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板電腦看起來是被前主人‘勛爵’當成隨身的筆記本使用,里面關于‘黑暗信徒’的資料果然極為豐富,不僅有圖文并茂的完整版‘黑暗信徒’的轉化祈愿術;
偷竊其他神靈的圣力后,將其改頭換面,化為黑暗術法之源使出來的符文密咒;
感悟冥冥中的‘黑暗之力’,不斷深入接觸其深層暴孽能力的血祭儀式等基礎性知識,還有一些勛爵對于‘黑暗信徒’這一職業的私人感悟。
而且這一切的一切竟都有著制作精美的動畫演示。
張黎生仔仔細細的看完這些內容,腦海里突然閃現出勛爵穿著古老的僧侶長袍,將祭品殘忍的殺死之后,突生靈感的摸出一臺平板電腦,用心記錄下自己的新感悟,然后繼續血祭,最后又用flash程序制作出全過程的動畫短片的場面,不由感到非常荒誕。
不過想想自己利用現代生物科技做的那些巫術改良試驗,落到其他巫者眼里可能顯得更加古怪,他不覺啞然一笑,不再腹誹勛爵,任由一陣失望的感覺襲上心頭。
通過短短幾小時的研究,青年明白了所謂‘黑暗信徒’簡單來說就是通過某種殘忍儀式,將自己的獻祭給‘黑暗力量’,改變生命本質,獲得非凡能力之人。
而‘黑暗力量’便是從大千世界浩茫宇宙中一切生物,弱肉強食的殘忍本質中誕生出來的‘原力’。
與信奉某位神祗的教徒不同,信奉‘黑暗力量’的信徒能施展那些殘忍可怕的能力千奇百怪,受到的限制很少,而且理論上可以不受任何限制的在不同‘世界’使用。
更誘人的是,‘黑暗信徒’更容易突破窠臼。獲得成神機會,唯一的缺點就是,在超凡脫俗的過程中,本性會慢慢轉變的偏執殘暴。
性格變的嗜血如命,在大多數喜歡以殺戮取樂的西方‘黑暗職業者’眼里并不算是個很大的缺陷,可是在自幼就覺得修煉的終極目的是獲得‘大自在’的張黎生看來,因為修煉變得本性扭曲這樣的缺點根本不能容忍。
“打死也不能兼修這種鬼東西,”他關死電腦,嘆了口氣。無精打采的喃喃自語著,“或者說沒有得到固守‘本心’的辦法前,決不能兼修這種鬼東西。
哎,歸根結底,作為一名‘巫’最適合我的使用信仰之力的方法,一定還是‘巫’道祭門的法門。可除了巫門外,哪里還有找到系統的‘巫’道祭門法門呢,哎…”
冥思苦想了許久,直到窗外泛起魚白色,張黎生還是一無所獲。
陽光透過輕薄的窗簾撒到他臉上后,青年一下意識到自己鉆了牛角尖,便不再多想。抱著電腦走出了客房。
室外空氣新鮮而清冷,他下樓后也不管停在汽車旅館的汽車,直接在路旁豎起拇指截了輛好心人的車子。
被人順路捎到了紐約中心城區,吃了一頓豐盛早餐。張黎生乘著出租車到了郊外新港,乘最近的一班輪渡,到了‘海蝦B1號島’上。
以后的幾天,他在圖德南部落耐心等待著。
終于在一天烈日當頭的正午時分。正在供奉部族史冊的樹皮屋里翻看這本神秘典籍的張黎生,接到了部族斥候的回報。距離部族最近的卡齊魯部落,受到了數百名神秘強者的襲擊。
“偉大的攻伐者,那些進攻者穿著黑袍,裹著大股煙霧把整個‘卡齊魯’都牢牢罩住,不過雖然看不到戰爭的情況,但我在離卡齊魯部族上千步的大樹上都能感覺到狂暴的風息,那里應該是遭了大難。”跪在部族活生生的信仰腳下,頭插一根鮮艷翎羽的斥候急聲稟告道。
“選在中午的發起進攻,那位勛爵閣下的時間觀念還真是與眾不同。”張黎生從鋪著長毫獸皮的巨大木座上跳下來,隨手將圖德南史冊轉身放上祭臺,之后從祭臺上摸起十幾粒信仰圓石握在掌心,大步走出了樹皮屋。
朝‘卡齊魯’的方向望去,只見遠處的天空中一股黑色煙霧籠罩著大片山林,看樣子和大暴雨前的烏云相差無幾,他愣了一下,朝緊緊跟在身邊的圖德南頭人笑著說:“很有意思的掩藏方法,圖格拉,看來我們的‘同盟軍’比我想象中還要有用的多。
去,集合五千,不,一萬部族戰士,趕到距離‘卡齊魯’兩千步外的山林四周埋伏起來,等著我的命令。”
從張黎生下令‘圖德南’的斥候特別注意偵查相鄰的卡齊魯、摩卡喬兩個部落動向那一刻起,就已經有了攻伐者打算故技重施,復制‘輝煌夜’猜測的圖格拉,聽到事情果然如此,頗為憂慮的暗嘆一聲,匍匐在地上,“遵命閣下。”
“圖格拉,我知道你在擔心‘圖德南’肆無忌憚的擴張,會引起島上強大部族的注意,甚至引來聯軍討伐,但現在的問題是,我們明明有了征服‘卡齊魯’的好機會,難道還能故意放棄嗎?
