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南城,邀月樓。
在后院的‘天’字號精致雅間內,十余個俏麗的小婢進進出出,桌子上已經擺上了十幾道精美的菜肴!
“田爺,曹大人,您二位先請!”方公子站在門口,笑著對二人邀請道。
“哎!方公子這是哪話!田某跟曹大人不過是跟著你沾了點余光,這首座定然是給方公子才是!”田爺滿臉喜色道。
旁邊的山東漕運使曹熊也笑道:“此次全靠方公子,咱們才能獲得如此大勝!來,都是自家兄弟,何必如此見外!今夜定要喝個痛快!”
方公子看著曹熊使的眼色,微微一笑,便不再托讓,拉著兩人走進屋內,率先坐在首座上!
待到曹熊和田爺二人分別坐定左右,方公子拍了拍手,屏退左右,笑道:“此次奪得劉家錢莊,兩位都是出力甚多,方某都記在心里了!”
他說完,笑著從懷中掏出兩個錦盒,笑嘻嘻的推到了兩人眼前。
田爺還好一點,曹熊打開錦盒,身子卻是一個哆嗦,里面竟然有十萬兩!
前些時日,曹熊為邀月樓的頭牌憐兒姑娘贖了身,在大明湖畔購置了一座精致的宅院,花費不小,加之憐兒姑娘生活標準忒高,曹熊便是不吃不喝,怕是也難以應付,好在他的婆娘回了淮北娘家,否則,曹熊怕是真的要喝西北風了!
有了這筆銀子,不僅能補上他府里的虧空,便是養著憐兒姑娘也綽綽有余,曹熊不由心情大好!
他將錦盒小心翼翼的藏到懷里,率先端起酒杯,對著田爺和方公子示意一下,“圣人言,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來,咱們先滿飲此杯!”
三人笑著將杯中美酒飲盡,方公子又道:“如今,咱們在濟南城的初步目標已經達成!下一步,咱們當同心協力,好生經營才是!方某好不容易,才令人從哪些山西老西那里打探來消息!呵呵,只要打通了關節,咱們這里存下的鐵器和鹽貨,運到了關外,至少能翻上這個數!”
方公子說完,笑著伸出了一只拳頭,在兩人的眼前一晃!
這次不只是曹熊,便是田爺也長大了嘴巴,“乖乖,能有這么多?怪不得那些山西老西一個個富得流油,感情這比去搶,來錢都快啊!”
方公子端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看著兩人笑道:“這個世界上聰明人很多,有權的人也很多,但是聰明又有權的人卻不多!只要我方某說話,這天下還有什么事情是我辦不成的!”
“方公子本就是人中之龍!能結實方公子,曹某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啊!”曹熊大贊道。
他雖與方公子是姻親,但這層關系,便是在田爺面前,他兩人也從未透露過。
“方公子大才,我這粗人可是沒的比!來,喝酒,喝酒!”田爺也是大笑著贊道。
幾人推杯換盞,很快氣氛就熱鬧起來。
方公子剛想招幾個清官人來助興,卻見曹熊似是有話想說,便笑道:“曹大哥何事憂心?說出來,或許我和田爺能幫你!”
田爺喝的多了,一拍桌子道:“曹大人,曹大哥,你若看得起田某,有什么事兒,你只管說話!我定然盡心竭力!便是我做不到的,還有我的姐姐呢!”
曹熊苦笑,“方公子,田爺,這事兒倒不是我自己的事!我在想,咱們這一次是不是太過順利了!聽說官軍在河南打了勝仗,若是那小雜種沒死,回來了這邊,那,那咱們可該怎生是好啊?”
方公子還未說話,田爺卻已經不屑道:“曹大哥,也不怪我說你!你們這些讀書人,做事情就喜歡瞻前顧后,忒的不痛快!便是那小雜種回來又怎樣?人是我殺的,他還能咬我不成?”
“曹大人,此事你不必憂心!既然方某能做掉大的,小的又能算什么?”方公子霸氣道。
曹熊看著兩人自信滿滿,忙輕輕打了自己的臉一下,“哎!瞧我這臭脾氣!有兩位貴人在,那粗魯的兵頭又能成什么事兒?聽說方公子又從江南調過來幾個新鮮貨色,什么時候能讓曹某和田爺見識一下?”
方公子微微一笑,剛要開口招呼,卻看到門外一個親信快步走了進來,低聲在他耳邊耳語幾句!
方公子瞬間臉色一變,直勾勾的看著曹熊的眼睛,“曹大人,你說的話,不幸被言重了!那小雜種回來了!”
“這,這這姓左的也忒不地道了!他娘的,收了咱們的銀子,竟然不辦正事兒!”曹熊猛的站起身來,嘴里居然吐出了臟話,直讓方公子和田爺都是一愣!
這也沒辦法,計策是他曹熊想的,關系是他曹熊跑的,銀子也是他曹熊派人送的,這中間關節,全是由他一手完成!
