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克酒店二十四小時服務的餐廳深夜營業時只會打開天花板六盞頂燈中的兩盞,這是為了迎合時下流行的低碳生活做出的決定,象征意義大于實際。(百書齋baishuzhai.)
不過因為光線暗淡,食客的餐桌上會提供一根點燃的蠟燭,造成燭光晚餐的氣氛,倒是更讓人覺得愜意。
張黎生走進餐廳,隨便找個位子坐下,便服務生送上燭臺和菜單。
他翻看菜單,借著燭光看了看,只要覺得菜名自己稍微感興趣就毫不猶豫的點下來,一口氣竟點了十幾道大菜。
“先生,我們餐廳的菜色分量十足,您點這么多恐怕會浪費。”服務生善意的提醒道。
“謝謝你的提醒,不過沒關系,我剛剛完成了一件,一件非常重要的工作,今天對我來說意義不同,在劇烈運動前的這頓宵夜,我希望能盡可能豐盛一點。”
“我明白了先生,馬上去為您準備。”服務生不再多說什么,笑著點點頭,跑進廚房叫醒了正倚坐在木椅上打盹的值夜廚師,“漢特爾先生,有客人來了。”
“叫麥樂迪做吧,我是在太困了。”身高不過一百七十公分,體重卻至少在兩百五十磅以上,長得像是一塊剝了皮的橢圓形白土豆的廚師,昏昏沉沉的拍拍身旁同樣在打盹的助手,“醒醒麥樂迪,去給客人做頓宵夜再睡…”
“漢特爾先生客人點了十幾道菜,恐怕您的助手應付不來。”
“十幾道菜,這都幾點了,怎么一次來了這么多人,”漢特爾只能不滿的站起來,用涼水洗了洗臉。精神了一下,“拿菜單來我看看,噢,還都是大菜!”
“客人只來了一位,而且看起來很瘦小。”
“一個客人,打那么多菜,那還真是…
不過瘦小可不代表不能吃,我昨晚看‘大胃王’比賽,那個來自日丸國的小瘦子又贏了。見鬼,六十七只熱狗,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樣的肚子…”廚師嘟囔著開始做菜,不一會一道道菜肴就被送上了張黎生的餐桌。
蜜瓜火腿卷、奶油蟹味菇炒蛋、普羅旺斯雞肉焗貝殼粉…每道菜來到張黎生面前都是還不到一兩分鐘,就被他吞進了肚子。
在服務生目瞪口呆的注視下。二十分鐘后,少年活生生吃下了平常大概足夠四個正常成年男人填飽肚子的食物,而這時他還根本沒有絲毫飽的感覺。
摸摸肚子,張黎生望向服務生,正想要叫他過來再點幾道菜時,耳邊突然一陣細微的說話聲,“見鬼。真的全都吃下去了。
我看他也可以去參加‘大胃王’比賽,去一口氣吞掉六七十只熱狗。”
愣了一下,隨后恍然大悟到說話的聲音是來自于遠處站在黯淡燈光下的服務生的喃喃自語,張黎生心中一動。改變了注意,招招手,“真是美好的一餐,服務生結賬。”。拿出了自己的信用卡。
付完帳后,他快步走出酒店。啟動汽車時遺憾的自言自語著,“吞天食地,看來我可能一輩子都吃不飽肚子了…”,加大油門拐上了街道,向皇后區的方向駛去。
車子剛剛穿過兩個街區,少年突然接到了蒂娜的電話。
自從住進醫院后,蒂娜幾乎每隔兩周就會飛回紐約探望他一次,但這么晚來電話卻還是第一次。
“蒂娜,有事嗎?”
“寶貝,你出院了是嗎?”女孩在一片嘈雜的音樂聲中喊道。
“是的,你怎么知道?”
“麥敦爾教授生病,我提前回了紐約,本來打算明天找你,誰知道在愛神吧遇到了安妮,就是愛德華律師的女兒,她說聽他老爸講你出院了,而且還呆在工場。”
“是的,不過我現在沒在工場,而是剛剛吃完宵夜,開車在紐約街上亂轉。”
“噢那真是太好了,來曼哈頓‘愛神吧’,我想你了,翠茜和謝莉婭也在這,隨便說一句,謝莉婭新交了一個固定的男朋友,也和我們在一起…”
“謝莉婭交了男朋友跟我有什么關系,”張黎生別扭的擺弄著汽車導航,“曼哈頓‘愛神酒吧’我馬上過去,待會見。”
少年說著掛斷了電話,按照導航儀的指示在紐約方方正正的街道上走了四十多分鐘,才終于把車停到一個大門開啟時內里燈光閃爍,音樂嘈雜的夜店外。
這種門外大排長龍,更適合年輕人來的店子雖然也在曼哈頓,但位置當然早已遠離上西區。
張黎生越過排隊的人,走到外壁上樹立著巨大的‘愛神吧’招牌的夜店門口,給蒂娜打了個電話,“我到了。”
不一會,穿著性感的白色短,已經喝的有些微醺的蒂娜就從夜店里跑了出來,一個久久的擁吻之后,女孩拉著張黎生的手看也不看愛神吧門前的保安,跑回了夜店。
走進愛神吧里,這里雖然也如一般夜店一樣燈光昏暗,煙霧繚繞,但格調卻比那些普通紐約年輕人去的店子高尚的多。
這一點從店里熱情而不落俗套的昂貴裝飾,酒柜里沒有一支售價低于一百米元的酒水和有些客人桌子上豐盛的讓人不敢相信的美食,都能得到證明。
顯然這座夜店雖然坐落于廣義上的曼哈頓‘藍領區’,但針對的主要客戶卻是紐約城那些家室富裕的年輕人。
蒂娜帶著少年一路向里,走到了靠墻的一個半開放的包廂里,大喊一聲:“看,誰來了?”
