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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章 ‘舊恨深仇’

  死死盯著遠處抽搐的身影,陸尚游身體一僵,用力揉揉眼睛確定不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又楞了好一會才掩飾的端起兩杯香檳,腳步匆忙的走到宴會廳邊角全身抖個不停的女子身后壓低聲音用華語問道:“小李,你這是怎么了?”

  “陸師兄,陸師兄,血海大仇,血海大仇…”那女子沉默一會,像是木偶一樣僵直的緩緩轉身,畫著裸妝的美麗面容扭曲到猙獰可怕的地步,嘴巴里牙齒滋滋作響的用盡全身力氣擠出了幾個字。

  陸尚游素知自己這位師妹乃是天縱之才,以前還有心高氣傲、傲慢驕縱的毛病,可自從兩三年前經歷一場大劫之后,脫胎換骨一般變得沉穩異常,真正成了‘門’內年輕一輩可以獨當一面的大才,現在這么失態實在令人難以想象。

  “沉心靜氣,你,你是想從此之后心魔附身不成…”顧不得責備女子違背門內師長的特意叮囑,以‘師兄’兩字稱呼自己,陸尚游聲音吼道。

  師兄的警告令女子全身一僵,嘴巴里嘶啞的說著,“便是心魔附體,永世不得超生我李香舟也誓殺此僚,誓殺,誓殺此僚…”,實際卻大口喘著粗氣,竭盡全力壓制著熊熊燃燒的心火。

  “師妹,你也知道我們這次來‘諾亞世界’擔負的責任有多重,道門大興的成敗很可能會在此一舉,無論如何也要以大局為重。

  快接著酒杯,謹慎些,千萬別引人注意…”見李香舟扭曲的面貌平復下來,陸尚游悄悄松了口氣,腦海中靈光一閃,隱約猜到了些什么心頭巨震,表面卻裝作若無其事的把手里的香檳遞了一杯給李香舟。

  “大局為重,又是大局為重,當初說要設局狠狠打壓‘巫’門氣焰,所有不能輕舉妄動,”女子根本不接師兄遞來的美酒,咬牙切齒的說道:“現在是道門大興之成敗在此一舉,所有要謹慎些…

  對,對,對,你們都對,陸師兄,你和師長的話說的都對,可天亮師兄被上古巫道傳人煉化血肉魂魄的血海深仇難道我們就不報了嗎!

  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天亮師兄為我救我和蓮寶可是被害的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李香舟說的慘劇,陸尚游也聽過傳聞,知道師門一個叫鄭天亮的師弟曾經為了護著李香舟逃生,被巫者連靈魂帶都化成了飛灰。

  這件事曾幾何時在‘門’里引起很大震動,但最后卻在師長的拖延下不了了之,據陸尚游猜想師長們不愿報仇的原因無非有三個,一是的確被要務所耽擱;

  二是被害的鄭天亮遇害的原因是首先設局算計別人反而被殺,受‘天道之規’約束,想要大動干戈的跨過國門進行報復,道門實在是沒有借口,再加上害怕一時不慎引起國際糾紛,因此只能忍耐;

  三是鄭天亮一脈在道門中地位暗弱,雖然他選擇犧牲拯救同門的高風亮節令其死后聲望大振,但畢竟不會有得力的尊長一意孤行為復仇,如果死的是李香舟、段蓮寶那說不定就是另一種局面了。

  這三種理由里的第三種不能明說,第一種能勸住有理智的正常人,卻勸不住被仇恨沖昏了頭腦的瘋子,看李香舟隨時會崩潰的樣子,知道她沒有立時動手已經是全力忍耐,陸尚游臉色陰晴不定的轉變了一會低聲說道:“香舟師妹,你便是想報仇也要從長計議。

  須知你再是天縱奇才,道法高強,可不一定能敵得過上古巫道傳人。”

  “師,師兄,你,你是說許我,許我報仇?”女子眼睛睜大,牙齒打顫的狂喜著說道。

  “我是說要報仇你也得從長計議。”陸尚游語言閃躲的說道,見他避重就輕李香舟想了想咬緊牙關說道:“陸師兄你在我道門中出身顯赫,但‘紅花還需綠葉襯’,你也知道我在門里女中也有幾分聲望,蓮寶的出身更不比你差。

  如果你能替我們兩個報了血海深仇,那道門年輕一輩的‘第一人’便非您莫屬,我與蓮寶以后唯您馬首是瞻…”

  “唉師妹,你說這些做什么。

  大家都是親如一奶同胞的兄弟姐妹,那分什么‘第一人’、‘第二人’,”陸尚游眼眸一亮,雙手竟將盛著香檳的高腳杯一下捏碎,沉思良久像是終于下定決心似的臉色一整說道。“只不過師長們有師長們的考量,我們同一輩的慘被殺戮,也的確該有人主持正義。

  你說吧,那個殘害陸師弟的賊人到底是哪一個?”

