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極為巧合的情況下,莫名其妙的借助鱷龍蛻變,突破伍巫的張黎生雖然只差一步就能化生成就陸巫,但因為身體開始‘由生轉死’,生命體征變得比正常人偏低,被他的急救接診醫生困在了醫院。
在距離穆特斯洛五十公里的貝魯奇醫院病房,少年唯一有把握不驚動任何人就召喚到身邊的巫蟲只有島龍,而他至關緊要的第一次化生所用的‘巫蟲’,卻無論如何都不會選擇擁有‘虛實’神通的島龍。
于是張黎生只能呆在醫院里徒勞的等待,不斷告訴醫生自己已經完全痊愈了,身體狀態前所未有的好,隨時可以出院。
“斯普林斯醫生,我現在完全好了,真的,你看我的手臂多有勁,讓我出院,不要再浪費米國政府的公共醫療資源了,否則我就讓我的律師告你對病患過分治療,濫用藥物。”
清晨醫生慣例查房時,已經被轉到普通病房的張黎生半真半假的說道。
“我幾天前見過那個拿著文件來找你簽字的律師,那家伙一看就知道不簡單,”中年醫生站在張黎生床邊翻看著病例,瞟了一樣數值明顯偏低的監控器,隨口說道:“但監控器是不會說謊的年輕人。
這樣的數值記在病例上,你作為未成年人,隨便去哪個州的法院都告不贏我。
現在想出院除非你的母親簽字,否則,你就只能在這里呆著。”
“見鬼,那我到底要在醫院住到什么時候,總不能一輩子生命體征數值偏低,就一輩子讓我在病房里過日子吧?”
“按慣例你要做兩到三個月的醫學觀察,如果期間都沒問題,證明你是生命體征數值偏低的體質體質,你就能出院。
隨便說一下,到底是兩個月還是三個月的觀察,決定權在我手里,你現在才住院不到三周,所以最好對我保持尊敬的態度,不要動不動就威脅起訴我。
克里斯丁護士,A21室二床的病人今天還是不需要任何輸液治療,中午和晚上飯后給他兩粒綜合維生素片,明天見黎生先生。”醫生說著朝苦著臉的張黎生笑著,離開了病房。
而醫生走后,和少年住在同一間病房的一個肥胖的老年白人慣例開始好心的勸說少年道:“醫生負責任是為了你好孩子,我以前在馬里蘭州昆桑市的一家醫院,明明是重感冒…”
已經連續二十天過著這樣苦悶的生活,獲得化生之力,成就陸巫的路徑明明已經就在腳下,可是卻因為被困在醫院這種可笑之極的理由,被無限期的耽擱了下去,終于令經歷過好幾次險死還生險境的張黎生,都無法再繼續保持著平靜的心態。
穿著病服,身上一米分都沒有的少年,躲在洗手間給麥蒂打去了電話,“我快瘋了,真的,麥蒂,我快瘋了。
聽著,你是我的仆從,應該聽從我的任何吩咐,現在我命令你馬上拿幾件男人的衣服帶到病房,幫我一起逃出醫院,聽到了嗎,馬上。”
“黎生先生,冷靜一下聽我說,病人能不能出院要聽醫生的診斷,我從網上看到過很多因為不在意生命體征過低,突然猝死的例子…”
“我和他們不同,你,你應該知道我和他們不同。”在使用公共通訊工具時非常謹慎的張黎生氣惱的低聲吼道。
“可麗莉女士中午一定會去看你,她不讓你出院,你逃出去也是徒勞的,早晚還是…”
“這次不管了,我需要幾小時,回去工場一趟,你必須幫我。”
電話里麥蒂猶豫了一會,“那回工場辦完事后,你要答應我再回醫院。”
“好的,我答應。”
“真的。”
“真的麥蒂,求你快來,我需要你。”
電話的另一端,從未聽過張黎生向自己這么說話的麥蒂一下愣住,“OK,我,我馬上去醫院,馬上…”
掛斷電話,少年那句‘求你快來,我需要你’還是不斷在耳邊縈繞,正在紐約街頭,打算去買早餐的女孩,心慌意亂的四處搜尋起了街道兩旁售賣男裝的店鋪。
不一會她就為張黎生準備好了衣服,匆匆趕往貝魯奇醫院。
二十分鐘后,坐在病床上,等的心浮氣躁的張黎生終于看到病房房門被推開,麥蒂提著一個嶄新的紙袋,走了進來。
少年長長松了口氣,“你終于來了,我們去走廊上說話。。”跑下床,推著女孩走出了病房。
“怎么了,黎生?”麥蒂聰明的趁著幫張黎生逃出醫院的機會,將對他的稱呼,改回了‘黎生’,奇怪的問。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個和我住在同一個病房的杜拉德先生多么愛管閑事,看到我換上衣服,他一定會馬上報告護士。
我這就去走廊的洗手間里換衣服,你等著我。”張黎生伸手從女孩手中拿過紙袋,急急忙忙沿著走廊沖向醫院的公共洗手間。
幾分鐘后,他穿著一身大小正合適的藍色牛仔服走了出來,“麥蒂,沒想到你買的衣服這么合身,我們快走吧。”
聽到這句話,女孩猶豫了一下,突然點點頭,“我們裝成來探望朋友的情侶,一定不會有人發現你是還沒出院的病人。。”鼓足勇氣主動挽住少年的胳膊,向醫院門口走去。
張黎生身體明顯一僵,卻沒有多說什么,臉色有點發紅的被麥蒂拉著,走出了醫院。
兩人上了女孩那輛老舊的福特汽車,少年坐在副駕駛座沒話找話的隨口說道:“麥蒂,你這輛車太久了。
一萬米元就能買輛不錯的新車,我不是給你預支了薪水嗎?”
