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劉文秀便被幾名軍漢帶到了廳內。
眾人不由都是倒抽了一口冷氣。
雖說獻賊已經被彩石軍剿滅,不過,戰斗幾乎都是發生在外城,他們這些處在內城之人,并未曾親眼見到。
而劉文秀,作為獻賊義子之一,在湖廣之地,可謂是鼎鼎大名!
此時,他就出現在眾人眼前,就如同第一次在動物園里看到老虎,眾人怎的還能坐定?
看著這群本就將要成為自己手中豬羊的官老爺們,劉文秀心中不由冷笑,只是,他目光掃過眾人一眼,很快便發現了人群正中,頭戴金盔,正在朝著自己微笑的年輕人。
劉文秀心中暮然一冷,慌忙跪地道:“敗軍之將劉文秀,見過齊國公!”
他可以視朱翊銘如無物,他也可以視朱常法如無物,甚至,他也可以視整個湖廣權貴如無物,因為,他的確有這個資本!
從崇禎初年,追隨義父張獻忠開始,十余年間,劉文秀幾乎縱橫大明四地,但朝廷,卻根本那他們沒有任何辦法,反倒是數不清的朝廷大員,被他們一一斬落馬下!
只是,面對劉如意…
劉如意此時也微笑著打量著眼前的劉文秀,只見他個頭很高,大概有一米八左右,身材勻稱,唇紅齒白,模樣清秀,雖然此時已是階下之囚,不過,一雙鷹眼之中,卻充滿了謙卑的靈動,倒真是人如其名,當真是個偏偏美男子!
劉文秀不敢正視劉如意的目光,謙卑的垂下了頭。
劉如意一笑,“劉將軍迷途知返,沒有造成不必要的后果,倒也算是美事一件!你請起吧!來,我為你介紹!這位便是襄王爺,還不快快對王爺行禮?”
劉文秀哪能不明白劉如意的意思,忙朝著朱翊銘深深一禮,“敗將劉文秀,見過王爺!”
朱翊銘笑著擺了擺手,想要說些什么,但話到嘴邊,卻又生生咽了回去。
劉如意看了朱翊銘一眼,心中不由又對朱翊銘高看了三分,笑道:“獻賊諸部,孫可望、李定國、劉文秀已經歸順,艾能奇戰死,如此,獻賊根基已斷,如意也總算能對皇上,對閣老交差了!”
劉如意一頓,掃視眾人一眼,轉頭對朱翊銘道:“王爺,獻賊的尸身,艾能奇的尸身,如意想由王爺派人押解進京,不過,對獻賊麾下其余幾將,如意想單獨處置,不知王爺意下如何?”
朱翊銘沒想到劉如意居然會將這天大的功績,分給自己一半,頓時不由大喜,他怎的還會理會劉如意此時在私下里的小手段,忙道:“齊國公不愧是人中龍鳳,小王多謝齊國公的厚愛!獻賊主力,本就是被齊國公所滅,具體事務,自然是要由齊國公您來決斷!本王沒有任何疑義!”
朱翊銘又轉又轉頭掃向眾人,“眾位可有疑義?”
笑話!
齊國公和襄王已經定了基調,身邊這些湖廣權貴,他們又不傻,哪里膽敢在這個時候跳出來說半個‘不’字?
“齊國公英明,王爺英明!”
“我等沒有任何疑義!”
頓時,眾人紛紛表明態度。
劉如意笑著對朱翊銘點了點頭,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如此,倒是兩全其美之局。
廳內氣氛瞬間緩和了下來。
劉如意看了劉文秀一眼,笑道:“劉將軍,既是如此,你先下去吧!對于李闖之事,本國公還想找你了解一些情況,恩,這樣吧!你把你了解的東西先寫下來,本國公抽空會看的!”
劉文秀哪里還能不明白劉如意的意思,慌忙大喜的磕頭道:“齊國公放心,小的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很快,劉文秀便被帶到了廳外。
這時,一個親兵卻是快步走進,對著劉如意的耳邊低聲耳語幾句。
劉如意面色微寒,不過,瞬間便恢復了原樣,他轉頭看了朱翊銘一眼,“王爺,有個人,不知您想不想見一下?”
朱翊銘一怔,但看著劉如意的神色不似作偽,便點了點頭,“小王愿聽齊國公決斷!”
劉如意點了點頭,一擺手,“帶進來!”
“是!”
片刻,監軍僉事張克儉,被五花大綁、猶如粽子一般,帶到了廳內。
“王爺,救命啊!下官,下官沒有犯事啊!為何,為何要這般對待下官啊!”張克儉見到朱翊銘,仿似抓到了救命稻草,鼻涕眼淚一大把,拼命磕頭不止。
“齊國公,這,這是…”張克儉與朱翊銘有舊,眼見這般,朱翊銘忙詢問似的看向了劉如意。
劉如意微微冷笑,“王爺,諸位大人,閣老入川后,這張克儉,便是襄陽城內最高軍事上官。可此時,獻賊率軍攻入襄陽城,你們知道,我麾下的弟兄們,是在哪里碰到咱們的監軍大人么?”
聽劉如意這么說,眾人臉色不由都是微變,忙仔細等待著劉如意的下文。
劉如意卻擺手示意身邊親兵,“你來告訴諸位大人,你們是在哪里碰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