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東升后漸漸西斜,一縷陽光慢慢移動著,透過辦公室的落地窗打在杜克的臉上,似乎一下便驅散了米國國防部長面容上的陰霾,令他整張臉都變得生動起來,“黎生先生,您以后假如想從政的話,一定能成最出色的政治家。
我會仔細考慮您的提議,三天之內給您答復,無論結果如何,作為國防部長我都要感謝您對國家的幫助。”
“這是我應該做的,閣下。”知道到了該告辭的時刻,張黎生站起身伸出手,“由衷的再說一遍,認識您真的很高興,再見。”
“再見。”杜克和青年握了一下手,目送著他腳步從容的背影消失在門外,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坐在辦公椅上思考了一會,按下書桌上電話預設的直播鍵說道:“帕羅蒂,給你三小時時間,幫我搜集一下LS集團老板張黎生的詳細資料。
記住,我要連他每天早上吃什么,幾點去洗手間都知道。”
“是,閣下。”電話里傳出一聲低沉的回答聲。
兩三個小時后,張黎生移居米國后所有可能被人查明的情報,全都匯集成了一份人物資料,出現在了杜克的手中。
從利用神秘的新生態垃圾處理技術開辦屠宰場奇跡般的崛起于商界,到乘坐‘伊麗莎白假日號’為女友慶生,結果因為迷航成為了首批發現‘海蝦二號世界’的地球人;
從因為受到聯邦調查局秘捕,反抗之下格殺了至少八名探員,不得不到南非躲避風頭,到因為在《科學》雜志和史提芬聯名發表卷首論文,由高中直升斯坦福大學攻讀生物博士學位,機緣巧合之下竟主持了斯坦福在‘海蝦B1號島’上的生物實驗室...
看著這份內容堪稱離奇的情報。從政四十幾年,自詡為見多識廣的米國國防部長也不禁露出錯愕的表情。
“這簡直就像是奇幻的男主角,似乎什么不可思議的事,都在圍繞著他出現…”杜克喃喃自語著陷入了深思之中,直到天進黃昏,才突然清醒過來,驅車趕往了白宮,而這時的張黎生早已經登上了返航紐約的客機。
慣例是在頭等艙的靠窗坐席,青年望著窗外被夕陽染成金黃色的云海。回憶起自己和米國國防部長見面時的表現,確認自己兩天冥思苦想的準備沒有白費,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淺淺的笑容。
正對面用支架調節固定的電視熒幕上正播出著ABC(米國廣播公司)電視臺對白宮前示威人群的報道,轉播畫面中可以清晰的看到現場有大批民眾因為認為現任總統蘭德保羅對‘海蝦B1號島’慘案負有間接責任,而在焚燒他的畫像。
把目光從窗外移開。看到屏幕上憤怒的人群,張黎生嘴角的笑意似乎更深了一些,突然抬起胳膊招招手,向不遠處的空服說道:“小姐請給我一杯冰可樂。”
“請稍等先生。”臉上精致的妝容也掩飾不住歲月流逝的一位泛米航空頂級客艙女空服很快便把可樂送到了張黎生面前,“您的飲料。”
“謝謝。”青年接過可樂,一口氣喝干,長長松了口氣。把座位調低躺倒,一旁的空服員馬上周到的為他送上了條薄薄的毛毯。
“謝謝。”張黎生再次道謝一聲,把毛毯裹在身上,閉上眼睛沉默一會。用華文喃喃說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該做地我都已經做撒,成與不成就看造化咧…”
就這樣一路閉目養神回到紐約。陪在母親身邊過了三天平靜的生活,到第三天清晨。背后秘法修行的黑煙還未散去,青年便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打來的電話。
拿起手機,他的心中就升起一種莫名的預感,深呼吸了幾口,才把電話接通,“早上好,請問是哪位?”
“早上好黎生先生,我是杜克.法赫爾。”
“噢,您好杜克部長,這么早就打電話給我,是有答復了嗎?”
