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不是說你不屑殺人,還說你要修煉什么心境,殺戮太多會壞了你修煉么?”陳道臨憤憤不平。
帕寧眉毛一揚,恨恨道:“你呢?你不也說大家各取所需,互不相侵犯嘛?”
兩人互相狠狠瞪了一眼,然后同時又狠狠的“呸”了一聲。
帕寧冷笑一聲,飛身就奔著陳道臨撲了上來,陳道臨眼神微微一變,卻忽然身子就朝著后面倒下去,然后就地一滾,咻的一下,整個人就在原地消失不見!
帕寧撲了個空,不由冷笑,喝道:“隱身術?”
他心中不屑,對于他這種高級武者來說,普通的隱身術魔法根本已經沒有任何意義。實力達到了高階的水準,自然已經可以輕松的鎖定對手的氣息,而普通的隱身術只不過是利用魔法的作用曲折光線,欺騙肉眼的一張把戲罷了。可對于高手來說,要捕捉到對方的位置,根本就不需要肉眼,只要氣機鎖定,就無所遁形。
帕寧冷笑一聲,可隨后他的臉色又是一變!
“咦?”
這個驕傲的天才年輕武者,一試之下,居然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捕捉到帕寧的氣息!這一驚可非同小可!要知道以他的實力,既然晉身為了高階武者,氣機方面的感官自然能是修煉到了十分敏銳,別說達令是一個孱弱的魔法師,縱然是一個實力強大的武者,也別想在他面前隱藏氣機!
可偏偏,帕寧此刻用心去感受,卻只覺得自己的精神感應之中一片空白,這個藏寶庫里。哪里有陳道臨的氣息存在?
帕寧并不知道的是,陳道臨用來逃匿的這一手本事,并不是羅蘭大陸了本土的魔法,也不是什么隱身術。
以陳道臨的精明,他當然很清楚,隱身術這種障眼法對付普通人自然是夠了,可要想對付帕寧這種高手,那是遠遠不夠看的。
所以他方才使的這一手,乃是貨真價實的道家玄門正宗法術。天朝沙文主義者老竇夢道士嫡傳的法術,五行微義之中的土行術。
陳道臨的土行術只修煉了三十六個時辰,算是將第二重修煉完畢,第二重修煉完畢之后,帶來的一個好處便是他可以借助重力磁場的作用來飛翔。但是飛翔的速度和距離都還十分有限。
而另外一個好處,便是可以有限的做到“土遁”。
第二重土行術練罷之后,陳道臨原本“空白透明屬性”里就已經成功的融合了土元素的屬性,有了這種融合的屬性,可以說陳道臨已經和全世界所有的“土元素”算是有了親戚關系。
簡單的來說,簡單的來說,在必要的時候。他可以暫時將自己的身體融入任何土元素之中,包括了墻壁,石板,磚頭…當然。因為他的土行術修煉并沒有達到很高深的境界,所以這種將自身和土元素融合的做法,也有著很大的限制,尤其是因為法力限制。他只能將這種融合狀態維持很短的時間。
雖然時間很短,但是陳道臨在平日里充分研究之后。發現這個法術還是很有用處的。
短時間內的融合,可以讓他做到很多事情了,比如…土遁!比如…穿墻術!
只不過這種法術,經過陳道臨的多次測試,他現在的土遁術大概只能做到以自己原來所在的位置為中心,鉆地遁出去最多十米左右。而且還要視地面的材質,如果是普通的土壤,或許距離可以拉的更遠一些。如果是密度很高的巖石,那么這個距離恐怕就要大大縮短。
帕寧心中一凜,雖驚卻不亂,先是彎腰將地上自己投擲的劍撿了起來,然后深吸了口氣,朗聲喝道:“達令,你別的本事倒也罷了,這逃命躲藏的本事,倒是真有點天賦。”
他盡量將自己的氣機釋放出去搜索,可是此刻陳道臨卻根本就不在這個藏寶室內:準確的說,陳道臨根本就是在藏寶室下,他的身子就隱藏在地板之下。
帕寧尋找不到,干脆就握緊長劍,然后深深吸了口氣,閉上眼睛原地站著不動,可是他卻將自己的氣機遍布整個藏寶室。帕寧雖然年輕,但是多年的修煉也使得他的耐心極好,這種小小的場面,斷然不會讓他就此焦躁。
他提劍垂首而立,面色沉靜如古井不波,只是側耳傾聽。
忽然,空氣之中傳來破空之聲,帕寧頓時眉頭一揚,卻并不睜眼,只是舉起劍來,對著來處,厲喝一聲,劍鋒劈出一道銀色的光刃去!
