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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七十七章 ‘甕中之鱉’

  踏著濕漉漉的石板小路,聽著潺潺泉水涌動的聲響,穿過艷麗花叢,張黎生走進湖心島唯一那棟三層樓榭中。

  見左右雕梁環繞,金玉交輝,家俬擺設皆是以紫檀木仿古精雕而成,又有落地宮燈分列四周,說不盡的雍容瑰麗,卻沒有任何服務人員出現在面前,青年不由微微一愣。

  不過想到如果要進行私密聚會,無人服務也很正常,張黎生也沒有多疑,只是出于禮貌放大聲量輕咳了幾下,高喊道:“學姐,我來了,你在樓上嗎?”,邁步踩著棕紅色的木質樓梯走了上去。

  來到二樓,一面用紅木精雕細刻,上配幾十米長的巨幅壯美水墨山水畫卷的落地大擋屏闖入了青年的眼簾,而就在他看見水墨畫的瞬間,突然耳邊傳來一聲恨恨的嘶吼,“費盡心機,百般設計,終于入甕中也!”

  這句叫嚷過后,樓榭中排成先天八卦陣法的青衣道士尸骸終于完全化為飛灰消散無痕,剎那間被擾亂的‘天機’重回正軌,張黎生就覺得心臟被一雙無形的手掌攥緊一捏,全身一陣冰涼,眼前巨大屏風扭曲幻化成萬花筒一樣眼花繚亂的旋轉了起來。

  回過神來,他發現自己已經被人團團圍住,身處一座浪濤洶涌的海島之中。

  “你們這些道家中人三番四次找我麻煩,到底有完沒完。

  上次的伏擊,如果不是看在大家同是地球人。面對外星文明侵蝕應該同仇敵愾的份上我早就不與你們罷休了。

  沒想到寬宏大量卻換來了你們不依不饒的再次設計,是真想全都在我手上身死道消還是怎地?”環顧四周,見圍上來的眾人穿著各異,年老者卻大都長袍飄飄,古韻橫生,知道自己八成又中了道門的計,張黎生咬緊牙關,半是文言,半是白話的怒聲說道。

  聽到他的話,周圍的道門之人一時竟都無語。畢竟幾個月青年才剛剛不計前嫌大開方便之門讓道家獲得了被米國控制的‘諾亞世界’玉礦。此刻‘道家’毫無緣故的再次陷害伏擊,實在是不占道義。

  一片沉默里,道門弟子中一個面如冠玉,氣度高潔的年輕男子見師門長輩都不開口。忍不住怒氣勃發。恨聲說道:“你這惡賊陷入死地還這么惺惺作態。

  同仇敵愾。哼,你如果真有心和我們道門同仇敵愾,我天亮師兄就不會慘死了。”

  “段蓮寶。繞來繞去設局為難我的道門弟子里總有你參一腳,上好的天資卻不好好清修,偏偏一味陷進陰謀詭計之中,我看你是入了‘魔障’了。”看著男子和氣度截然相反的扭曲的面龐,張黎生冰冷說道:“當初你師兄妹三人無緣無故設局為難我,我殺鄭天亮是理所當然。

  算了,你現在根本就是迷了心竅,我也不再多講,待我破局而出便毀了‘諾亞世界’的玉礦,斷了道門強盛的契機,讓你們所有人都追悔莫及。”

  “哈哈哈…就憑你也能斷了我道門大型的機緣,實話告訴你這賊子,那‘異世界’的玉礦已經被我道家尊長以陣法攝走了‘根源’就成了廢物,說起來還多虧了你的假仁假義才給了我們從容布置的機會。

  不僅如此,我還有件趣事要說給你聽,你那洋鬼子的女朋友據說兩周前也莫名其妙的失了蹤…”

  “你說什么…

  你們,你們…”聽到段蓮寶最后一句話,張黎生臉孔勃然變色,雙拳緊握之下島嶼四周千萬朵翻滾的浪花竟在瞬間被一股無形偉力抹平,島上本來隨著陣陣愜意清風在離地半尺的低空打著旋飛舞的細碎土石也沉寂了下來。

  “我說什么你聽不清嗎,你那洋鬼子的女朋友兩周前莫名其妙的失了蹤,生死不知,哈哈哈…”看到不遠處的黑發青年怒發沖冠的驚愕樣子,段蓮寶手捏訣竅,身后浮現出兩尊道人虛像,擋住煞氣,歡暢大笑道。

  他的性子早已被磨礪的成熟沉穩,之所以此時會這么多嘴多舌就是為看到仇敵的痛苦表情,目的達到自然覺得痛快。

  而看到段蓮寶自以為得計的瘋魔樣子,一旁有心放縱他發泄以驅‘心魔’,兼用言語擾亂上古‘巫’道傳人之心的道家尊長中卻有幾人心神再難安寧,其中一個身材高大,須發雪白,面龐卻像嬰兒般細膩的老者朝張黎生開口說道:“賊子你卻不要把我道門中人想的那么齷蹉。