“是的黎生先生,我剛得到蘭德總統授權,命令‘海蝦B1號島’上目前駐防的所有米軍部隊,全力配合您的行動。”
“這么說政府有意按照我的方案,嘗試解決‘海蝦B1號島’上的土人恐怖襲擊事件了?”張黎生確認道。
“是的,現在您家門外就有一輛軍車聽著,它將帶您直達‘紐約軍事基地’,乘戰艦到‘海蝦B1號島’,到時島上的占地最高指揮官科拉.科瑞恩將軍,將會和您詳細溝通行動細節。”
“我明白了杜克部長,希望一切都會順利。”聽到杜克的話,張黎生走到臥室窗邊,跪在床上掀開厚厚的窗簾向外張望,果然看到街邊停著一輛黑色悍馬吉普,心里一喜,大步出了房間,走下了樓梯。
“愿上帝保佑您黎生先生,如果事情能夠成功,總統閣下一定會親自為您授勛。”
“我做這件事只是因為我想做,杜克閣下,可不值得一枚榮譽勛章。”
“別謙虛的閣下,授勛只看貢獻,祝您好運,再見。”
“謝謝,再見部長閣下。”走到正在開放式廚房里忙碌著做早餐的母親的身后,張黎生掛斷了電話小聲說:“媽媽,我今天要走了。”
“總要吃完早餐吧。”即便早就知道今天是兒子離開的日子,可聽到兒子這么說,麗莉的身體還是明顯一僵。
“國防部的人已經在門外等我了,不過這些煎餅我可以帶在路上吃。”
“國防部,噢,剛才和你通話的是國防部的杜克.法赫爾部長嗎?”
“是的,他請我幫政府做些前沿課題。”
麗莉點點頭,把煎好的牛肉煎餅用紙包裝好,遞給兒子,“我以你為榮寶貝,去吧。”
張黎生接過紙包,說聲,“我有時間就會回來看你的。”和獨自一人在家的母親揮淚告別,出門與米方的聯絡人員取得聯系后,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終于再次踏上了‘海蝦B1號島’人類聚集地的海灘。
慘劇才剛剛過去五天,聚集地中的斷壁殘垣還沒有清理干凈,甚至往黑色藏尸袋中拼湊著裝填遇難者尸體殘骸的工作也沒有完全完成。
看著眼前滿目瘡痍,嗅著空氣中不知被多少消毒水掩蓋,可仍然似有似無隨風飄蕩的腐臭氣味,張黎生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自言自語的說:“真想不到,才離開不到一個月時間,這里竟會變成一片廢墟…”
“現在是廢墟,四天前則是地獄,”一輛敞篷吉普停在青年身邊,坐在副駕駛位置的一名肩頭背著三顆金星,長著典型的米國男人方形長下巴,年紀大約五十歲左右的軍官,打斷了他的話,“您就是張黎生先生吧?”
“是的,您一定是科拉.科瑞恩將軍了?”
“科拉.科瑞恩,米國海陸空三軍駐‘海蝦B1號島’戰地指揮官。”軍官隨意敬了個并不標準的軍禮,回答道。
“科拉將軍,我想杜克部長應該已經和您通報過我的計劃,”看到軍官對自己的態度不太尊敬,張黎生便開門見山的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其實您和您的部隊要做的事就是在特點時間往指定地點發射導彈,出動飛機轟炸。
要做到這兩點很簡單,但需要我和您保持即時通訊。”
“這也很簡單,只要出動五臺‘預警機’,就可以在‘海蝦B1號島’實現無間隙通信,”科拉說著轉頭朝后座的副官吩咐道:“通知空軍克勞澤上校所有‘預警機’緊急升空充當臨時‘基站’實現全島范圍內實時通訊。”
“也,也不用這么著急,科拉將軍。”看到科拉雷厲風行的樣子,張黎生措詫異的楞了一下。
“我接到的命令是配合您的一切行動,張先生,”科拉打開吉普車門跳了下來,走到青年身旁,望著他的臉壓低聲音說道:“坦白講我才不管你是政府某個秘密機構里負責同化‘海蝦B1號島’土人的頂尖特工,還是真的超級富豪,天才式的生物學家。
只希望你能馬上完成你的‘表演’。
如果那些‘表演’有效那最好不過,可如果它們無效,我希望可以盡快履行我軍人的職責,把島上的所有侏儒通通送進地獄。”
“噢,鷹派氣質,”張黎生沉默了一會,回望著科拉,笑了笑說:“沒問題將軍,給我一臺通訊器,我馬上出發,明天深夜十二點前我的‘表演’有沒有效就可以看見分曉。”
“張先生,有著令人欣賞的直爽干脆的性格,”見面后科拉臉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不需要我的士兵護送你去土人部落嗎?”
“我對‘海蝦B1號島’叢林的熟悉程度,遠超過紐約中央公園,沒問題的。”
“看來你也是很自負的人,”科拉點點頭,從一名匆匆趕來的軍士手里把一臺像是平板電腦的通訊器轉遞給張黎生,“這種通訊器操作很簡單,記住你的代號是‘指南針’,祝你好運。”
“謝謝。”張黎生接過通訊器,沿途不時躲避著那些清理廢墟的卡車,步行向‘聚集地’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