援軍還是沒有到,胡可之焦急的在城頭走來走去。自從鬼僚人圍攻花山縣以來,他就沒有下過城頭,就連吃住辦公都在此地。這也是跟國師傅說所學。當日傅說在夾山關的時候,也就是這般。
花山縣擴大了好幾次,現在已經有著州郡的規模。只是畢竟時日還短,那城墻就沒有擴建起來,現在的城墻就比只有兩丈多,比以前的老城墻就差的太多。甚至遇到高手一步就能跳上來。而老城墻現在被圈到了城內,變成了花山縣的內墻。
圍城已經十幾天了,便是精銳之師,頓兵堅城之下,也要師老兵疲。更何況這些一盤散沙的鬼僚人了,現在更是懈怠的不成樣子。每天裝模作樣的攻打一下城墻,就算完成了任務。
而現在他們更是居然在后方搶割糧食,這讓胡可之的臉色十分難看。任誰眼睜睜的看著自己辛辛苦苦的勞動成果就這般被人搶走,滋味也不好過。不過他現在身份地位漸高,倒也能沉住氣。
反倒是寧采臣卻煩躁的在城頭走來走去,他被傅說打發到南疆歷練,花費的心血也是極多。見到五五那些鬼僚強盜,居然就這般明目張膽的收割著自己辛苦組織流民屯田種植下來的糧食,真有一種心如刀割一般的感覺,恨不得下去和這些鬼僚人拼了。
他開始后悔自己為什么還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明明有那么多的機會可以學到法術武功的。只是他喜歡習武練法術而已:“這些生鬼僚。不是根本都不會種地么?文明極低,幾乎和野蠻差不多。為什么還會知道搶收糧食!”
諸葛臥龍在旁邊站著,卻道:“他們連青銅兵器都能打造,哪里會是什么野蠻人了!”
青銅雖然沸點低,打造容易。可是畢竟不是那些生活原始的生鬼僚所能掌握的技術。他們更應該用石頭骨制兵器才是。
寧采臣又道:“郄大人,你難道眼睜睜的就看著這些鬼僚人就這般在城下囂張么?”
郄祖輝苦笑一聲,卻絲毫不敢怠慢了。雖然郄祖輝是京營統領。三品的武將。而諸葛臥龍和寧采臣兩個無官無職,頂多算是參贊幕僚之類。可是這位,畢竟是傅說的準妹夫啊…
他連忙解釋道:“守城這么多天,我們帶著的火藥和槍彈都用的差不多了。那些鬼僚人十分邪門,若是不能打碎腦袋的話,就能被治好。我們這些火槍威力不夠啊…”
其實最重要的一條,他沒有說。原本這只京營兵是有兩個人分別統領的。一個是他郄祖輝,另外一個卻是王錚北了。只是王錚北在元州城那一役之中受了重傷,手下兩千部隊也死傷了大半。那才是這只京營兵的真正主力所在。畢竟在這個道法現世的世界里,火槍的威力還是太弱了一些。哪怕用了新式火藥。
現在王錚北因為其師兄鐵柱石謀反的事情,在病床上都被抓了起來,關入了大牢之中。這種事情。極為損傷軍心士氣。雖然后來被傅說知道了,下令釋放,但是這般一折騰,原本就是傷勢嚴重的王錚北,現在更是只剩下了半條命。郄祖輝去看過。原本多么雄壯威武的一條漢子,現在瘦的脫了形。躺在床上看起來像是骷髏一般。眼窩深陷,雙目瞪的大大的盯著天花板,但是卻無一絲神采…
軍隊的環境相對封閉,武勇,又重整體。自然的很容易就崇拜起勇猛的將領。像是王錚北這種無雙猛將自然比郄祖輝那種拿著火槍在后面設計的更能得到軍人的崇拜,王錚北在元州城一役,忠烈無雙,能和神庭神兵想抗衡,更是得了所有士兵崇拜。現在,元州城的傷都還沒有養好,人卻受了牽連,被抓了起來,被整治成那副樣子,當真是見者心酸。這般打擊之下,部隊要是有戰斗那才叫見鬼了!
甚至郄祖輝和王錚北的關系一般,這時候都有了兔死狐悲的感覺。有時候夜深人靜,郄祖輝難免就會想起當日在元州城,那些人說過的話來:“你有帝王天命在,我們輔佐你,日后登基你登基稱帝,面南背北,何等逍遙快活?何必給人打生打死…”
這些他也只是在無人的時候在腦海之中閃過,甚至不敢在腦海之中多呆的。但是王錚北的事情,還有上次等待傅說的處置,五五那種生命捏在人掌心里,生死都在別人一念之間的感覺,還是讓郄祖輝耿耿于懷。
其他人和王錚北都不熟悉,也不清楚其中的關節,就沒人多說!
“城中組織起了鄉團兩千,丁壯一萬!”胡可之說道:“其中鄉團兩千原本是打算改編成鎮軍的,戰斗力不錯!”
何止是是戰斗力不錯,這些鄉團還是在傅說的時代就開始訓練了。也曾經在傅說的帶領下,打破過鬼僚人的寨子,也算有些戰斗經驗的。而且日后大花鬼僚人歸降朝廷之后,也把大花鬼僚人之中的三百精銳收編進入這鄉團之中。戰斗力直追京營兵,這些日子的守城,他們可是立下了大功,甚至不比郄祖輝帶領的京營兵差。
至于剩下的丁壯之類的,也就是純粹的民夫了。幫忙運送東西守城還可以,要是打仗起來,卻就不行了!
幾個人都有種坐困愁城的感覺,不由的都是一陣唉聲嘆氣。寧采臣就道:“要是傅說在這里就好了,傅說肯定能想到辦法的吧?”
郄祖輝就在想傅說會怎么辦,大概應該會乘著外面的鬼僚人如此混亂的的時候,出兵反擊吧?若是以前,想到這里郄祖輝肯定會熱血沸騰,但是現在他卻再沒有了那種心氣,消極怠工起來。雖然想到這些,但是卻不肯冒險,自然不會把這種想法說出來。
郄祖輝卻不知道,人之氣運亦和心性有關。他現在這般樣子,身上的五彩之光就消散了一大截子,變得黯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