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雖然被耳邊突如其來響起的氣爆聲嚇的臉色微變,但嘴巴還是強硬的說道:“我擋不住你,小子,這要不是在國外鬧市區…”
“崔組長,莫生氣,我這師侄從小不好好學習,在外邊闖蕩,性子野的很,您等等,容我教給他幾句,告訴咱們找他去那是大好事,他自然而然就會跟著走了。”老人朝青年點頭哈腰的訕笑著,小步挪到張黎生身旁壓低聲音,“爺們,借兩步說話。”
張黎生撇撇嘴,“老叔‘猴戲’我也看過了,就不奉陪了…”,轉身就要離開。
“莫走,莫走,你先聽我說完,爺們跟我們走有好處,有大好處!
干完這一票那就是國家編制、干部身份,還管分房,就如同得了奧運金牌是一樣,”老人急忙勸阻道。
可惜在他看來非常強有力的誘惑,落在張黎生耳中只能引起一陣錯愕的哭笑不得的表情。
看到少年還是要離開,老人真著了急匆忙又胡亂嚷道:“別走,別走,還有獎金、還給介紹老婆,還有秘訣可拿,總之是要什么有什么…”
“啥?”
“要啥有啥,條件隨便你開,”看到面前的干瘦少年停住腳步,老人表情放松下來,壓低聲音滿臉真誠的說:“這是為國家執行秘密任務,政府能虧待了你。
你這年紀,網絡常看吧,‘龍組’聽過沒,‘龍組’…”
“沒聽過,不過老叔,你說跟你走有秘訣可拿,是指‘巫’道秘訣嗎?”
“是,當然是,還都是真真正正的上古珍本,”老人點頭如搗蒜,“再說爺們你這么好的拳腳,還有巫法傍身,怕個啥,先跟我們回酒店,不合意再走就是了,誰能攔的住你。”
“那倒也是,不過老叔,你要知道要是騙了我,后果可是會出乎你意料的…麻煩。”張黎生想了想,點點頭,冷靜平淡的說道。
“放心爺們,老叔哪能騙你,只要你能為國家立功,想要啥就有啥。”老人‘江湖’走了一輩子,不知被人威脅過多少次,但聽到張黎生的話心中還是突然一顫,不過這種形式他也只能先畫張大餅,帶著張黎生幾步走到青年身邊,“崔組長,這不就成了。
這里人多,咱們別多呆了,快回酒店吧。”
青年瞟了瞟身邊臉上堆笑的老人,和一旁面無表情的張黎生,無聲的點了點頭,帶頭向來時的方向走去。
一路疾行,連喘口氣的功夫都不歇的足足走了二十幾分鐘,三人終于來到了一家名叫‘非洲之鄉’的酒店門前。
他們走進這家看起來品質中等的商務酒店,大堂里馬上就有幾個穿戴一看就是旅行者的華人,臉色一變,圍了上來。
“莫緊張,莫緊張,這是我師侄,是自己人,自己人,”老人擺擺手向同伴解釋后,壓低聲音對張黎生說:“爺們你先在大堂這等一會。
這幾個兄弟陪你一下,可千萬別著急上火的,我和崔組長先上樓和胡領隊說說你的情況,馬上就下來。”
“出了點意外,不過問題不大,呂青你先幫我在大堂盯著點,我和徐老頭一起上樓和領隊溝通點事。”青年也緊接著臉色不豫的說道。
“行,你就放心吧,我在下邊給你盯著絕對錯不了,”圍上來的華人中一個看起來領頭的光頭大漢看了看干瘦的張黎生,摸摸腦袋幸災樂禍的說:“不過咱們領隊最煩的就是意外,崔小東你自己可當點心。”
“少幸災樂禍了。”青年人嘴巴里這么說,可臉色還是不免難看了起來,看了看身邊的徐老頭皺著眉頭,“徐老頭,等一會見了領隊你千萬別滿嘴里跑火車的胡謅,有什么話,一是一,二是二的講。
你也知道咱們領隊的眼光,你要是說了假話,那是絕瞞不過她的…”,大步向酒店一樓的電梯走去。
“那是,那是,崔組長你就一百二十個心吧。”老人笑著連連點頭,跟在青年身后走進電梯,直上七樓,順著光線不足的走廊,來到一間普通商務單人間的門口。
兩人正要敲門,房門卻無聲的緩緩打開。
開門者是一個臉上畫著很濃油彩,穿著一身樣式普通的帆布牛仔服,身上散發出濃郁到讓人打噴嚏的香水味,眼眸里沒有一絲神采的高大胖子。
借著走廊首尾兩端的兩扇落地窗中透過的黯淡陽光,看清了那人的樣子,一直面不改色油嘴滑舌的徐老頭臉色一白,咽了口吐沫,“原來鄭顧問也在領隊房里,那我們不急,不急。
