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蘭只能舍命陪君子。
一路上,也能遇到一些風塵仆仆的流浪武者在擺地攤出售自己的冒險所得,有各種妖魔的妖晶和皮毛骨骼,也有偶然得到的神藥靈草,甚至還有人擺出了一堆破破爛爛銹跡斑斑的刀叉劍戟殘片,聲稱是自己九死一生從某個上古遺址之中得到的寶貝,只賣給那些識貨的有緣人…
丁浩看著好笑,只要神識一掃,就知道那些東西都是偽造的破爛玩意,這個世界也不缺乏騙子。
“都來看看啊,鑄鼎號的神兵,一件只要一千金,清倉大甩賣啦!”
“走過路過不要錯過,三百年分的尋龍草,一株即可增加十年功力,價高者得啦!”
“可拆卸組裝式龍獸鎧甲,抵御妖將級別妖魔全力一擊,買它就是為你買一條命啊,只要一萬金…”
“高峰號煉器坊倒閉商品清倉啦,全場三百金起,一縷只要三百金,全部都只要三百金,進來看一看,絕對不讓你失望,走過這村可沒那個店了啊!”
各式各樣的叫喊之聲此起彼伏,一派喧嘩熱鬧、討價還價的景象。
丁浩起來了興致,每路過一處小攤都要看一眼,抱著淘寶的心思,研究那些看起來頗有年代的物品,說不定自己運氣好,真的可以從一堆垃圾里面淘出幾件稀罕玩意兒,就像是前世那些玩古董的行家的心里,也許撿漏得來的東西實際價格并不高,但是心理無疑會得到極大的滿足。
當然,這也是一個考校眼力的事情,丁浩身為煉器師和煉丹師,眼界十分重要,需要這樣一步一步打磨。
李蘭一直都表現的十分耐心,偶爾遇到感興趣的東西,也會蹲下來問問價格和來歷,不過大多數時候都是丁浩興致勃勃地挑選,而他則在一邊靜靜地等待。
“老板,這個東西多少錢?”丁浩隨手撿起小攤上一塊黑色發亮的石頭問道。
“一百金。”攤主熱情地招呼。
“這位小哥,你在開玩笑吧,仔細看看,這可是產自于北域魂州的鎮魂石,隨身攜帶,可減少修煉過程之中走火入魔的危險…”
“小哥你殺價太狠了,不如這樣吧,咱們各讓一步,五十金。”
“你…得,遇到你這樣的殺價狂人,我自認倒霉,十金拿走吧。”
“靠,我服了你了,行行行,一金拿走。”攤主最終無奈地妥協。
丁浩笑嘻嘻地道:“我不要。”
“不要?不要你說這么多?”
“我只是想要練練殺價而已。”
“靠,那我找樂是吧,有種你小子別跑…站住,信不信我砍死你。”
在眾人的一片哄笑之聲,丁浩拽著李蘭落荒而逃,無良攤主依舊怨念不絕地跳腳大罵,他永遠不會知道,自己罵跑的那個可惡家伙,就是問劍宗排名第一的天才丁浩。
時間在丁浩奢侈的消磨之中很快就一晃而過,轉眼就是中午。
隨便找了一家酒館吃了些小菜,正值中午的飯點,酒館之中還有一位身形佝僂、頭發花白的瞎老頭,領著一個四五歲的小男孩,拉著二胡賣唱,瞎老頭的二胡很有水準,繞梁三日一般的感覺,小男孩尖細的嗓子唱著某個丁浩并不知道的小曲,倒也有些意思。
一曲唱完,也有不少食客往盤子里面扔了幾塊銅板。
小男孩鞠躬道謝將銅板收起來。
這個時候大家才發現,不知道什么原因,這個眉清目秀的小男孩居然只有一只腳,之前他坐著的時候被長袍給擋住了,一起身蹦跳著走路的時候,那袍擺之下,只有一條腿,他卻也不用拐杖,稚小的身軀居然頗為靈活。
丁浩動了惻隱之心,一抬手,一錠金子扔到了盤子里。
這樣出手闊綽,引起了 小男孩愣了愣,扭頭看向自己的爺爺。
瞎老頭摸索著站起來,伸手道盤子里摸了摸,在小男孩的指引之下,朝著丁浩的方向拜了拜,道:“謝謝這位大爺賞,可是這金子太貴重了,小老兒可不敢收。”
丁浩還未說話,旁邊就有人大聲道:“你這個老瞎子好不識貨,既然這位公子出賞,拿著就是,這一塊金子,可保你爺孫兩人一兩年生活無憂了。”
瞎老頭面無表情地搖搖頭,道:“不勞而獲是為恥,小老兒和頑孫的曲子,乃是雕蟲小技,值不了這么多金子。”說完,手腕一轉,輕輕一推,嗖地一聲,將金子不偏不倚地送回到了丁浩的桌子上。
眾人都吃了已經,這才發現,原來這瞎老頭,居然也是一個武者。
可惜他雙目已瞎,小孫子也身帶殘疾,盡管有些武技,也只是比普通人強一點,生活依舊很艱難。
丁浩微微一愣,心中對于這個瞎老頭有了幾分好感,起身一笑,道:“不如老丈將手中二胡借我一用,這塊金子,就當是租金如何?”
話音未落,眼前這一枚金錠,突然毫無征兆地化作軟軟液體狀,猶如一條金蛇一般靈活地在桌面上騰躍而起,跳入到小男孩手中的盤子里,瞬間又重新化作了金錠。
酒館之中所有人頓時禁不住倒吸冷氣。
一念熔金!
看丁浩身上沒有泛起絲毫玄氣波動,也為如何作勢,居然有如此威力,人們頓時明白,原來這個面帶微笑溫文爾雅,看起來只有十五六歲的少年,居然是一個深藏不漏的絕頂高手,一些原本還將丁浩當做是大肥羊準備撈一手的家伙,也老老實實地縮了回去。
丁浩露這一手,就是要警告周圍那些露出貪婪目光的家伙,誰敢打瞎老頭這錠金子的主意,先問問自己的腦袋有沒有金子硬。
瞎老頭沉默了片刻,將手中的二胡遞了過來。
丁浩接過來,入手沉重,發現這不起眼的二胡居然至少有六十多斤重量,也不知道是什么材料鑄造而成,年代過于久遠,布滿了銹痕,一股歲月洪荒之氣撲面而來,只有手握的地方磨得異常光滑,黃色絲弦晶亮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