨頭內部微微變化,風云力的臉型微微變化,可是整體和原本完全不同,看起來不僅沒毀容,反倒是更英俊了些。
此等劍術,當真是神手其技,可怖可畏,林震南從未想過,以劍術還可以這樣給你人改版外貌,這等真實的改變,比易容術臨時改變不知強大幾凡。
“還不運功療傷。”王離提醒道,然后又與林平之吩咐:“平之,去打一盆子水來,讓你師弟看看自己的新面貌。”
王離滿意的看著風云力的臉型,心道自己這劍法,擱在現代,拿去給人整容絕對是所向無敵,心中打好譜,秒秒鐘就能制造帥哥靚女。
林平之得了吩咐,急忙去打了一盆水,然后端到風云力跟前,風云力往下看水面,只看見臉上幾道血線,由于他剛才運功療傷,血線已經結疤收口。
再看自己整個容貌,原本只是說長得還算可以,此時給削了幾劍,他發現竟是將自己臉上原有的缺陷盡給去了,待到過兩日之后長好了,只怕比原來不知英俊帥氣多少。
剛才那玄妙的快劍,竟是生生將他變成了另一人,日后哪怕自己的師兄甚至師傅站自己面前,怕也是認不出自己,原本的于人豪哪有這般英俊帥氣。
風云力看著自己臉上的變化,如此再有這兩日的種種,一切恍若做夢一般,一夜過去,自己竟真的是另外一個人了。
“如何,云力,對自己的全新相貌還滿意否?這幾片細碎的骨片是自你身上取下來的,這便與你留個紀念吧。”
王離將長劍遞交到風云力身前,風云力想了想:“過去了的東西,便讓他徹底成為過去,如今風云力再不是于人豪,只是師父坐下弟子。”
“師父于我再造之恩,云力愿終身犬馬以報。”
若說他原本還有矛盾掙扎,可是到了此時,面貌都換了,卻是終于心服口服了。
王離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也罷,也罷,一切便讓他隨風而去!”
說著,他平持長蚌,身體猛然一震力道直透劍術,“嗡”的一聲劍鳴,長劍之上的四片碎骨瞬間被震爆成一片粉末,一陣春風吹來,骨粉飄散,轉瞬間便消失。
林平之呆呆的看著,先前那改容換貌的劍法,再有這隨手將骨頭震成粉末的劍,這等劍術,他過往是做夢都想不到啊。
如此只想著日后自己也能如師傅這般,不,哪怕只有一半都夠了啊。
這時卻見王離忽然回過頭來與他笑道:“平之若是看著你師傅的臉羨慕,日后怕出門被人叫大姑娘,不如為師也將你改改。”
“師傅神技,弟子佩服,只望有師傅一半就可,不過這容貌,還是不改了吧。
”林平之與王離拱手道,生生自自己臉內刮出骨頭來,這等事情想著都疼啊。
便在這時,林平之忽然與王離道:“師傅,前日那酒家內,那對開酒家的父女似乎也不是什么好人,不知是否也是對我林家有所預謀,前天晚上我們去那酒家后發現了這個。”
“那對父女開酒家,貧家女子哪用得起這種手帕。”
王離向他拿出來的一個手帕打量了一眼,心道是岳靈珊走的急了留下的手帕。
“我知道他們是誰。”王離微微點了點頭。
“師傅知道?”林平之驚訝道,林震南也疑惑的看了過來。
“不錯,我認出了他們,然后將他們喝退了,平之啊,來日我華山劍宗是要重回華山的,到那時,少不得與如今華山派有一番爭斗,到時你或許還能見到他們,不過應該是另一個樣子。”
“華山派,華山派也要對付我們林家,華山派掌門岳不群不是號稱君子劍,這怎么可能?”林震南深吸了口涼氣,心道不止是青城派要對付他們,華山派這等五岳劍派也來找他們?
“如何不可能,而且林總鏢頭,要對付你們的何正是這些門派,嵩山派仇有分,除此之外,諸如塞北明駝木高峰之流也一個個眼饞的緊。”
“若非是如此,余滄海會這般急著與你們林家動手?林總鏢頭,我們華山劍宗與你挑的這個擔子可不輕呢。”
“怎么會這樣?這豈不是整個大半個江湖都要謀劃對付我林家?我林家的家業再大,也不會有如此多的人覬覦吧。”
“云力,你告訴林總鏢頭,余滄海和其他門派所圖的是什么?”