陳道臨的身影閃現在了一面金盤之后,龍牙劍指著帕寧,飛快一點,就有一連串火球射了過去。
帕寧斬來的的光刃直接將金盤劈成了兩半,余勢就切在了陳道臨的身上!陳道臨痛呼一聲,胸前衣衫破碎,身子頓時朝后跌了出去!他人在空中,口中就已經噴出一口鮮血來。
而那邊兒,帕寧面對一連串火球飛到眼前,神色不屑,冷笑一聲,長劍舉起來指指點點,只見銀光閃爍,那射過來的火球被他一一戳爆,化作漫天的火星散去,連一丁點火花都不曾濺到他的衣衫上。
陳道臨落地的時候,更是疼的幾乎喘不上氣,卻強行用意志力壓著痛苦,飛快的爬了起來,然后眼神里閃過一絲決絕,袖子里抖出一張魔法卷軸來狠狠撕開。
帕寧這才扭頭來冷冷瞧著陳道臨:“你逃命的本事不錯,可惜攻擊的本事太差勁。你居然會用這種程度的火球術來對付我,難道你以為這是小孩子過家家么?不過,挨了我一劍,你居然沒死,看來你還是有些門道的。”
陳道臨站在那兒,喘著粗氣,口角的血跡也不曾擦去。冷冷一笑。他手里撕掉的魔法卷軸很快就化作了一團白光。
這白光立刻就形成了一個半圓形的光罩,將他籠罩在了其中。
帕寧看了,眼神微微一動:“守護神魔法?”
“不錯,就是守護神魔法陣。”陳道臨疼的齜牙咧嘴,咳嗽了兩聲,恨恨道:“這是老子生平親手做的第一張魔法卷軸,一個中階的守護神法術,這種法術對于任何魔法攻擊是無效的,只能應對物理攻擊。對付武道系的敵人才有效。我原本只是拿著老師的遺物做來練手,沒想到今天居然真的用上了。”
“哼…一個守護神魔法陣而已。”帕寧搖頭,緩緩的一步步朝著陳道臨走了過來,冷笑道:“一個中階陣法,用不了一杯茶的時間。我就能將它打破!”
陳道臨胸口巨疼,疼的他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帕寧這種高階武者的斗氣,殺傷力何等厲害?
陳道臨之所以挨了一斬卻沒死,是因為他身前的一面金盤代他擋下了大部分的斗氣,而同時他早就給自己加持了一個專門用來加強肉身防御力量的“石膚術”。
也算是陳道臨的運氣好。他修煉的土行術有了小成,身體已經初步的融合了土行元素,而石膚術在魔法這種。也算是土系法術。
陳道臨的土元素之軀,施展這種土系的法術,威力就有著額外的加成。他的石膚術加持給自己,防御力比普通的石膚術更要強了兩倍都不止。
也就是靠著這種優勢。他挨了帕寧的劍氣,才沒有被當場把胸膛斬開。
只是此刻胸口劇痛,也不知道斷沒斷骨頭,而且衣衫之下濕噠噠的。一股腥氣,想來胸前應該是被斬出了一道傷口來。見血了。
陳道臨是用盡了全身的氣力才讓自己勉強站住沒有躺下,尤其是面對的對手還是帕寧——男人在面對自己情敵的時候,總是會盡量表現的格外硬氣一些。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陳道臨喘息著,勉強大聲笑了笑,雖然疼的直皺眉,他卻故意狠狠道:“帕寧,我好不懷疑你能打破這個魔法陣,我知道,一個純防御的魔法陣其實并沒有太大的實用效果,我也沒指望用一個魔法陣就能擋住你。我要的,只不過是拖延上一點點時間罷了。”
“拖延時間?”帕寧忽然心中一動,隱隱的生出了一股不妙的感覺:“拖延時間做什么?”
“當然是…要你的命啊!”陳道臨開心的大笑起來。
帕寧一愣,隨即冷笑一聲,抬起手里的劍指著陳道臨:“好大的口氣,那你就看著我打破你這烏龜殼,需要用幾劍…咦?!”
帕寧一句話說到最后,原本信心滿滿,可話還沒說完,陡然臉色劇變!他霍然盯著自己持劍的右手!
帕寧握著劍柄的右手,原本修長有力的五根手指,已經不知道什么,手指已經變成了如巖石一般,整只手掌都變成了一只石手,肌膚堅硬而粗糙,還布滿了細細的龜裂紋路…
更讓帕寧震驚的是,這石化的部分,已經蔓延到了他的手腕之上!
他迅速一把將自己的右臂的袖子扯下一截來,只見石化的部分已經不知道什么時候悄悄的蔓延到了他的小臂之上!他的肌膚在一點一點的變得堅硬,粗糙,冰冷…
而且這蔓延的趨勢并沒有停止的樣子,還在一點一點,一分一分的往上擴張!
