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長著無色的柔順毫毛,身高超過四米,長寬都在五米開外,四面長著四顆腦袋的巨型蜘蛛,它站在水中之時潺潺河水流過肢足,只沒到第一節踝骨的部位。
和巨大蜘蛛那兇殘、冷漠的目光對視了一下,發現同伴一直追逐的三個美麗女郎都牢牢的坐在它的背上,毛鷹操縱著布偶將雙手舉起,做出沒有惡意的動作,同時低聲對崔斯特說:“那只蜘蛛一定就是亞洲小子變得。
崔斯特,他既然和你一樣都是‘牧樹人’,你能憑經驗推測出他的實力嗎?”
“我看不透他,只能確定他的實力絕不在我之下,再加上這四個‘黑暗行者’里一定有一個可以遮掩施法痕跡的秘法師,我們的處境可不太…”黑豹人力而起,恢復成了西裝革履的崔斯特,苦笑著回答道。
剛說了半句他的身體就突然向前一傾,被身后虛空中突然莫名其妙出現的幾根蝎尾一樣的巨大骨刺一下穿透。
“毛鷹小心,他們是五,五個…”突如其來受到重創,崔斯特身體一僵,驚駭的低頭看看胸膛,凄厲的喊叫了一聲就被突然旋轉成扇面的骨刺一個回旋,削成了一堆飛濺的鮮紅肉泥。
那肉泥四處散開來,卻沒有落地,而是在陽光的映照下化為無數長著透明羽翼的紅色細小螞蟻,形成一片蟲霧騰空而起。
飛上百米高空之后,那群螞蟻一只只化為滴滴蠟油相互凝結,蠕動著變成了鷹隼的模樣,凄厲的鳴叫一聲,就要沖天遠遁。
這時,崔斯特身下的河道中突然騰起一股滔天巨,將他一下淹沒的無影無蹤。
寄身的‘娃娃’同樣被突襲的蝎尾刺穿,已經變得殘缺不全即將支離破碎的毛鷹,親眼目睹又一個不知名的敵人,伏擊在小河道里,掀起如同海洋風暴般的浪濤將受重傷的同伴一舉擊殺,心中對于生還已經不抱多少希望。
不過在絕境中求得一線生機是所有生物與生俱來的本能,即便是一個不知親手殘殺過多少生物的‘巫醫’也是如此。
“住手吧,陌生的‘黑暗行者’,難道你真打算無緣無故殺死‘勛爵’的‘眷屬’…”毛鷹借由他的‘娃娃’嘶吼道,完全沒想到自己簡單的一句話竟然真能產生了莫大作用。
虛空中,一個全身布滿顏色不斷改變的菱形鱗片的修長人影顯現出了身形。
背后九根從脊柱四周延伸出來的蝎尾不再緊迫的不斷攻擊‘巫醫’,而是在空中曼妙飄動著,那修長人影問道:“你是‘勛爵’的‘眷屬’,的確算是大人物的手下,可這并不能構成你和同伴追逐一個陌生‘黑暗行者’的理由。
這是赤luo裸的挑釁。”
“我承認強大的‘黑暗行者’,剛才的事的確是我們的錯,”壓力突減,活命一下變得不再是奢望,布偶臉上露出一個栩栩如生的苦澀表情,“不過我們的確不知道你們也是‘黑暗行者’。
我們追趕你們的理由說起來很可笑,是因為我那該死的同伴崔斯特有著收集珍奇尸體的怪癖,而你的同伴中那個紅發女孩恰好有著稀少的‘雅利安特’血統。”
“原來是個巧合,”本想詐出敵人追逐自己四人的目的,沒想到一切竟然是一場誤會,張黎生愣了一下,想了想猙獰一笑,又臨場發揮的說道:“那你們來‘海蝦B1號島’上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想兩個被‘勛爵’眷顧的‘黑暗行者’不可能無緣無故的結伴出現在這座‘異世界’海島上吧。”
“閣下,‘海蝦B1號島’緊靠著紐約,有些事問了,對你可沒有好處…”毛鷹沉默片刻,色厲內荏的說道。
他話音剛落,天空中的一片雨云突然凝結成一股巨從天而降,澆到了他的頭上,浪花中一條身長二十多米的青色蛟龍,盤旋降下,把‘巫醫’寄身的布偶緊緊纏住。
“聽著布娃娃,我不想再多說廢話,五秒后之后,你或者告訴我你來‘海蝦B1號島’上的目的,或者去死,”張黎生臉上露出不容反駁的表情,開始數秒,“一、二…”
他才剛數了兩個數,感覺到纏住‘娃娃’的長耳巨蟒根本不是活物,毛鷹突然恍然大悟的驚呼一聲道,“你不是‘牧樹人’,而是,而是‘巫醫’,你竟然和我一樣都是‘巫醫’,不,不,你是‘牧樹人’,你,你既是‘牧樹人’又是‘巫醫’….
鬼神在上,‘傳奇者’,你和勛爵一樣是突破職業藩籬的‘傳奇者’!”