風云力行到林震南跟前:“林總鏢頭,余滄海圖的不止是福威鏢局的家業,他要的是你們林家的辟邪劍法。”
“我們林家的辟邪劍法?他松風觀的松風劍法遠強于我林家的辟邪劍法,謀我林家的辟邪劍法做什么?”
“林總鏢頭有所不知,昔日松風觀的祖師長青子曾與貴曾祖遠圖公有過一較,慘敗在遠圖公的辟邪劍法之下。”
“不止是松風觀,當時遠圖公的辟邪劍法在整個江湖上都是威名赫赫,所向披靡,無數正邪兩道的高手都敗在他劍下,隱約是當時最頂級的高手。”
“當時福威鏢局的創立正是在他手中,而總鏢頭,遠圖公故去之后,實際上福威鏢局的發展都是遠圖公的威名余蔭,江湖人認為你們林家辟邪劍法厲害,所以存了一分敬畏。”
“可是到了總鏢頭和上一代總鏢頭手中,江湖人發現總鏢頭的武功并不那樣厲害,對尋常江湖人而言是好手,可是對于松風觀這等門派,卻連門下弟子都有不如。”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余滄海以及其他江湖人認為你們林家的辟邪劍法是絕世劍法沒錯,可是放在總鏢頭手中可惜了。”
“唉!”聽著風云力的話,林震南嘆了口氣,然后看著王離,卻是自嘲道:“不是祖宗不好,而是后人無能啊,曾祖持劍無敵天下,可是我們這些后人,空有劍法,空有劍法啊。
微微停了停,林震南忽看著王離:“這辟邪劍法放在我林家,覬覦的人這般多,反正也是保不住,王公子,你雖然也對我林家是抱著目的而來,或許也圖這辟邪劍譜,可是圖的光明正大,如今更是我兒的師傅。”
“不如這樣,這辟邪劍譜便交給王公子好了。”
一旁的風云力聽著大驚,余滄海和那些江湖人謀求的東西,這新任的師傅這般就到手了,還是人家主動送上門?高下立判啊,他如此想著。
“哼!”林震南正要說下去,便聽王離冷哼一聲:“林總鏢頭以為我王離過來相幫只是為了與你索要辟邪劍譜?”
“公子,我不是這個意思。”林震南急忙解釋道。
“我華山所傳不在少林之下,以我的劍法,便是昔日你曾祖遠圖公在我面前,我也一樣敗他,我要你的劍譜做什么,少林武當不會要你的劍譜,我也一樣不會要,大派就要有大派的尊嚴和氣魄?”
“劍譜你林總鏢頭好生留著,福威鏢局有我華山劍宗的一半,平之又是我徒,林家有事,我華山劍宗豈會坐視?”
“只管叫他們來好了,我才退了個余滄海,如今依舊正愁華山劍宗的名頭還不夠響,威名不盛,他們來一個,我便斬一個,來十個,便殺十個。”
“我華山派要重回百余年前的輝煌,豈是一條坦途。正要以他們的生命和血肉鋪就出一條通天大道。”
王離神情肅穆之間,渾身氣勢涌動,直叫林震南諸人仿佛真的看到了一條血路一般,此等自信,此等決心,只叫人心頭顫栗不止。
風云力本道王離會接受,哪曾想到王離會如此坦然拒絕,這時見王離如此自信,更是心服不已,他怎知林震南愿意交出的辟邪劍法到底是什么,而王離真劍譜已經早就得手了呢?便是得手,也只是參考而已。
林震南呆呆的看著,好辦天都未回過神來,隨即不由滿是羞愧之意溢于言表,到這時候,一切其他心思疑惑卻是盡去了。
“卻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震南慚愧啊!”
一旁林平之見著王離武功猶若天人,又如此高德,再想著青城派的惡人都被他教化成了自己的師弟,不由看向王離更是仰慕敬重,只道能得這般高人為師,實是不知多么幸運之事。
看著風云力的敬畏順從,林震南慚愧之中一切疑慮盡去,順手林平之的仰慕度也刷到九十以上,王離心道今天早上這一幕雖說中間出了點小誤差,但是到底還是給他引到了辟邪劍譜上去,然后達成他所希望的目的,也該完美謝幕了。
“岳不群啊岳不群,人人都道你偽君子,只是你那偽君子真是弱爆了,水平比余滄海都差的遠,若余滄海給丟在華山派掌門的位置,絕對比你強數倍。”
王離如此想著,只是他自己又是何人,以他如今的境界,什么君子、偽君子、真小人之類的詞語,卻早已經不足以形容他了,那等凡人之語,如何能形容他這精神已然至于更高俯視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