方公子的秉性,田爺不了解,但他曹熊還能不了解么?
若是讓方公子知道,他給自己的五萬兩銀子,被自己貪下了四萬七千兩,就算自己是他的姐夫,他能放過自己么?
片刻,曹熊的冷汗都下來了,他腦子飛速旋轉,臉上卻還陪著笑意,好半天,他才道:“方公子,田爺,總是指望外力,難免有不如人意的時候!眼下,咱們一切就緒,若是被那小雜種攪了局,那可就得不償失了!依我看,咱們不如…”
曹熊做了個殺頭的動作!
方公子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剛要開口說話,卻聽到樓下一片噪雜,好像是自己的親隨正在慘叫,方公子忍不住大怒:“什么人在外面喧嘩?活膩了不成?”
這時,他的一個親隨快步跑了進來,“公子,不好了!那姓劉的,他,他殺來了!”
“什么?”方公子臉色一變,一把抓住這親隨的胸口的衣襟,“你他娘的再說一遍?”
還未待那親隨回話,方公子耳邊忽然飄過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方公子,聽說你們正在此飲酒,哎呀!小弟出征多日,好久都未嘗過美酒的滋味了!今天不請自來,方公子,您不會介意吧?”
劉如意隨手將方公子的一個親隨丟到了一旁,輕輕擦了擦手上的鮮血,笑嘻嘻的走進了雅間內。
“是你?”方公子臉色一沉,隨即忽然輕輕一笑,“劉兄弟,今天怎么有空來方某這小地方了?”
曹熊和田爺也趕忙站起身來,退到了方公子身后。
劉如意看了他一眼,并沒有正面回答,笑道:“哎呀,方公子!你這個門可是不好進啊!若不是小弟是武夫出身,今天怕是就要被方公子的隨從亂棍打死了啊!”
看到地上被打的血肉模糊,正在慘叫不止的幾個隨從,方公子表情沒有絲毫異樣,他從桌上提起酒壺,又端起一個酒杯,笑著斟滿了美酒,遞到劉如意手中,“劉兄弟,方某也是剛剛才得知消息!恭喜劉兄弟得勝歸來!”
“呵呵,方公子果然是痛快人!”
劉如意也不客套,接過酒杯一飲而盡,淡淡道:“哎!眼下,咱們大明可真是四處都不太平啊!小弟追隨左帥,剛剛平息了中原匪患,想不到,想不到啊!就在這濟南城里,竟然也出了逆賊!”
方公子嘴角無意識的抽動了一下,“劉兄弟,你這話是什么意思?方某怎么聽不明白?”
劉如意狠狠的將酒杯摔在地上,死死的盯著方公子的眼睛,一字一句問道:“方公子,我世伯身強體壯,年不過六十,卻突然暴斃!你,不覺得這事情很蹊蹺么?”
“哈哈哈!”方公子哈哈大笑,仿似聽到了這個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他自酌自飲了一杯美酒,“劉兄弟,這個世界上,每天死去的人,何止千萬?若是每一個人死去,都像你這樣,問到我方某頭上,那我方某還能過日子么?”
劉如意輕輕冷笑,突然對方公子身后的曹熊道:“曹大人,你說呢?”
“啊?”曹熊剛要開口說話,卻看到他的禁臠,風騷妖嬈的憐兒姑娘,正被幾個粗俗的軍漢提著,俏臉都是淚水,楚楚可憐的看著他,滿臉哀求之意!
劉如意笑著將她小嘴中塞著的破布取出,憐兒姑娘忍不住大聲痛哭道:“曹郎,曹郎,救我,救我啊!”
劉如意卻根本不理會她的反應,伸手輕輕摸了摸她滑嫩的臉蛋,轉頭對曹熊豎了個大拇指,笑道:“曹大人,您真是好眼光啊!哎呀,劉某只是個粗魯的軍漢,這般水靈的女子,還真的從未見過哩!對了,曹大人,你說,將這等尤物壓在身下,一定是分同凡響吧?”
“你,你究竟想要干什么?”曹熊的眼睛中就要噴出火來,若是眼神可以殺人,劉如意怕是早已經被他殺死了成千上百次!
“呵呵,干什么?”劉如意哈哈大笑,一把抓住憐兒姑娘的頭發,猛的將她的嬌軀拉到了自己身邊,憐兒姑娘痛的直高聲尖叫!
劉如意笑著將她攬在懷里,“曹大人,我是粗人,就是想嘗個鮮,您不介意吧?”
還未待他說話,劉如意又轉頭對身后的軍漢們大聲呼喝道:“弟兄們,這細皮嫩肉的小娘們,你們想不想嘗嘗?”
“想!想!”軍漢們紛紛放聲大呼!
曹熊哆哆嗦嗦,想要開口說話,卻根本說出來,咽喉處只是不斷的用力吞咽著唾沫!
方公子哪里還不明白曹熊已經到了極限,猛的一拍桌子,大喝道:“夠了!姓劉的,你到底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