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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星火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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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密閉的密室內,油火熊熊照耀著整個房間,房間之中,忽然憑空出現了一個門戶虛影,而后由虛幻而實,卻是一道約莫兩個人高度的門戶,剛剛超過密室頂端的高度,只見門戶微微一個調節,自行縮小了一些,隨即徹底化現。

  “空!”一聲開門的響聲,片刻之后,一個青年人一手提著一個長條形木盒,背上背著一個大包從門戶中走了出來,這人正是王離。

  才自門戶中出來,王離朝門戶自內打開的門戶摸了摸。“果然是一股無形的屏障。”略微驗證,他擺了擺手,漆黑的門戶便如他來時那般突兀一般消失無蹤。

  “想不到這次回去,再過來的時候竟有這種變化,這樣的話,接下來許多計劃也須相對調整了。”

  王離如此想著,直接走到密室中的一個桌子上坐下,將木盒擺在桌面上,木盒似乎頗為沉重,被他隨手輕輕放下也是壓的整個桌子一顫。

  緊接著,他又自身上將背包放下。

  卸下身上一干物品,王離就坐在一旁,擺開了個盤膝的姿勢靜坐著,不是練功,只是運轉了守心法和忘情法排開了一切外在干擾,靜心考量著未來。

  這時已是日上三高,魏國大梁北方約莫四百余里的直道一旁空地上,以百計算的營帳正在緩緩拆除,連同其他行李物什一同被整理打包抬上馬車,然后駛上直道。

  空地一處地勢略高的地方,一位博冠老者負著手看著天空,極為入神,恍然不知周遭的一切,起營時人馬嘈雜絲毫不能對他造成半點影響。

  “先生,自一出大梁,先生每天無事都這般看著天空,不分白晝,到底發生了什么大事。以至讓先生恨不得一刻不停的查看著星象呢?”

  清麗的聲音,猶如風吹銀鈴一般叮當入耳,老者自天上收回了目光,又自高臨下的看著下方看似混亂卻有序的起營場面。

  這紀嫣然與他相交多年,又拜了他為義父。兩人之間雖非血脈。可是交往間卻未有隱藏,平日里他也與之論及過星象,此時看他白日觀天卻不會如尋常其他人那般疑惑白日如何能觀星象?

  “我在看火。”老者面上浮現出一絲笑意:“真是好大的火,正是數月之前落入趙國天穹的那顆紅色新星。數月之間,昔時那點滴的火焰就開始呈現出燎原之勢,到此時,隱約之間就要燒透整個九州啊。”

  “這火真是奇妙,原本的星空。大周主火之德,而顯出黑色水德之相,且已漸有大勢能替者唯有西方秦國,以原有之勢,自今日往后不到二十年,秦國必出關橫掃。”

  “可是現在,水德之勢還未伸張,卻不知自哪處到來一顆這般火星,三月之前這火星的火焰幾乎微不足道。只是比較特異,可是到了二十余日之前,這火焰幾乎是瞬間彌漫趙境。”

  “而到了最近半月,星象又是一變。”老者抬頭看著天空,一只手在空中虛點:“火焰隱約燒出趙境。直透韓國、魏國、楚國、燕國。”

  “而到了現在,嫣然你可知道又是怎樣的局面?”

  不等一旁佳人回答,老者大手一揮:“到得現在,整個趙國幾乎已經再看不到任何太多異色。火星的光芒幾乎將趙國照徹,其他一切王星、將星都開始圍繞他而周行。”

  “而我們所在的魏國以及周遭的韓國。雖不及趙地,可是現在也是火焰滔天,代表韓魏主要力量的星辰都已經開始隱然圍繞趙國那顆新星,這三晉之地,隱約有歸一之勢。而楚國、燕國、齊國如今也開始受到其影響。”

  “水火交鋒,天地之間,大變在即,值此大變,我是越發看不清未來九州的走向了。”

  “以先生的五德終始說,五行輪轉不休,水可克火,如何看不分明未來走向呢?”紀嫣然疑惑的問道。

  “嫣然啊,水可克火,可是若火太強,也可將水蒸發至盡,如今秦國本身蓄勢不足,內里更蘊含內耗激突,此時若遭逢前所未有的大火呢?”

  “若是數十年前,那時我年輕識淺,觀此星象還不分明,可是現在卻已經更為深入,以我觀星空變化,有一部分與數十年前我入燕之前極為相似。”

  “如今我已經可以肯定,在未來一兩年內,必定有一次合縱,此次合縱針對的是秦國,而決定天地大勢的就是這次合縱了,昔日樂毅合縱破齊,與秦東西稱霸的齊國由此而衰。”

  “此次合縱若能破得秦國,則天地大勢可定,秦國一旦衰落,那火勢就再無可阻擋了,若合縱不能破秦,那未來可就不好說了。”

  “鄒先生、紀大家,文和先生讓我來通知你們可以準備起行了。”就在這時,一位身高雄壯的武士在眾護衛跟隨下到得小坡的下方,遙遙與鄒衍與紀嫣然打了聲招呼。

  “有勞朱先生過來通知,我們這就開始準備。”鄒衍與遠處武士拱手一禮,權作謝意。

  靜觀遠處武士離去之后,一旁紀嫣然忽然說道:“先生所言降于邯鄲的新星,不知可是如今風傳大梁的王太師?”

