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說本來也懂一點相術,聽到父親說的話頓時一驚。看他父親的額頭,居然籠罩了一層黑氣,居然有兇死噩亡之相。心里更加驚疑不定,早上父親出門的時候,傅說還看過父親的面相,根本沒有這種情況。現在只是隔了幾個時辰,怎么會起了這么大的變化?
“父親你今天遇到什么事情沒有?”傅說心中電閃,問道。
“一直沒有遇到什么事情,為夫和善,一直不與人交惡,哪里會遇到什么事情。只是今天公事完成的早,極為同僚非要拉著為父去喝酒。結果就遇上了那么一個相師,他們幾個都算過了,為父湊趣也算了一卦,結果那相師就說為父活不過今晚,還是早早的準備后事好了!”
傅名玉還有話沒說完,那相師說:“只要你給我十兩銀子,我就能救你一命!”傅名玉哪里拿的出這么多錢?就算拿的出,那也是不肯給的。結果相師冷笑而去:“那你準備好后事吧!”
傅名玉說的十分慌神,傅說心中念頭急轉,嘴里說:“我看不見得,說不定是那相師胡扯。對了,父親,今晚我們干脆就去住在普陀寺里如何?也好以防萬一!這事情還是不要告訴母親,免得她擔憂。”
傅名玉早就慌的沒了主意,被傅說輕易的說動了。兩人當時就去找到了普陀寺的長老,添了幾斤香油,就住進了普陀寺之中。只是給傅母說,晚上父子二人要去給廟里抄寫經書。一般大寺里都有專門的抄經僧,像是普陀寺這種已經敗落了的寺廟里自然沒有,一般都是花一點銀錢請一些會寫字的人幫忙抄寫經,看起來破敗異常。父子兩人收拾了半天,才算是勉強能住人。
傅名玉就很是不解的問:“大郎我父子住進和尚廟里來干嘛?若是那相師說的話是真的,我豈不是…豈不是不能死在家中…”說著都有些哽噎了。
傅說有些搖頭,自己這一世的父親性格也太過軟弱了一些。他勸解說:“寺院里有佛法護持,若是一些小妖小怪的,應該不敢來這寺院里搗亂!”他話雖然這么說,但是心里也七上八下的沒有一點譜。這廟里這么破落了,香火也不旺,也不知道晚上能不能護住他父親安全。
他從家里帶來一把劍,開始細細的擦拭起來。看的傅名玉大驚失色:“我兒,你這是要干什么?”
這把劍是傅說考中秀才的時候,由官府發的。這個世界并不禁止普通百姓帶兵器,有功名的讀書人還由官府發放寶劍。只是這種所謂的寶劍更多的只是一種裝飾,連鋒都沒開。
他尋來了一塊磨石,慢慢的給劍開鋒,嘴里還說:“父親放心,寶劍鎮煞。晚上掛在床頭也好防個萬一!”
傅說這么弄,傅名玉就是在蠢也能感覺到不對,他不安的說:“到底是怎么回事兒,是不是為父撞上什么邪門的東西了?”
磨刀可是一門技術,尤其是初次開鋒更加困難。傅說忙了半天,也沒把劍墨好,只是不說話,算是默認了。
傅名玉長嘆了口氣,把劍拿了過來,自己來磨。他的手段比傅說這種從來沒有磨刀過的人要好的多,居然就把劍給開鋒了。
傅說拿過寶劍把玩了一陣,發現那劍刃雖然磨的不算很鋒利,有些地方還卷了刃。但是卻要比開始那種大鐵條子要好的太多,他暗暗的默誦以前的那個世界里最出名的道門八大神咒之一的金光咒:“天地玄宗,萬氣本根。廣修億劫,證吾神通。…金光速現,覆護真人。急急如律令。”
傅說不知道這個世界有沒有金光咒,但是在那個世界里,金光咒卻是很重要的咒語,常用於修道者加持護身,去精邪,辟穢物,開光,益智、延年,轉運、祈福等。
他在那個世界里也沒有用過金光咒,今天也只是趕鴨子上架,死馬當活馬醫了!也許真的是在這個世界道法顯圣,傅說這么一念,頓時一道淡淡的金光生出,落在了寶劍上面。寶劍整個發出一點淡淡的金光,然后金光沉寂,寶劍又恢復正常。一切發生的夠快,就算是有人看到也只會當成自己眼花!
兩人就不再說話,吃了一點東西,靜靜的等著深夜的到來。傅名玉畢竟年紀大了,一整天又是擔驚受怕,情緒大起大落,這時候就有些神思恍惚,趴在床上假寐。傅說卻是極有精神,天天堅持做筑基功夫,雖然還沒有到神滿不思睡的地步,也是比一般人強了許多。
他不急不躁的坐著止觀的功夫,聽著自己的鼻息出入,心中無喜無憂。這種功夫在那個世界的道門原本也是存在的,叫做心齋坐忘,可惜早已經失傳了。傅說借用的卻是佛門止觀聽音法門。
不知不覺的,月色滿窗,萬簌俱寂。傅說也覺得今天做的功課特別的順利,呼吸之間,只覺得胸中一片白光,大有物我兩忘之勢!
這時候,外面卻起風了,風聲隆隆,山門豁然作響。傅說一下子驚醒了過來,慢慢的平了呼吸,手提寶劍站了起來。那股風聲越來越近,很快就來到了窗邊,忽然又是一聲門響,風聲已經進入屋中。
傅說冷笑一聲,終是來了,如此也好,就讓我看看妖魔鬼怪是什么模樣?那聲音靠近臥房,甚至傳來了走路的聲音,傅名玉恰也在這時候驚醒,正是一臉的慌張。傅說趕忙把父親扯住,搖搖頭示意他不要發出聲音來。這時候,就看見原本臥房的門一動,一個寸許長的小人的拿刀忽然從門縫里擠了進來,剛剛一進門就變的和真人一般的高大。
傅名玉頓時驚叫起來,連傅說也是心臟里猛然一跳。這是什么妖魔?但是更多的居然是一種歡喜,輾轉兩個世界,終于見到了妖魔,這豈不是說這個世界定然有神仙,有道法?他搶步上去,一劍就斬向那妖魔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