征服之戰不進則退,憂心忡忡的東想西想,瞻前顧后,‘圖德南’早晚都會再次衰落。”看到圖德南頭人有氣無力的樣子,張黎生高聲激勵了兩句。
隨后它身體突然拉長到兩米多高,皮膚生出片片菱形鱗片,高高躍起,隱匿起了身形,向遠方烏云密布的山林狂奔而去。
在密林中奔騰跳躍,遇到難以逾越的障礙便虛化身體穿越過去,青年一路直行,很快便到了烏云邊緣的一顆大樹頂上。
利爪搭著涼棚,運足目力向卡齊魯部族的棲息地望去,張黎生發現自己那往常能穿透一切迷霧的眼睛這次卻失了靈,只看到遠處一片黑霧彌漫。
想了想,青年沒有強求自己潛入‘卡齊魯’弄清楚此時戰況到底如何,而是耐心的等在樹冠上。
十幾分鐘后,他看到幾個模糊的身影在黑霧中晃動著模糊出現,漸漸變得越來越清晰。
不一會,五六個穿著將腦袋都罩住的墨綠長袍的人影,就從霧氣中爭先恐后的跑了出來,可續還沒等離開百米距離,他們便倒在了泥地上,兩個背上的血肉崩裂,從身體里長出無數彩色菌菇;
三個全身都化為頑石;
最后一個則在地上掙扎著變成了一堆在陽光下飄揚上升的氣泡。
“看樣子這幾個人應該是從戰斗中逃亡的‘黑暗行者’,就是不知道他們是死在精怪還是同伴的手里。
不過無論如何幾百個‘黑暗行者’再一盤散沙,也應該能推倒‘卡齊魯’圖騰柱。
怕就怕損失太大,那位勛爵閣下會推翻協議,提高交易的價格…”張黎生在大樹茂密的枝蔓上坐了下來,目視前方喃喃自語著想象著遠處看不到的‘好戲’,直到太陽漸漸西行,黑霧緩緩散去。
霧氣消散,空氣中馬上多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青年跳下樹冠,沿著鮮血四溢,到處都躺著奇形怪狀死法的火獄人尸體的林地,慢慢走進寂靜的‘卡齊魯’棲息地。
在木雕一樣的數萬卡齊魯人,和死傷超過二成的‘黑暗行者’中間穿行著,剛接近倒坍的巨大圖騰柱,張黎生便聽到一聲公鴨嘶鳴一樣的聲音在耳中響起,“你來的很及時龍牙閣下,十九枚信仰之石頭帶來了嗎?”
“當然勛爵閣下,”張黎生顯出身形,走到說話的黑袍人身邊,攤開利爪將掌心的一小堆圓石毫不吝嗇的遞了過去,“十九枚最純粹的信仰之石,交易愉快。”
“這交易并不愉快龍牙閣下,”勛爵接過信仰之石,看到果然都顯的純凈無暇,心中的莫名怒火不知不覺便消散了許多,但嘴巴還是冷冷的說:“這些土人和土怪配合起來,戰斗力增幅太大,我現在很后悔…”
“勛爵閣下,說句老實話,你們這次進攻土人部族之所以會有這么大的犧牲,不僅僅是因為這些‘異世界’土著和守護他們的精怪的強大,更在于每個人都想保有余力,戰況稍稍慘烈,還會變成逃兵不是嗎?”張黎生打斷了勛爵的話,笑著說道。
高大的黑袍人沉默一會,冷冷的說道:“即便是這樣,消滅一個七八萬人的土人部族,卻只能換取十九枚信仰之石也太不合算了。
人的身體強度和意志強度可以說是成正比的,這些土著既然擁有如此出人意料的戰斗力,那土人部族的圖騰柱里蘊含的信仰之力,應該同樣遠超我的預料才對。”
“勛爵閣下,土人部族的守護精怪之所有會讓你覺得出乎意料的強大,很重要的原因是他們同樣能利用信仰之力增強力量。
而部落的圖騰柱就等于他們搜集信仰之力的‘存錢筒’,‘打開’之后有多少收獲,只有靠運氣,如果運氣好…”
“運氣好,運氣差都是你說了算龍牙閣下,我不想廢話,總之以后交易的條件要修改…
嗯,你給我畫了兩個部落地圖,距離離得很近,我打算休息一會,傍晚前就把另一個土人部族也攻陷。
不過這次報酬我要五十枚信仰之石,一枚都不能少。”勛爵強硬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