帕寧心中一沉,他立刻運氣了斗氣,可讓帕寧吃驚的是,他的斗氣一旦傳達到小臂上,立刻就被阻塞住了,仿佛小臂之下的血肉已經徹底不為自己所有!
更讓帕寧心驚的是,這等厲害的石化術,他居然不知道自己是何時著的道!
“你干的?!”帕寧再也無法保持鎮定了,他失聲大喝道:“混蛋,你居然用詭計偷襲我!!”
“你說這話不覺得…咳咳…咳咳…不覺得自己太天真幼稚么?”陳道臨用力咳嗽著,嘴角不停的涌出血沫,卻依然勉強笑著:“我們是在性命相拼啊,這種時候,不管我用什么辦法,只要能把你打趴下,就是好辦法。帕寧啊帕寧。你不是一向都信奉弱肉強食,誰的拳頭大誰就有道理么?現在我能讓你中招,那就是我的本事,你有什么好不服的?”
帕寧神色一震,臉色陰沉,他略一思索,然后忽然恨恨道:“我明白了!你…”
他飛快的將手里的長劍恨恨的扔在了地上,喝道:“你是在我的劍上動了手腳!”
“哈哈…咳咳咳…哈哈…”陳道臨瘋狂的大笑:“不錯不錯…咳咳,反應的還不算慢!你用劍扔過來想射死我。我方才躲避的時候,就地滾在地上的時候,就已經將一張魔法卷軸偷偷的撕掉,魔法下在了你的劍上。”
“你…你這是什么魔法?為什么我居然不曾察覺?”帕寧的聲音終于出現了一絲焦慮。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陳道臨冷笑。
他現在修煉的五行微義,唯一修煉有小成的便是土行術。有了身體有了土元素的屬性,在東海的一個多月時間里,他發現自己在施展所有的土系魔法的時候,都會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驚喜效果,原本普通的土系法術,在自己的手里施展出來,都會出現許多叫人意外的變化。
比如這個石化術。陳道臨施展起來,就可以讓這個法術掩去一般魔法會出現的魔法光芒和魔力的波動,使得這個魔法施展起來的時候,尤其是用在偷襲的時候。就大大的占了便宜。
不過這種作用也不是對每個人都有用的。陳道臨畢竟無法徹底掩去魔法施展的時候魔力波動,所以這種法子用來偷襲魔法師是很難做到的,因為魔法師對魔力的波動是最最敏感的…但是用來對付帕寧這種武者,卻是最適合不過的。
而且。一般的石化術,中招的人立刻就會感覺到皮膚瘙癢和劇痛。
但陳道臨這個黑心的家伙。卻更是給這個魔法“加了一點料”。
麻藥!
準確的說,是醫用嗎啡。
在穿越來之前的準備階段,陳道臨就準備了許多常備的藥物。
他可根本不管什么魔法里夾麻藥這種事情是不是壞了魔法師的規矩——反正對于達令哥來說,他是從來不知道節操為何物的。
“…你偷偷在我的劍上下了魔法,然后你藏起來,再故意現身,用那種虛弱的火球來攻擊我,其實是為了吸引我的注意力,叫我無暇分心!你拼著挨我一劍來佯攻,就是想讓我在不知不覺中了你的法術!”帕寧恨恨道:“我真是小瞧了你,達令,你居然還有這樣果決狠厲的心思!”
“不敢…咳咳…”陳道臨忍不住張口,又是哇的一聲吐了口血出來,他臉色蒼白如紙,然后從懷里的皮袋摸了摸,摸出一粒自己配置好的傷藥來吞了下去——自從之前經歷過海上的事情之后,在東海總督府的一個月里,他早就在自己的魔法皮袋里儲存了許多自己親手配置了魔法藥劑。
帕寧瞧著陳道臨吞藥,冷冷道:“你挨了我一劍,咳血不止,傷的應該是心肺!哼,我的斗氣入身,哪里是這么容易化解的!達令,就算你吃藥也不過是緩解一時,沒有人幫你化解斗氣的話,你有七成的可能會活活咳血而死!就算你運氣好能得不死,后半輩子也要帶著這個病根!”
陳道臨毫不示弱,冷冷還擊道:“哪有如何?咳嗽而已,只要咳不死人就好。倒是你,帕寧先生,我的石化術可不是你這種武者能自己驅除的!現在石化的部分還在蔓延,最多一時三刻就會蔓延到你的肩膀…一過了肩膀,涉及到內臟的話,那就神仙難救你了!現在這里可就我這么一個魔法師!”