  雖然你意圖擾亂華夏‘人政’其罪當誅,但你那西洋婆娘卻是無辜,我們絕不會出手暗害,自己敗壞名頭。”

  “那又是誰…”聽到老道自辯,張黎生咬牙說道,話剛出口,突然想到自己和翠茜的私情很可能已經被謝莉婭告訴蒂娜知道,女孩說不定就是因為此事傷心欲絕之下一時隱居了起來,不由一下哽住。

  回憶起蒂娜此前對自己的幫助,腦海中勾勒出當她得知自己的摯愛和最好的姐妹私通時受到的可怕打擊,天性孤僻、涼薄,成‘巫’之后更是第一次感覺到內疚至無以復加的張黎生雙眼不覺赤紅。

  愧疚無法發泄,轉而成為一股不可遏制的莫名憤怒,青年望著滿目道門中人惡意橫生,突然蠻橫的咆哮道:“廢話不要多說,事已至此,今日我就和你們這些偽君子分個死活,給我死來…”,揮拳擂在地上。

  頓時島嶼四周平靜的海水突然間旋轉著沖天而起,化為一根根蓬勃水柱,彎曲咆哮著向岸上的道門弟子襲來。

  沖擊之中,那些水柱頂端與空氣劇烈摩擦發散出一道道炙熱紅光,升騰化為蒸汽,隨后面團一般扭動著變成一只只獠牙霍霍的猙獰獸頭,張開血盆大口,就要將道士們吞噬。

  就在這時,只見段蓮寶身后兩尊虛像中那個端坐蒲團之上,身著灰青粗麻道衣,額下三縷長髯的清瘦老道虛影,緊閉的雙眼猛然一睜,抱在懷里的浮塵揚天一轉,散出一片青光,將海水化成的獸頭盡都擋住。

  “好賊子,竟敢偷襲….”;

  “在這‘仙境’之中靈氣無窮無盡,定叫你瞧瞧道爺的手段…”;

  “這可真算是困獸猶斗,既然你已出手求死,便讓我超度了罷…”一旁道門尊長見張黎生不宣而戰,而且舉手之間就是威力強大的殺招,一個個怪叫著手捏法訣,嘴巴輕輕蠕動,或祭出法寶,或施展法術,爭先恐后的向青年攻去。

  一時間飛劍、符刀,能噴火的寶葫蘆,射金光的玉如意漫天齊飛,更有黑煙變成的麒麟,白云化成的玄龜夾雜其中,從天而降,直欲將青年淹沒。

  道門弟子諸般手段劈頭落下,張黎生卻不躲不避,眼中煞氣不減的冷一哼,身后泥土翻滾疊加,瞬間壘出了一個華蓋來,那華蓋神奇無比,最初只有兩米來高,但被術法消去一寸便長長一尺,竟然越受攻擊越是巨大。

  道門中人已知青年實力強橫,并沒有寄希望于一擊奏效,可張黎生這樣看似輕松,毫不費力的化解了攻擊,還是大大出乎了他們的意料。

  十幾秒鐘之后,在陰影下看著化為擎天‘巨傘’的泥土華蓋,崩潰之后凝聚成山岳形狀鎮壓下來,一個肥頭大耳的道士不禁驚呼道:“這,這根本就不像是巫法咒語,而且此地明明是仙靈之境,他一個‘巫’道傳人怎么能比我們道家還自如的施展出五行之力。”

  “天地予力,法兵臨世。”眼看土山墜落,任由底下的道士使盡渾身解數也不損分毫,站在肥胖道士身旁的一位清瘦矍鑠的老道臉色鐵青,面龐青筋暴露的凌空畫出一道符咒,高聲念到。

  話音落地,天氣下沉,地氣升騰,兩者在半空中交合,化出一黑、一白兩條游魚,首尾悠閑擺動著形成太極之像,崩裂開來幻化成了百丈人影。

  一個呼吸間,那人影由虛及實,變為一個長發披肩方鼻大口,身著華國古時鎧甲,看起來肌肉扎實、勇力無窮的巨人,剛一出現便將下壓的土山一肩扛住。

  召喚出百丈巨人的道士在巨人扛山的一剎那臉色由青紅轉為慘白,幾秒鐘后,當巨人奮力將土山丟進海中時,他的面龐突然現出盈盈光澤。

  “這,這古‘巫’傳人已經追溯出了上古血脈,得到了祖巫女媧大圣一絲神,神力,可以在任何情況下‘排它性’的驅動水與土的力量。

  記住,五行術法相生相克,盡都,盡都不可使用,千萬,小,心…”他嘶吼著說出最后的警言,鼻孔垂下兩根‘玉筋’,生機漸漸泯滅,化為了一團飛灰,隨風散去。

  見剛一交手上古‘巫’道的法術便累的一名‘有道之士’真元耗盡才堪堪擋住,又聽同門坐化之時竟說本來應該是甕中之鱉的敵人掌握了華夏傳奇古神女媧之力,許多意味追求法力精進,欠了養性功夫的道士都不自覺的內心一揪,捏著的手訣,念動的法咒頓時便慢了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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