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剛才的觀察,老奸巨猾的方瀟安,已經觀察出來,小海豚一次最多能吐出十個氣泡,超出十個之數,第一個出現的氣泡就會消失,也就是說,萌萌最多在同一時間,能夠攔住十個人而已。
“今日問劍宗注定上上下下都會死絕,就算是拼著我清平學院再隕落二三十人,也要鏟除你們這群不知死活的后輩,讓丁浩親眼看到,他的親友死在自己的面前。”方瀟安說到這里,看了身后跟隨自己的強者一眼,不容置疑地命令他們一擁而上。
如今大局已經。
他才不會冒險去和一個實力未知的小丫頭去拼命。
“殺啊!”一片色厲內荏的嘶吼,光焰閃爍,在方瀟安的淫威之下,清平學院和其他門派的高手,不得不硬著頭皮一擁而上。
眼看這一場血腥廝殺就要展開。
李蘭輕輕地搖了搖頭:“真是可惜,既然你選擇了卑微,那就卑微地去死吧!”
下一瞬間,她抬頭吟唱了一句什么。
一團淡黃色的光芒,從她皓腕上一支碧綠色的翡翠儲物手鐲之中飛射出來。
虛空之中,驟然出現了一個巨大的陰影。
這是一個身高數百米的巨大巖石巨人,渾身閃爍著奇異的紋絡光芒,外形猶如人類一般,有著雙手雙腳,不過卻像是披了一層巖石骨刺鎧甲一般,渾身上下散發著猙獰可怖的氣息,如同一座戰爭巨獸。
這黃色巖石巨人的巨碩的頭部,并無其他器官,只有一個巨大無棚獨目,猶如一潭火焰之泉一般,往外流淌著赤色的焰光。
這巨大的巖石怪人一出現,頓時讓所有人的心中一陣難以遏制的震顫。
同一時間,就見怪物的后背上釋放出一團銀白色的光華,屢屢如氤氳,籠罩李蘭,一閃之后,就將李蘭牽引傳送到了它那巨大的巖石身軀之中。
轟隆!
巖石巨怪龐大的身軀,落在了冰峰之間,濺起了無數冰晶。
它龐大的身軀,還要高出許多冰峰一籌,那粗如山岳的四肢看似笨拙,實際上靈活到了極點,在這一瞬間,仿佛是活了一般。
一個聲音,從巖石巨人的身體之中傳送了出來——
“都死吧!”
是李蘭的聲音。
清晰無比。
仿佛她化身成為了這巖石巨怪一般。
還未等方瀟安明白過來什么,只見下一瞬間,巖石巨怪一抬頭,巨大的獨眼之中,一道火焰光柱爆射出來,劃破虛空。
這一道焰光簡直就像是來自于神靈的懲罰一般,所過之處,一切皆盡灰飛煙滅,跟隨方瀟安而來的一百多雪州強者,大多數都是武王境界的強者,可是在這一道焰光之前,甚至都來不及慘叫驚呼,就像是颶風之中的煙灰一般,頃刻之間瞬間消失無蹤!
焰光所過之處,虛空被灼傷,天空之中留下了一道赤紅色的痕跡。
驚慌之中,有幾位武王強者瘋狂閃避的時候,不小心觸碰到了那紅色痕跡,瞬間大吼一聲化作了飛灰。
“這是什么…”方瀟安亡魂大冒。
在這一瞬間,他感覺到了一種君臨天下一般的可怕力量。
這巖石巨怪的力量絕對遠超他的想象,就仿佛是巔峰皇者降臨人間,這絕對是遠超越一般武皇的力量,就算是丁浩和穆天養決斗之時,都沒有能夠展現出這種程度這種層次的力量。
“問劍宗八大守護戰魂之一——威震天!”