“哈哈哈哈!”帕寧大笑道:“這里可是羅林城堡,羅林家自然也有魔法顧問。我可以先忍忍不殺你,先出去找羅林家的人求救,等我解除了石化術,再殺你不遲!你這種對手,只要我小心不中你的詭計,殺你這種家伙,易如反掌!”
“什么易如反掌…哼。”陳道臨目光閃動,冷冷笑道:“羅林家的魔法師顧問?哈哈!你想找他求救的話,恐怕是沒指望了。那位巴蒂亞法師昨晚已經死掉了!想要驅除我的法術,你至少要找到一個法力比我高兩級的法師才能辦到。現在我可以保證,在羅林城堡方圓三百里內,我是唯一的一個魔法師!”
說到這里。陳道臨的語氣越發的充滿了惡意,猛烈的咳嗽了幾聲后,才又喘著氣道:“當然了…想不死,倒也不是沒辦法。你若是有壯士斷腕的決心,現在趁著石化的部位還沒過手肘,把手掌自己切下來就好…只不過呢,你帕寧先生玉樹臨風飄逸瀟灑,若是忽然少了半截手臂,成了獨臂劍客。恐怕就不那么美好了,哈哈哈哈…”
陳道臨說的惡毒,帕寧聽了,心中卻根本無暇憤怒,只是深深的驚懼!
帕寧是武者。其實對于他本心來說,對于自己的外貌倒并不是太過在意,什么呢玉樹臨風的,帕寧也可以不管。
但他是練劍的!而且練的是右手!十多年的寒暑苦功,大半都耗費在了自己的右手上。若是現在他為了保命將自己的右手割下來,那么就等于是自毀武功!自己苦練多年才練到如今這樣的境界,若是廢了一只手。而且還是拿劍的右手,那么將來,自己還有什么希望去攀登那傳說之中的圣階高峰?!
要想讓他砍去右手,那是萬萬不能。他寧愿死!
陳道臨看著帕寧臉上的神色變化,先是驚懼,然后是猶豫,最后閃過一絲決然…
陳道臨心中暗暗嘆了口氣。不禁有些失望——他知道,帕寧是寧死不肯斷手。
(這家伙看來不容易上當啊!)
他當然是忽悠帕寧的。這點毫無疑問。
以陳道臨的本事,石化術自然是能用的出來,但是畢竟他只是低階法師,石化術在他手里有威力加成,可再怎么加成,也依然是低階的法術。
陳道臨弄出來的這個石化術,最多只能讓帕寧的手臂石化到手肘的部位,就不會再繼續蔓延了。
而且,這種石化效果也是有時間效用的,最多再過上個把時辰,帕寧的手臂就會慢慢的恢復正常——當然了,手臂疼痛幾天是免不了的。
陳道臨方才所想,如果能利用這個機會,騙這個家伙自斷手臂,那樂子可就大了。
很可惜,這家伙居然不上當啊。
帕寧果然不愧是年輕一代之中公認的天才佼佼者,年紀輕輕就能成為高階武者,心志也是無比堅定,方才雖然有些失了分寸,可很快就鎮定了下來。
“誰說沒有魔法師…你不就是魔法師么!”帕寧狠狠的握緊了自己的左拳,盯著陳道臨的眼睛,他的目光鋒利如刀!緩緩道:“你下的魔法,想必你一定有法子解除掉…我打破你的烏龜殼防御陣,你若是不給我解了法術,我們便同歸于盡就是!”
說完,帕寧邁步上前,舉起左拳來,拳頭上爆發出一團銀色的斗氣光芒,然后轟的一聲,就狠狠的轟在了守護神魔法陣的魔法防御光罩之上!
隨著這一聲轟鳴,這個中階的魔法陣,居然被打的瞬間光芒一黯,仿佛幾乎就要當場崩潰!
帕寧深深吸了口氣,他的眼睛里陡然爆發出了萬丈光芒來,吐氣,再出一拳!
轟!!
這一擊,陳道臨幾乎可以清晰的聽見了魔法陣的結界發出了一陣幾乎要崩潰的魔力混亂波動。
沒想到這個高階武士發起瘋來居然如此瘋狂,只不過兩拳,一個中階防御魔法幾乎就要瀕臨破碎!
陳道臨可以確定,這家伙的第三拳,就足以打穿這結界了!
帕寧再次吸氣,他的那張英俊的臉龐,忽然漲的赤紅,就仿佛全身血液都集中到了他的臉上一般,就連一雙眼珠,此刻都幾乎要滴出血來一樣!
隨后,他的第三拳就要砸下…
陳道臨心中嘆了口氣,終于無計可施。
在對方絕對的實力優勢之下,自己縱然詭計百出,也終究無法奈何對方。
想到這里,他低頭等死…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眼睛忽然一亮,然后猛然看見了一件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