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最重要的是有自知之明,量力而為!
若是明知道事情已經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疇,不可逆轉,卻仍要強行嘗試?這種人,說的好聽叫‘激進’,叫‘執著’,但若說的明白點,那就是犯傻,自尋死路!
華夏五千年的歷史長河之中,豪杰英才倍出,但又有幾人可以善始善終?
老祖宗已經說的很明白:‘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這個世界從來都不缺少人才,缺少的卻是像漢高祖劉邦、‘大耳賊’劉備、明太祖朱元璋這種懂得隱忍,可以‘一錘定音’之人!
‘花無百日好,人無百樣紅!’劉如意前世久經商海,沉浮數年,對這淺顯的道理自是明白的透徹!
只是,雖說心里已經早有了準備,但真正聽到這番話從左良玉的空中說出來,劉如意心中還是有些說不出的糾結郁悶!
費勁了這么大的力氣,死傷了這么多兄弟,到頭來,卻換來這樣一句話,‘功勞沒了?’任是誰,誰又能接受?
左良玉看著劉如意臉色由喜轉陰,嘴角邊卻露出了一絲難以察覺的微笑,他用力拍了拍劉如意的肩膀,語重心長道:“劉兄弟,此事,左某也覺得朝廷太不地道!那些閣老、大臣常年處在天聽,又怎能理解咱們這些征戰在第一線的兄弟們的辛苦?事已至此,劉兄弟還是要敞開胸懷,不要再為此糾結!畢竟,你還年輕啊!”
劉如意抬頭看著左良玉的眼睛,左良玉一臉沉痛,看向劉如意的目光中滿是關切!
“大帥,此事,卑職知曉了!多謝大帥提攜!”好半晌,劉如意艱難的吐出了幾個字!
“呵呵!”左良玉輕輕一笑,拉著劉如意走到一邊,提起一只酒壇子,為劉如意斟滿了一杯美酒,“來,劉兄弟!不想這些不痛快的!來,陪我喝幾杯!”
左良玉說完,端起大酒碗,對著劉如意示意一下,一仰脖子,喝了個干凈!
劉如意也不多話,同樣將碗中之酒喝了個干凈,翻過碗來,沒有一滴滴下!
左良玉滿意的點了點頭,笑道:“俗話說,酒品如人品!劉兄弟,你這酒品那是沒的說啊!哈哈!”
他看劉如意情緒低落,又笑道:“劉兄弟,這酒可是產自泰山腳下的青陽鎮,用純正的泰山泉水釀造!本是進貢皇家的貢品,左某還是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弄到這幾壇!來,再來一碗,嘗嘗咱們這地道的山東老酒!”
據傳說,早在上古時期,泰山腳下的山民,便已經開始用泰山泉水釀酒,幾百幾千年下來,他們形成了自己特殊的工藝,所釀之酒,清醇濃厚,剛烈無比,最適合痛痛快快的山東漢子!
劉如意端起酒碗仔細品嘗,果然味道十分清口,濃郁,醇香,辛辣中帶著一種說不出的甘甜,雖不如后世的茅臺甘冽,卻有著另一種純真,稠密,非常提神!
“果然是好酒!”劉如意忍不住贊道!
左良玉哈哈大笑,“人生一世,草木一春!磕磕絆絆的事情多了去了!來,咱們再飲一碗!”
五六碗美酒下肚,兩人已經都有了幾分醉意!
左良玉臉頰微紅,一雙丹鳳眼卻是分外明亮,他又端起酒碗喝了一小口,憤憤不平道:“劉兄弟,說實話,不只你不痛快!我左某心中這口惡氣也是難以下咽!這些年,弟兄們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才創造出如此良機,卻讓那些狗屁文人一句話,便瞬間化為烏有!劉兄弟,你說,對他們這幫人,咱們該怎么辦?”
劉如意心中‘咯噔’一下,心道:‘正題終于來了!’
依照劉如意眼下的品階,在左良玉面前根本排不上號,但既然如此殷勤的招待自己,除卻安撫,怕是還有什么別有用心的用意!
“大帥所言極是!在前面賣命的是咱們這些武人,在背后指手畫腳,沉迷享樂的卻是那些文臣,著實讓人心中難平啊!”劉如意低下頭,順從左良玉的意思回應道。
“呵呵!”左良玉不可置否的一笑,“是啊!都是爹生娘養的,咱們卻要為窮酸填命,想象就令人寒心啊!”
他盯著劉如意的眼睛,好久,忽然壓低了聲音道:“劉兄弟,若是左某說,可以重新歸還劉兄弟你原本的功績,你當如何?”
劉如意一愣,忙單膝跪地道:“大帥仁義,卑職愿為大帥效犬馬之勞!”