  鄒衍微微點了點頭:“昨夜與文和先生一談,得知近日邯鄲變故的消息我才確定。”

  “自九州域外歸來,才入邯鄲就得趙王看重,并欲以拜相,昔日在趙國權勢無兩的巨鹿侯頃刻即倒,短短時日,隱然有主導趙國朝堂之勢,一時無兩,那新星不是這位王太師還是誰。”

  說道這里,鄒衍又抬頭看了一眼天空,然后嘆了一口:“走吧,嫣然,我們且去邯鄲坐觀未來風云變化,看未來九州之江山誰主沉浮。”

  “此去邯鄲,縱是不能廣傳學說,但能親身經歷此等天地大變,也是不負吾所學,生死也當無憾。”

  “先生,已經通知鄒先生和紀大家了。”直道一旁,先前那位武士行到一輛馬車旁,與一位文士微微拱手道。

  “已經通知鄒先生的話,那現在就開始起行吧。”文士朝后方看了一眼,隨即便跨上馬車,武士也隨他一同上車隨扈左右。

  就在這時,武士猛的躍下馬車,朝著周圍大聲喝道。“諸武士保持警戒。”

  他一聲命令之下,周圍一應武士迅速反應過來,各自自馬上下來聚集到才拆除的營地外圍,片刻之后,大地微微傳來點滴震顫,感知到震顫,武士們急急改變隊形。

  只見這些武士一身穿著和手持裝具各自不同,排在前列的都是一手持大盾,一手短劍,將身子微微蹲下,密集排列用大盾將震動傳來方向封鎖阻擋。

  這一列武士后方則是一群三排弓弩手,前排的弓弩手紛紛將上好弦子的弩搭在他們前列武士的盾牌上,隨時準備發射,后方弩手隨時準備接替。

  最后方的人不多,都是一身藍色皮甲,甲上的要害部位都鑲嵌著鐵片,一手持著青銅長劍,另一只手的臂彎上都掛著一個臂盾。

  這一隊武士,只讓人一看就非是尋常武士,更似軍隊中人。

  而事實上信陵君府中的精銳武士都是自軍中以挑選“精銳魏武卒”標準挑選出來,然后精心訓練,每個人各自戰技都是不差,又是精通戰陣,確實不是尋常所謂精銳武士可比。

  片刻之后,一隊六十余人的騎士在諸武士的陣前一箭之地停了下來,隨即左右一分,一位一襲白衣,容貌俊逸的男子騎馬越眾而出。

  “前方可是鄒先生和紀大家一行。”

  “龍陽君?”魏文和和朱亥相視一眼,目光同時一凝。

  男子喊了一聲,隨即目光落在諸武士之后的馬車前:“早就聽說魏先生和朱先生代信陵君護送鄒先生去趙國,今日一看,果然是盡職盡責,有這般精銳的武士護衛,此行去邯鄲本君侯與先生一路同行,倒是不用擔心什么盜匪馬賊之流了。”

  魏文和看著對面的男子,忽對朱亥道:“朱亥,散去護衛,小心警戒。”

  言語之中,既是散去護衛,又要小心警戒,說話似是有些矛盾,朱亥點了點頭,走到諸護衛之后小聲吩咐了幾句,護衛們隨即各自散開各處,只是環繞馬車。

  此時只要懂些兵法者來看,定可以瞧出這些人雖散了大陣,可是幾人一組,隨時都可以組成小陣,此等舉動,顯是對來人依舊堤防。

  護衛散去之后,魏文和獨自走到先前護衛排列之處,與龍陽君躬身一禮:“文和拜見君上,卻不知君上駕到,文和有失遠迎,還請君上海涵?”

  “文和先生,有失遠迎這是如何說的,剛才的迎接儀式就很好,能見著先生護衛如此精銳,本君侯很滿意,先生,龍陽此去邯鄲與先生和紀大家一路同行,一路上的安全就拜托了。”

  聽著龍陽君一聲拜托,魏文和臉皮微微顫了顫,隨即恢復平和:“能夠護送君上去邯鄲是文和的榮幸,只是不知君上此行去邯鄲所為何事,文和有什么可以幫助一二呢?”

  “嫣然,我們這一路怕是不會很太平了。”才上得馬車,聽著魏文和與龍陽君一言一答,鄒衍忽與紀嫣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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