  “就是剛才和你說話的那個瘦子,我永遠也忘不了那張丑臉。”

  “那個瘦子,總不會是道格林亞小姐的男朋友吧,”陸尚游下意識的轉身,目光搜索到遠處懶散的坐在靠墻的沙發上和郭采穎談笑的張黎生,臉色一變說道:“他怎么看起來和郭部長也很熟悉的樣子…”

  “采穎部長是從‘斯坦福’畢業的,和那個畜生是同校,認識也不出奇。”李香舟解釋道。

  “是嗎,人世間還真是藏污納垢,誰能想到這么一個衣冠堂堂的家伙竟然是上古巫道傳人,”陸尚游緊皺著眉頭牙疼一樣的‘嘶’了一聲喃喃說道:“這可麻煩了。

  他是道格林亞小姐的男朋友,而我們要依托道格林亞小姐控股的礦產開發公司開采玉礦,再加上郭部長…這仇可真不好報啊!”

  仇人特殊的身份令陸尚游被虛名實利的昏昏沉沉的腦仁發起疼來,而這時因為舊仇被人惦記上的張黎生卻精神煥發,正老氣橫秋的對郭采穎說道:“聽到這么說我很欣慰,看來對亞特蘭蒂斯人保持清醒頭腦的人還是有的。”

  “學弟,你還不到二十五歲,不要講話象五十二歲的人好嗎,”郭采穎撇撇嘴說:“不用你夸我也知道,很多事自己都能想在別人前面,不過我實在沒想到你女朋友的事業竟做的如此成功。”

  “噢,那你真是太失誤了,像我這種整天解剖動物尸體,用血肉飼養毒蟲,還能變身‘金剛’的男人,普通女孩早嚇跑了,會喜歡我的當然不會是一般人物。”張黎生玩笑著說。

  “你這么說也不錯…”郭采穎一愣,嘆了口氣說,過了一會她沉默著突然站起身俯望著青年莫名其妙的開口問道:“我想喝一杯,你要酒嗎?”

  “酒,噢不,我更喜歡可樂。”張黎生摸不著頭腦的回答說。

  “學弟你可真是個怪人,的確不招普通女孩的喜歡。”郭采穎面無表情的看了青年一會,忽然間破顏一笑,走到擺滿香檳的餐桌前開始一杯一杯的暢飲起來,直到晚宴結束,醉醺醺的離開也沒有再和張黎生說話。

  經歷的多了,青年在情感方面早已不是白癡,能感覺到郭采穎似乎對自己有著特殊的好感,但感情不知不覺經營的一塌糊涂的張黎生卻絲毫不都想再惹情債。

  女孩不理不睬正合他的意思,接下來的曰子,青年晚上陪在女友身邊,白天蒂娜忙于公司經營時,他則不是獨自一個人窩在臥房,就是和翠茜呆在一起。

  除此之外,因為不放心女友誤打誤撞得到的‘賢者’力量,張黎生還特意抽時間用靈魂中蘊含的巫力認真感受了一下那本從‘異世界’神靈手中得到的神秘書籍,發現賢者之力可以和信仰力量融合變得更加強大,但其根源卻的確不是來自于神祗的恩賜。

  這是種在‘智慧’中產生的力量,單純使用于戰爭的話并不強大,但其千變萬化的適用范圍和可以‘啟迪’普通人擁有超自然力量的獨特能力,卻能讓掌握賢者之力者很自然的擁有領導者的特質。

  當青年把自己得出的結論告訴蒂娜,讓她以后可以放心大膽的探索自己的超能力時,雖然早就習慣整天把賢者之書裝在鉑金包里,到哪都帶著,沒事就拿出來翻看幾頁的女孩還是裝出欣喜若狂的樣子,仿佛男友為自己解決了一個天大的難題。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不知不覺張黎生來到‘諾亞世界’已經整整兩周,這天清早略顯蒼白的陽光剛剛灑向大地,蒂娜便匆匆起床親吻了一下端坐在身旁,以秘法修行一夜的青年,沖進了洗浴間。

  洗漱之后女孩跑到梳妝臺前一邊化妝,一邊說道:“寶貝,我和你學姐的生意已經進行到最關鍵的地步了,今天要去礦石的開采地實地勘察一下,回來時會很晚,對了,你學姐也一起去,你要去嗎?”

  “親愛的,我們都知道和你談生意的是華國政斧支配的大公司而不是郭采穎學姐,”張黎生苦笑著說:“還有,我一丁點主動去見她的意思都沒有。”

  “噢抱歉寶貝,你這幾天的確表現的‘很乖’,但我還是有點妒忌…”蒂娜只用了五分鐘便畫好了妝,看看腕表她驚呼一聲,“噢,時間多不急了,我愛你,再見。”,在男友的嘴唇上留下了自己淡紅色的唇印,匆匆離開了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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