“好!好!”左良玉哈哈大笑,忙伸手將劉如意扶起,在劉如意耳邊低聲耳語起來…
走出左良玉的大帳,一陣微風襲來,劉如意猛的舒了一口長氣,抬手往背后一摸,身上衣襟早已經被冷汗濕的通透!
左良玉竟然想對張獻忠一眾人下手!
這?這…
不說熊文燦那一關過不去,便是真的尋到這種時機,依照張獻忠部將的戰力,真的能得手么?
想拿老子當槍使?這怎的能讓你如愿?
快速回到自己駐地,劉如意令小六兒帶著數十親兵牢牢守衛在外,自己則是在營帳中埋頭沉思!
剛才,在左良玉的大帳中,若是劉如意當時不肯應稱下來,怕是想走出那個營帳都難!只是,他為什么會尋得自己?難道就是因為自己本部擒的了賊首孫可望,他便以為自己戰力超群了么?
劉如意凝神靜氣,仔細思量著前世那些微薄的歷史知識!
依照后來歷史的發展,張獻忠顯然并沒有被左良玉做掉,而是順順利利的建立了大西王朝,直至清兵挺近中原!
張獻忠的流民軍余部,眼下還有五六萬人之巨,其中盡是些百戰老兵,戰力強勁,不說別人,崇禎皇帝會這樣輕易放棄這股軍力么?
可是,究竟該如何能摘掉自己,而又不引得左良玉反感呢?
雙方大軍原地休整了幾日,熊文燦特地從洛陽、開封、歸德府調來糧餉軍姿,以供大軍開銷!
這個時候,京城里的崇禎皇帝已經得知了這個消息,龍顏大悅,特令親信大太監王元化從京城趕來,處理流民軍安置事宜!
而在這個時候,熊文燦卻帶著張獻忠、陳洪范、李定國等數人,來到了劉如意的駐地門前!
“卑職濟南城南城守備劉如意,參見本兵大人!”熊文燦此時圣眷正濃,不可一世,劉如意率本部將官恭恭敬敬的對他磕頭行禮!
熊文燦今年約四十余歲,身材不高,有些清瘦,身著紫金蟒袍,腰束白玉帶,或許是常年居于上位,他的身上有一種讓人不敢正視的威嚴,貴氣逼人!
他看也不看劉如意一眼,對著一旁的陳洪范笑道:“可是這位小將,生擒了張老弟的義子,孫可望?”
陳洪范趕忙上前道:“正是如此!“
一旁的張獻忠趕忙上前,恭敬道:“一切還請本兵為卑職做主!”
熊文燦哈哈大笑,“張將軍肯迷途知返,為國效忠,本官自是應當為張將軍處理好這些雜事!”
說罷,他轉頭對劉如意道:“還不快去將孫可望將軍帶出來!難道讓諸位大人,在這里候著你一個小小的千總么?”
熊文燦此人,劉如意前世也聽說過,對他說不上好感,也說不上惡感,只覺他也算是明末一個悲情的讀書人罷了!
但此時,聽聞熊文燦如同指使狗一樣,指使自己,劉如意心中的火氣‘曾’的躥上了腦門子,他站起身來,攔在了熊文燦前方的去路上,冷冰冰道:“本兵這是什么意思?孫可望是我等兄弟花費了幾百條人命,才得以將他生擒,本兵說放就放了?這怕是不合規矩吧?”
熊文燦一愣,他實在是沒有想到,眼前一個小小的千總,也敢當面頂撞自己!他眉頭一皺,陰冷道:“你一個小小的千總知道什么?這是皇上的招安大計,誤了大事,你承受的起么?”
劉如意平生最受不了這種自以為是,對別人頤指氣使之人,雖然熊文燦貴為右都御使,兵部尚書,但讓劉如意平白將孫可望交出,這絕對不可能!
他一抱拳,冰冷道:“本兵說笑了!孫可望乃是卑職生俘,按照常理,理應押送京城,由皇上定奪!本兵,您管的太寬了吧?”
“小子,你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娃娃,也敢這般對本兵大人說話!”張獻忠也上前幫腔道!
劉如意卻看也不看他一眼,冷冰道:“獻賊逆子!這里是什么地方?有你說話的份兒么?”
“你!”張獻忠大怒,忍不住就想拔刀相向,但這畢竟是官軍大營,他雖并不是真心投降,卻也不敢再這里生事,求救般看向了一旁的熊文燦,“本兵,您看,這事情,可…”
熊文燦面子也有些掛不住了,他本不想親自來這里,但挨不過張獻忠的情面,誰知道,便是他親自前來,眼前這小小的千總竟如此不給他面子!
他看了眼前的劉如意一眼,意味深長道:“這位千戶,孫可望是你所抓不假,但此一時彼一時!張將軍已經歸降朝廷,他的義子,自然也成為了朝廷命官,這這般強行阻攔,究竟是何意?難道你想造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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