“噢,黎生,黎生,你好了嗎寶貝…”喝的目光有點迷離的謝莉婭看到張黎生走進包廂,從沙上驚呼著跳起來,給了少年一個擁抱,并且吻了吻他的面頰。
“嗨,黎生,恭喜你出院。”一旁的翠茜也站起來,真誠的微笑著說,同樣吻了吻張黎生的面頰。
“謝謝。”張黎生則對兩個女孩回以笑容。
“寶貝,我給你介紹幾個新朋友,這是安妮,就是你的席法務官愛德華律師的女兒,這是她的男朋友喬伊。
這是索尼亞,謝莉婭在大學新交的男朋友。
克里斯蒂娜,索尼亞的妹妹,也是我們的大學同學。
杜克利,翠茜最熱切的追求者,為了她今年決定不回洛杉磯,在紐約過圣誕節…”
“蒂娜.道格林亞…”聽到蒂娜最后怪聲怪氣的話,翠茜氣惱的大聲說。
“翠茜的追求者,那那個口水先生哈瑞克呢,他舍的和翠茜分手了嗎?”張黎生想到就張嘴的隨口問道。
翠茜的臉色一下變得更加難看,而女孩高大強壯的追求者則馬上對少怒目而視,看起來如果要不是當著幾名女孩的面,他早就給眼前臉孔在不斷變幻的燈光中,陰晴不定的干瘦少年一個小小的教訓了。
包廂里的氣氛變得有點尷尬,蒂娜瞪了張黎生一眼,急忙說道:“哈瑞克已經早就不和翠茜聯系了,也許他自己也覺得不適合和翠茜在一起了吧。”
“他看起來可不是那么明智的性格…”想起哈瑞克在‘伊麗莎白假日’號流落異世界島嶼時的倔強表現,張黎生撇撇嘴,不置可否的坐到了包廂的沙上。
之后他朝美艷動人的安妮,伸出手說:“安妮小姐,你的父親是我重要的合作人之一,我早就聽他提起過你,認識你很高興。”
在夜店里遇到年輕異性這樣正式的和自己打招呼,而且這個人還是父親嘴里那個頗具傳奇性的老板,安妮愣了一下,握住了少年的手,“你好黎生先生,我也常聽爸爸提到你。
不過真沒想到,他嘴里那個馬上整合整個紐約都市圈屠宰業的傳奇人物是你這個樣子,作為一個年入過億米元的實業家,你實在顯得太年輕了,真是年少有為。”
聽到安妮說出張黎生的身價,幾個對他不了解的年輕人微微吃了一驚。
不過對于哈佛的一年級生來說,他們聽過太多以前的學長、學姐事業成功便成億萬富豪、大科學家或知名政治人物的例子。
這些位于社會階層頂端的精英人物對他們來說,可以說毫不神秘。
而十幾二十歲年輕氣盛、自視甚高的年紀又讓他們還不懂得,就算接受一模一樣的教育,智商相差無幾,別人能做到的事情,絕不意味著他們也能做到,所以這些年輕人驚訝之余,對張黎生的態度并沒有太多改變。
“謝謝。
今晚回家別忘了替我向愛德華先生問好。”
“回家,不,不,不,黎生,今晚我們不回家了,等一會就一起去看米國職業摔跤聯盟的新年特別比賽。”
“謝莉婭,我相信你可以不回家,但蒂娜、翠茜還有安妮小姐…”
“噢,親愛的黎生,我們父母都不知道我們今天回紐約了,至于安妮,她父親要通宵在辦公室工作,為你的工場賣命,她媽媽現在在巴黎,要圣誕前一天才回來。
這個夜晚我們是自由的,為了自由干杯!”謝莉婭大喊大叫的端起了酒杯。
“為了自由的一夜!”,包廂里的男孩、女孩們紛紛和謝莉婭碰杯,笑嘻嘻的高喊著,將半杯加冰加水的烈性威士忌一飲而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