“這輛車看起來雖然不新了但保養的不錯,開起來還很順手,我覺得沒有換車的必要。
你發的薪水我都存起來了,紐約大學是私立學校,收費很貴,我必須先賺夠…”
“噢,這點我倒是疏忽了,放心,你以后的學費由我出…”
“為什么對我這么好,就因為我是你的‘仆從’?”女孩突然問道。
張黎生張口結舌的想了想,不知道該怎么回答,就轉頭望向車外,做出剛才什么都沒聽到的樣子。
看到少年的表現,麥蒂顯得很成熟的笑笑,“你知道嗎黎生,你有時候做事簡直像個孩子。。”之后直到把車開進出紐約城,駛進新LS屠宰場,也沒有再說什么。
接近三個星期沒來穆特斯洛,產權屬于張黎生的那片空白的鹽堿地,又有很大一部分變成了忙碌的工地。
看起來少年在醫院病房授權愛德華進行的對屠宰場的二次擴建,已經緊鑼密鼓的進行了起來。
由于最近半年時間表現出的堪稱完美的財務狀況和盈利能力,以及未來完全可以預見的巨大發展潛力,華爾街已經沒有任何一家銀行會拒絕張黎生這樣的優質客戶。
在令人覺得不可思議的短短時間內,才成立不久的LS集團輕而易舉的獲得了數億米元利息優惠的商業貸款,以至于屠宰場的第二次擴建的規模,比第一次要大至少四倍以上。
如果不是當初在設計階段就合理的做出了規劃,施工必然會嚴重影響到工場現階段的正常運營。
不過此刻對于張黎生來說,屠宰場的擴建和運營情況根本就不值得關注,麥蒂的汽車剛在他那棟獨立二層辦公樓外停下,他說聲:“麥蒂,在一樓等我。。”就推開車門,以百米賽跑的速度沖進了辦公樓。
半分鐘后,少年已經推門走進了他暌違二十天未歸的辦公室中。
眼睛環顧了一下四周,他看到被狂風暴雨毀掉的辦公室此時已經分毫不差的完全恢復了原樣,便深呼吸了一口,脫掉上衣施展巫訣在胸前畫上‘簡’字后,以心神驅使山蟾虛化身體,由工場地下的溝槽,蹦蹦跳跳的來到了自己面前。
之后少年朝山蟾施展出‘化’字巫訣,最后煉化了巫蟲一次,喃喃自語了兩句“化生,化生…。”閉上了眼睛。
但當他要慢慢施展出化生之法,吸納山蟾一切能力神通時,突然心中一動又睜開了眼睛.
“鱷龍,鱷龍…”張黎生皺著眉頭,思索著念出了另一只巫蟲的名字,不過隨即他便啞然一笑,重新又閉上了眼睛。
這次不再猶豫,少年開始綿長的緩緩噴出身體內的氣息,經過長達接近二十幾分鐘的吐氣,他竟然像是把肺泡里存在的空氣都吐的一干二凈一樣,胸腔深深的凹陷了下去。
完成吐息之后,張黎生睜開眼睛,直視著蹲在腳下的山蟾,正要吸氣時,突然注意到經過三周血海浸泡,又得到第五次煉化,巫蟲身上的肉刺已經在癩皮上綻開,變成了周身如同布滿奇異花朵的形象。
心中閃過一道靈光,少年竟再次停止了動作,臉上陰晴不定的變化了一會,他喃喃說道:“第一次化生,既然能夠盡善盡美,何必這么匆忙,左右不過是再等一兩個月的事情。”
說著長長呼吸一口,重新鼓起胸腔,以‘通’子巫訣驅使著山蟾虛化身體,又跳進了工場地下滿是血水、臟器的溝槽中,快步走出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