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血光襲來的太快,快到連霍然都來不及反應。本只是想生擒桑天陽,此時桑天陽的神魂卻是被那血光給徹底擊碎,他的大手壓蓋而下,卻只抓起一把金色光點。
霍然猛地望向一處星空,眉心紫光泛泛,捕捉到百里開外一道模糊不清的血色身影。
“血主?”
雖只是看到一抹血色的身影,霍然已經確定那人定是血主無疑。此時的他一陣后怕,那滅絕了桑天陽神魂的血色匹練太強了,也虧得是針對桑天陽的神魂,而非針對他,否則以他現在的情況,被血色匹練掃中的話即使不死,也得丟半條命!
“太子…死了?”
桑天陽的神魂被擊碎,天庭眾人膛目結舌,一個個都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上百萬人群當即混亂起來,躁動不安。
如果只是一個普通的圣王死了,那他們的眼睛眨都不會眨一下,可桑天陽是誰?那是金烏族太子、新晉大帝的親子、未來的天庭之主!他身份極為特殊,而今一死,已成大帝的金烏皇會如何?恐怕無論是在場的人族,還是天庭眾將,都免不了血流成河。
人族是主兇,此地的天庭眾將則是護衛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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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然,你好大的膽子,居然連大帝之子都敢殺!”
“殺人者償命,等金烏大帝御駕親臨時,你當著他老人家的面自裁吧!”
一眾天庭之兵將紛語不迭,叱聲要霍然自裁。實際上,他們更希望由自己等人擒下霍然,以向金烏大帝請罪,屆時雖然依舊免不了責罰,或可留得一命下來。只是人族那邊的張真玄還在,他們根本就不敢動。
“公平對決,戰前已言明不死不休,現在憑什么怪罪霍然?”
“殺的好,霍然不愧為人族大帝使者!”
“天庭的走狗們,廢話不要說了,直接開戰!”
人族及同盟們一個個磨刀霍霍,豪情萬丈,只待有人一聲令下,勢必傾巢出動,與對面的天庭眾人展開一場殺伐。霍然把桑天陽殺了,他們自是興奮不已,只是蒙修戚在內的幾位知情人卻是苦笑不迭,暗道霍然這次是真的闖大禍了,而且整個鈞天界的人族恐怕都要被殃及。
‘始作俑者’霍然雙眸中嵌滿無奈之色,適才血主突施暗手,在他來不及反應的那一剎滅了桑天陽的神魂時,由于被他的身體擋住一角,導致幾乎沒有人看到那真正令桑天陽致命的血色匹練,即使看到了,眾人也只會以為會是他打出來的。
血主犯下的惡,卻是要他來承擔后果,這讓他心中有大怒,體內唰的一聲沖出玄黃寶塔和射日神弓。他頭頂玄黃寶塔,左手持著赤色大弓,一身殺伐之氣直沖霄漢,冷冷的看著天庭眾人,道:“殺便殺了,還待如何?想向金烏皇請罪的盡管上前,我霍然一并接下!”
說吧,他抬了抬黑曜魔金槍,揮手擲向蚩無敵。現在局勢混亂的緊,指不定什么時候就會發生亂戰,蚩無敵沒有兵刃是不行的。
黑曜魔金槍化作一抹烏光,破開層層殘留在星空中的道則,直射蚩無敵而去。
就在此時,一道高亢尖銳的啾鳴聲傳徹整個星空,這聲音中帶有大氣機、大神通,且夾雜著大怒。其聲襲過之處,時空都好似定住了,不管是人族眾人,還是天庭諸將,一個個都維持著一個表情,就連那飛射而出的黑曜魔金槍,也靜止不動,一切顯得怪異無比。
咔嚓一聲,張真玄留存在此地的軀殼上出現了一條條裂縫,與此同時,桑天陽的神魂崩散處,一簇簇金色光點奇跡般的匯聚起來,竟重新凝聚成桑天陽的模樣。
金色小人的臉上還殘留著一抹驚懼之色,那是桑天陽臨死前的表情!周圍 百萬人眾的時間好似靜止,而他一人的時間卻像是倒退了一般,扭轉到被血光擊中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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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異響過后,這片星空的秩序恢復了正常,唰地一聲,黑曜魔金槍繼續射向蚩無敵,原本它的前方并無一物,只是此時桑天陽的神魂不知何故重新聚起,正立在它的前方!
“小心!”