崔組長,咱們要不等會再來,別耽誤了領導們談正事…”
“我就是個顧問,有事幫著大家參謀參謀,你們才是有正事的人,快進來吧,別耽誤了。”可惜老人想溜,打開門的胖子卻不讓,只見他翻了翻眼皮,突然側身讓開房門,音調沒有一絲一毫平仄頓挫的說道。
“那,那行,要說還是鄭顧問這覺悟高。”徐老頭說著和臉色已經繃緊到完全僵硬的崔小東一起挪進了房間。
商業酒店的單人房面積當然不會太大,‘非洲之鄉’的房間也不例外,總共只有一間的客房面積不足十平方米,除了靠墻的一張帶床頭櫥的單人床,和靠窗的兩張不大的沙發椅外竟然什么家具都沒有,就連電視都是內嵌在墻壁里的。
不過房間雖小這時卻擠了六七個人,好在除了一個帶著黑框眼鏡,長相英俊,態度和藹可親的中年男人,和一個穿著一身灰色套裝,風韻猶存的四十多歲女人,一個坐在沙發椅上,一個坐在床邊,其他人都緊貼著墻壁站著,所有竟不算太擠。
進到房里,徐老頭馬上朝那對中年男女恭恭敬敬的點頭哈腰道:““鄭顧問、胡領隊。”
“鄭顧問、領隊。”崔小東也鞠躬說。
“徐老兄年紀比我還大,就不要那么客氣了,快來坐,來坐,胡領隊也是不拘小節的人,你坐下和她說,她心里反而更舒服。
小東年輕人,講講禮貌倒是應該的。”中年男人露出和氣的笑容,指指旁邊剩下的一張沙發椅說。
聽到中年男人的話,徐老頭心里不管多緊張、別扭,都只能露出受寵若驚的笑容,“這,您兩位都是領導,一個是咱們隊伍的大顧問,那就相當于參謀長…”
“老徐別客氣了,坐吧,有什么事快點講。”這時一旁的中年女人突然開口,把老人剩下的恭維話堵回了嗓子眼里。
“那,那我就坐了,嘿嘿,這真是,這真是…
胡領隊,我是有件事要向您匯報一下…”知道這時候再不坐就不是恭敬而是不識時務,徐老頭訕笑著坐到鄭顧問旁邊,悄悄又咽了口吐沫,心情坎坷無比的將張黎生的事情從頭到尾講了一遍。
隨著他的敘述,胡領隊的臉色越來越差,聽完最后一句,突然問道:“老徐,在崔小東沒講話之前,你真的一絲一毫沒跟你那位師侄泄露過咱們這個隊伍的情況。”
“這,這怎么說呢,我就是隨口提了一句,本來我還該有個助手…”徐老頭吞吞吐吐的低下頭說道。
“哈哈…徐老兄還真幽默,咱們雖然在旁人眼里就是‘雜牌軍’,陰溝里翻上來的老鼠一樣的角色,可你真想要找幾個硬底子的好手保護,胡領隊還能滿足不了。
我看啊,你剛開始分明是看上了那個少年是塊‘好材料’,動了異樣心思,結果沒想到他竟然是同門,后來只怕是形勢不由人,慢慢被逼的將錯就錯,最后只能把他帶回酒店。”
對中年男人的話,徐老頭連反駁的心思都沒有,苦笑著連聲說道:“我就知道瞞不住鄭顧問您的眼睛。
我以前走江湖的時候,無意間是得了個煉制‘尸傀儡’的法子,您知道我修的是祭門,不到陸巫‘念神入體’那是修不得死門的‘尸法’…”
“你就算是修的‘巫’道死門,不到壹拾貳巫‘死而反生’,也練不成真正的‘尸法’,驅使不了‘活尸’。”鄭顧問忍不住‘桀桀…’笑著說。
他無意間發出的笑聲,和平常和和氣氣的聲音簡直有天壤之別,仿佛帶有一種獨特的懾人魔力,讓人聽到就覺得心驚膽戰,脊背發麻,恐怖之極。
在怪笑籠罩之下,徐老頭心驚膽戰的陪著笑說:“鄭顧問,我是什么成色的人物,哪敢奢望突破到壹拾貳巫。
我這就是覺得馬上就要到異界為國家執行艱巨的任務去了,病急亂投醫,這才…”
“病急亂投醫也不能去用殘害生命的方法增加自己的安全系數,你現在也算是國家公務人員了,這,這…”胡領隊的臉色不知不覺變得鐵青,“而且我們現在是在外國,又不能暴露身份,要是你作惡召來什么麻煩,可能會影響到我們整個計劃…”
耐心聽著中年女人毫不留情的訓斥,徐老頭臉上露出一種深刻反省的表情“是,是,是,您說的對胡領隊,我以后一定深刻反思,不過這次的事你看該怎么辦?”。qiuyelou平板電子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