張黎生一哽,雖然并不清楚眼前的破爛布偶所說的話的具體意思,卻順勢說道:“不錯,我的確是一名身兼‘牧樹人’和‘巫醫’兩種職業的‘傳奇者’,你現在該知道,怎么選擇了吧?”
布偶臉上露出掙扎的神色,最終破爛不堪的身體上散出一陣淡淡煙霧,在身旁幻化出一個矮小的印第安人。
“同為‘巫醫’,我當然知道現在該如何選擇。
強大的‘黑暗行者’,我可以告訴您‘勛爵’的秘密,但您也必須面對‘冥河’起誓,今天絕不會殺死我,更不會玩弄我的靈魂。”
“我面對冥河起誓,只要你實話實說,我絕不會殺你,更不會玩弄你的靈魂”張黎生毫不猶豫起誓道。
“對我這樣的螻蟻,相信一位‘傳奇者’絕不會破誓。”毛鷹低聲叨念了一句,聳動著大鼻子,脫下上身的西裝襯衣,露出根根肋骨分明的胸脯,用手摸到右胸第四根肋骨處,用拇指的指甲劃開皮膚,用力撕裂,露出了一塊塊如同棉絮的筋肉臟器。
遠處騎在巫蟲身上的三個女孩看待這一幕幾乎嘔吐出來,好在這時‘巫醫’已經完全的心無旁騖,所有沒有發現任何破綻。
只見他將手從傷口處伸進胸腔,小心翼翼的摸索了一陣,從體內拿出一個滴滴答答流淌和惡臭黑血,稻草扎成的丑陋‘娃娃’,緊緊攥住,緊張的望著張黎生說道:“這個‘替身娃娃’已經和我的靈魂有了牽引,落到別人手里也沒有任何用處。”
張黎生根本就不知道所謂‘替身娃娃’的價值,無所謂的說:“只要你說出實話,沒人會搶你的‘替身娃娃’。”
看到青年這樣的態度,毛鷹長長松了口氣,“既然您是真心實意想放我條生路,那我一點會把知道的一切都全部告訴您。”
說著‘巫醫’盤腿坐在泥地上,用力攥起胸脯上傷口周圍皺褶橫生的皮膚,嘴巴里念念有詞,竟將所有皮肉捏成了一團。
之后他把那個稻草制成的‘娃娃’緊貼在胸膛上,開始說道:“強大的‘黑暗行者’,‘勛爵’派我們到這座島上的目,是尋找土人信仰的秘密。
我想您應該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才到‘海蝦B1號島’上,您和‘勛爵’的區別是,他更謹慎,因此先派出了‘眷屬’到島上探路。
關于‘信仰之密’,您作為‘傳奇者’一定比我知道的更多,我唯一能告訴您的有價值的信息是,‘勛爵’認為破解土人信仰秘密的關鍵除了圖騰柱外,應該還有另外一件‘奇物’,只有這樣才能構成‘三位一體’的格,格,格…”
毛鷹說到這里,身體開始猛烈搖晃起來,與此同時,他脖頸上一個本來黯淡無光,就像是天生青痣的圓形疤痕一下充血,變成赤紅顏色,并慢慢發散出無數細小的血絲痕跡,緩緩延伸。
‘巫醫’這時已經顧不了正在和強大的‘傳奇者’交談求命,開時痛苦到五官極度扭曲的在地上打滾哀嚎,眼看隨著身上紅線的蔓延,氣息變得越來越微弱。
但當紅線就要穿越他的右面胸膛蔓延到左半邊身體時,緊貼在胸脯上的‘稻草娃娃’上突然冒出一陣濃重的黑煙,將紅線吸引到了它的身上。
受到詛咒的侵蝕,‘替身娃娃’馬上發出嬰兒一樣的‘哇哇…’啼哭,毛鷹的臉色隨著那漸大的哭聲,慢慢緩和了下來。
喘了幾口粗氣,他有氣無力的說道:“強大的‘黑暗行者’,能告訴你的我都已經說完了。
您也看到了,‘戒疤’的懲罰已經臨身,我如果再不埋進土里,‘替身娃娃’都救不了性命,可以走,走了吧。”
張黎生皺皺眉頭,最終覺得應該已經壓榨不出什么了,就點點頭說:“你可以走了,記住,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現。”
“我只有一只‘替身娃娃’現在已經用掉了,不用您說,下輩子能永遠不再遇到您和‘勛爵’是我最希望的事情。”毛鷹苦笑著驅使身邊的布偶提起他的脖子放到肩膀上,搖搖晃晃向密林深處走去。
望著‘巫醫’背影消失,張黎生自己也松了口氣,這兩個敵人雖然看起來他對付著顯得輕而易舉,但實際運氣的成分很大。
如果崔斯特和毛鷹不是由始自終都被心中錯誤的猜測誤導,正面沖突的話,帶著蒂娜、翠茜、謝莉婭三個手無縛雞之力女孩的情況下,張黎生也許早就已經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