沒有人知道桑天陽的神魂明明已經碎了,此時為何又突然出現,不過黑曜魔金槍對準了它,他們還是不由自主的驚呼出聲。
或許是由于剛剛重聚神魂的緣故,桑天陽還處于懵懂的狀態,即使聽到了眾人的呼喝聲,依舊沒能反應過來,只聽到‘噗哧’一聲,黑曜魔金槍直直的洞穿了這具重聚起來不過瞬息功夫的神魂,令其再次崩碎,死的不能再死。
蚩無敵伸手接住了黑曜魔金槍,撓了撓后腦勺,一臉怪異。何止是他,蒙修戚、任無良、楊戩、哪吒…包裹霍然在內的所有人都是不明所以。怎么剛才明明已經死了的桑天陽又活了過來,可復生還不到一息的功夫,又誤打誤撞的撞上了黑曜魔金槍?
難道他的運氣真就差到這個地步…
“這難道就是命嗎?”提著射日神弓的霍然輕聲呢喃,自己壓根就沒打算殺桑天陽,結果血主瞞天過海的殺了桑天陽,再將之嫁禍給自己;以為桑天陽已死,不再需要黑曜魔金槍時,將魔槍還給蚩無敵,哪想桑天陽復活了,而且還是復活在黑曜魔金槍的槍頭上,這不是壽星公上吊——找死嗎?
“霍然,你好毒的算計啊!居然連太子復活的時刻都算好了!”
金烏族的一位大圣陰惻惻的說道,在他認為,霍然定是事先知道桑天陽要復活,所以他才擲出黑曜魔金槍,魔槍一出,便正巧穿透了復活后的桑天陽的神魂!
不知不覺間,霍然再次稀里糊涂的就背上了一個黑鍋,而且與前一次不同,前一次他還知道主兇是誰,這一次就連他自己都懷疑是不是自己真的是桑天陽的命中克星,不然何以自己隨便擲出黑曜魔金槍,都能誤打誤撞的滅了這個 之不盡的陰陽二氣,以抵御浩大可怖的帝威。
這正是沐家的帝器太清圖!
“前輩?”
霍然愣了愣,才發現將自己從陸壓身邊拉回來的是張真玄。此時的張真玄早已沒有了先前那般云淡風輕,他全身都在淌血,氣息紊亂,呼吸不暢,任誰都猜得到他此時定然受了不輕的傷。
張真玄擺了擺手,凝眸望向那巨大的太陽,高聲道:“小輩之間的生死之戰,要怪只能怪桑天陽時運不濟,命該如此!”
嘩啦啦!
金光內斂,太陽消失,留在原地的卻是一六旬金袍老者。他眸子間滿是殺氣,體內一股股可怕的氣息散發而出,與太清圖垂落下的陰陽母氣相爭。
“參見大帝!”
一眾天庭之人眼見金烏大帝親臨,當即跪拜下來,心中忐忑不安。
“要爾等何用?”
陸壓冷哼一聲,隨手對著天庭這邊一揮,只見無 十萬高手盡歿…在場眾人除了張真玄之外,皆是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為大帝的強大而懼。
“大帝饒命!大帝饒命!”
剩余的五十萬人連頭都不敢抬起來,只一顧的拼命磕頭,祈求陸壓的原諒。
陸壓面色一變,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如何,竟噗哧一聲張口吐出一灘帝血,星空沾染上帝血,好似遇到了最為可怕的攻擊,一寸寸崩碎開來。他一把擦去嘴角血漬,轉首惡狠狠的看向被張真玄護在身旁的霍然,向前踏出一步,當即有足矣撕裂大圣的強大罡風席卷而出。
“陸壓,我已經說過,天命不可改,即使你身為大帝亦不可能逆轉!”
眼見陸壓逼近,張真玄也向前踏出一步,擋在霍然的身前,與此同時,人族眾人頭頂的太清圖上陰陽二氣暴漲,好似沖上了九重天一般。
轟…咔哧!
穹頂雷聲陣陣,烏云滾滾,一股壓抑的氣息席卷八荒,壓得每個人都喘不過氣來。
正值此時,鈞天界方向射來一道烏光,立在張真玄身畔,光華內斂后,化作一黑壺,其上魔紋密布,詭異而可怖。
“你若敢動,我便拼了這條殘命,也要帶你一同赴死!”隨后,鈞天界那邊傳來一道洪音,內中夾雜著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