李蘭的聲音,從巖石巨怪的身體之中傳了出來。
“威震天?”方瀟安一呆。
他完全不懂這個拗口的詞語代表什么意思,不過這個時候顯然不是去思考這些問題的時間,他幾乎不假思索地第一時間就轉身奔逃,猶如喪家之犬一般。
在威震天現身的瞬間,他就知道完了。
今天謀劃的一切都成為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既然問劍宗已經擁有了這種力量程度的戰偶,那任何的陰謀詭計都已經成變得蒼白無力,就算是李湘來等人擊殺了丁浩之后,以十五天星魔陣將這怪物困在其中,只怕也會在頃刻之間被擊破。
因為這種力量已經超越了陣法所能承受的極限。
何況按照李蘭的說法,威震天只是十大守護戰魂之一。
也就是說,這樣威力的戰斗傀儡,問劍宗起碼還有九尊。
這是一個想一想都覺得讓人眩暈的數字。
也就是在轉身的一瞬間,方瀟安又想到了一個更令他顫抖驚懼的事情——既然問劍宗擁有如此恐怖可以瞬間擊破十五天星魔陣的力量,那丁浩為什么還愿意在魔陣之中糾纏整整一天的時間?只有一個可能,丁浩是在謀劃著什么。
這個念頭讓他更是魂飛魄散。
也是他第一次悲哀地意識到,自己似乎真的永遠都不可能贏問劍宗了。
對手的強大,讓他的一切努力,看起來都像是小丑表演一般滑稽可笑。
“走,你走得了嗎?”李蘭清喝。
轟隆聲之中,威震天巨大的身形騰躍而起,地面顫抖,巖石手掌猶如一座山岳一般覆壓下去,一閃就將轉身逃跑的方瀟安抓在了手中,就像是抓一只蒼蠅一般容易。
然后在落地的瞬間,威震天左臂揮出,帶虛空之中帶起一陣颶風。
又是二三十個躲避不及的武王強者,被這石臂掃中,瞬間就都被掃爆。
他們的血肉之軀爆裂開來,只是在土黃色的石臂上印出一個個鮮艷的血花而已,就像是不小心撞在窗戶之上的蚊蟲一般,瞬間粉身碎骨。
還剩下數十個武王強者,魂飛天外,第一時間轉身逃跑。
威震天的獨目之中,再度噴出一道火焰光柱。
瞬間再將十幾個武王強者直接掃滅,燒成為飛灰。
操控著威震天的李蘭沒有絲毫的留情,簡直就是屠殺。
這來自于偽神城市的傀儡戰偶本身的戰斗力就已經達到了武皇巔峰的水準,經過丁浩的改造,意識和李蘭的神識銜接,可以辨別敵我,雖然李蘭這只是第一次操控實戰還有些不太熟悉,但絕對的力量,依舊讓它在面對這些人的時候,可以輕松做到摧枯拉朽。
轉眼之間,追隨方瀟安氣勢洶洶而來的數百位雪州武者,被清掃一空。
這些人可以說是清平學院最強大也是最后的力量,全部隕落了。
方瀟安千算萬算,就是想要畢其功于一役,在這一戰中借助裂天劍宗的力量,徹底解決丁浩這個大麻煩,誰知道偷雞不成蝕把米,最終卻等于是將心腹全部推出來,被李蘭將這群人,全部都斬盡殺絕。
被威整天抓在手中,方瀟安心中一片冰涼。
他瘋狂地掙扎,可惜那巖石手掌仿若是神料鑄就一般,以他的力量,竟然還不能在巖石上留下一絲痕跡,更別說是震碎這巖石手掌逃脫出來,最終方瀟安絕望地停止了掙扎。
如果時光倒流,他絕對會接受之前李蘭的挑戰。
最起碼那是一種身為武者算得上是榮耀的戰死之法。
可惜這最后的榮耀,卻被他自己親口拒絕了。
“多行不義必自斃,方瀟安,你可有悔意?”
李蘭處于威震天內部的一座銀光石室之中,盯著被抓在威震天手中的方瀟安。
丁浩交給她這座巖石傀儡的時候,將這石室稱之為操控臺,石壁上閃爍著銀色紋絡,這里簡直就像是一個生活設施齊全的小宮殿一般,李蘭的神識和巖石傀儡的初始意識相連接,藉此可以清晰地看到外界的一切,就仿佛一切都是她自己親眼所見一般。
“要殺就殺。”方瀟安兀自冷笑:“有什么后悔的,如果我不提前動手,你父親遲早也會這樣設計清平學院,帶那時候,本院也只是一死而已。”
“你錯了,我父親畢生之愿望,只不過是振興問劍宗而已,他從未想過在雪州人族內部掀起戰火,也從未想過鏟滅清平學院,一個門派的陣型,并不一定就意味著其他門派的滅亡,”李蘭注視著這個被自己握在手中的昔日雪州霸主,目光憐憫:“是你自己,被貪欲和殺戮占據了靈魂,或許你本身就是一個戴著面具的惡魔,這么多年以來,只有最近這段時間,才是你真正的面目吧?”
方瀟安一窒。
如果李蘭疾言厲色地咒罵自己,將世界上最惡毒的話語噴到自己的身上,他反而會感覺到一陣陣快慰。
但是現在這種可憐譏誚的語氣,讓他覺得自己真的像是一個可憐蟲而已。
頓了頓,方瀟安不甘地咬牙切齒地道:“多說無益,至少在李劍意的較量之中,我徹底贏了,哈哈,他被自己最信任的同門背叛,連棄青衫那個老鬼也不得好死,哈哈,一切足矣…今日我死在你手中,一切都是因為那個奇跡一樣的丁浩,輸的不冤,我想這個傀儡戰偶,也是出自于丁浩的手筆吧。”
“你贏了?”李蘭冷笑道:“真可憐,看來你到現在,都沒有想明白,到底在那個流血之夜,到底發生了什么。”
李蘭微微抬頭,看著天空,不知不覺眼眸之中又流淌下淚水。
她靜靜地將李劍意、唐佛淚和棄青衫三人的泣血之謀,緩緩地訴說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