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因為神道世界,不希望人們清楚諸神的來歷,否則就很容易生出輕慢心來。[][只有官員們才要讀史書,明通過去。
“當年還是大趙的時候,青主公就考上了狀元,后來你也知道的。但是你卻不知河伯楊公那時候也是大趙的臣子。但是和青主公不同,這位楊公當年卻降了蒙人,給蒙人當了十七年的官,成為河東州牧,開始修建楊公堰。后來大祝朝的太祖起兵推翻了蒙人的統治,揮兵大漠直搗黃龍。這位楊公卻又搖身一變,成了大祝朝的官員,也就是在這時候修成了楊公堰,死后封神的!”
傅說默然,可以想到楊公堰那么大的一個工程,肯定不是一年兩年能修成的。卻沒有想到楊公堰修了三個朝代,幾十年的時間。
“當年修楊公堰的時候,雖說楊公是給異族效力。但是好歹也是造福百姓的事情,偏偏這廝為了巴結蒙人,有意的為難我們傅家,故意把傅家的大分好地都給淹了。這就有些過分了!”傅天仇把家族和河伯的恩怨細細的說了一遍,許多都是傅說第一次聽到的。
“這已經是五六百年前的陳年舊事了吧?”傅說有些遲疑。
“八百年了!”傅天仇淡淡的道:“你也知道時間過了這么久了。現在神靈的位置越來越少,卻還是不斷有人想要封神,尤其是楊公的的東河河伯的神位,位格不高,但是卻十分富饒。只是依附河伯廟的田地都有幾萬畝之多,也不知道多少人眼紅。我跟你說這些,就是讓你心里有數,莫要被河伯的小恩小惠給收買了,攙和進去!”
難怪河伯楊公會被自己簡單的兩句話給觸動了,原來是心有隱憂啊!想到這里,傅說立刻就道:“叔父放心,我知道怎么辦!”
傅天仇滿意的點點頭,既然傅說明白了,那就不用多說什么了。這時候,傅說忽然豎起了耳朵,外面的偏房也傳來叱喝聲:“什么人!”接著就聽到了弓弦拉動的響聲。
這是傅天仇的手下的那些伴當,這些人負責守護傅天仇,所以才能帶著弓箭行走。普通百姓頂多只能用力道弱的獵弓,而且還不能帶入城中去。
嗖嗖的弓箭不斷射了出去,卻沒有傳來慘叫聲。傅說知道這幾個伴當之中,有兩個是從遼西戰場上下來的老兵了,身手不弱。這樣都沒能射死敵人,看來來敵不弱。
不過傅說卻沒有沖出去,這樣傅天仇可就沒人保護了。這時候,就聽到這間偏殿的屋頂上傳來咯咯的聲音,似乎是瓦上面有什么東西在行走。一股撲鼻的腥味就傳了進來,傅天仇的臉色就變得很難看:“妖孽敢爾!”
轟隆一聲,瓦頂上就破了一個大洞,瓦片下雨一樣的砸了下來。傅青主的神力太弱,已經護不住祠堂了。
一條白花花的水桶粗細的大蛇,從破空里面探出了身子,吐著猩紅的信子,目光冰冷的看著兩個人。
這時候在傅說眼中,忽然看見傅天仇身上赤氣大放,一只身上羽毛色彩燦然的大鳥就生了出來。這就是所謂的錦雞了,又叫做金雞”、“玉雞”、“碧雞”,亦稱“華蟲”。威儀顯赫、富貴堂皇有著一呼百應的王者風范,傳說還能驅鬼避邪。正是二品文官的象征!
那白花蛇叫了,頓時畏縮起來,就想往外退去。這時候門開了,挾帶著雨絲和水汽就這么撞了進來,嗖嗖兩箭射向了白花蛇的雙目。是傅天仇的伴當,兩個遼西回來的老兵之一。能被傅天仇這位兵尚書收為親隨伴當的,自然不能等閑視之,當年在軍中的時候也是以武力聞名的,反應實在太快。這兩個人在丁立的眼中看來,身上都蒙著一層血色光暈,那是身經百戰,殺人無數才有的氣息。
白花蛇猝不及防,只來得及把眼睛一閉,堅如鋼鐵的鱗甲覆蓋住了蛇類妖異的瞳子。但是這絲毫不能抵擋五石弓射出去的弓箭。白花蛇驚天動地的慘嘶著,身子扭曲著掉了下來,在地上不斷的打著滾。傅說踏步而上,覆雨劍只是一閃,就從七寸之處把白花蛇斬成了兩段。
白花蛇慘嘶著,污血橫流,一股淡淡的陰云忽然從蛇頭之中飛起,就要破空逃走。嗖的一聲,弓弦響動嗡嗡回鳴不絕,白花蛇逃走的魂魄就被挾帶著強橫真氣的一箭射成了虛無。
“好箭法!”傅說倒是第一次斬殺這種妖怪,沒有經驗,想不到這種妖怪居然還能靈魂脫殼。一時大意,差點讓它跑了。
這個叫做王鐵力的伴當只是一笑,沒有答話,這人一向是沉默寡言的:“大人,外面來了許多的水鬼。老吳正在收拾它們!”
“唔,做的不錯!”傅天仇臉色有些難看,但是還是隨口夸贊了一句:“這些水妖當真大膽,居然連朝廷命官也敢襲擊。”傅天仇冷笑著,這真是前仇舊恨家加到一塊去了。從牙縫里擠出四個字來:“不知死活!”
朝廷統治天下,妖孽再是橫行,也不敢明目張膽的觸犯朝廷的權威了。否則大軍出動,任你再是厲害的妖魔,也難逃被斬殺的下場。就算是真正的神祇,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冒犯了皇帝的威嚴。
皇帝乃是天子,按照位格屬于行走在大地之上的至高神,一封御旨就能打落神靈。這就是所謂的德合北辰者而稱皇,感五帝坐星者而稱帝。只要在皇位上坐者一天,就擁有普天下最高的神位。而朝廷文武百官,輔助天子治理天下,自然也擁有神位。
像是傅天仇身為朝廷的二品正堂,已經是職官的最高一級。身上的氣運卻是已經能和天神相媲美了,只是這些氣運來自官位,不屬于私人擁有罷了。一旦丟官去職,就變成了普通人。
現在的問題是,這些水妖居然敢襲擊傅天仇,幾乎已經是正式的和朝廷翻臉,挑釁王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