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天陽半瞇著眼,仔細打量了一番紫甲女子。鵝蛋臉,丹鳳眼,瓊鼻挺翹,檀口緊閉,這是一個給人冷艷感覺的女子,第一眼看上去就讓人如墮冰窟,但不得不說其姿絕世,尤其是此時俏臉生霜,更添一番韻味。
“金烏皇沒有教你不能這般打量人嗎?”見桑天陽用一種侵略性的目光打量自己,紫甲女子那本就冷艷的俏臉更添一絲慍色,冷哼道:“蠻夷終究是蠻夷,即使化作一副人身依然改變不了本性!”
“哈哈哈!”
被紫甲冷艷女子冷嘲熱諷的桑天陽非但不怒,反而爽朗的大笑起來。笑罷,他略微闔首,道:“想來你就是無雙國第一人,同時也是近古時代第一帝沐太清的后人沐清靈了吧,果然名不虛傳,本太子第一眼就喜歡上了你這副妙皮囊!”
桑天陽一句話說出,立刻引得無雙國之人大怒。沐清靈不光是無雙國第一人,更是無雙國數百萬將士心目中的女神,不可容忍玷污的女神!桑天陽若說喜歡她人便算了,畢竟在第八號戰場之中,喜歡她的人數不勝數,可那桑天陽偏偏說喜歡的是她的那幅皮囊!
“放肆,膽敢對沐仙子無禮!”
“如仙子所言一般無二,蠻夷終究是蠻夷!”
“此乃我人族戰場,一個神魔來此作甚?!”
群雄罵雖罵,卻沒有一個敢出城,畢竟有了狄威這個前車之鑒,他們想要出城還得掂量掂量自己的斤兩。
沐清靈秀眉微蹙,鳳眸中滿是殺意,冷言道:“可惜我不喜歡你這副臭皮囊。”
感受到沐清靈散發出近乎實質的殺氣,桑天陽聳聳肩不置可否,道:“你容貌傾世,氣質絕然,更身具太清大帝之血脈,堪稱天之驕女。縱觀九界中萬族的青年才俊,能與你相配的也唯有本太子了,所以不管你喜不喜歡我這副臭皮囊,你都是我的。”
原本為沐清靈所不忿的諸雄在聽到桑天陽這句話時,齊齊苦笑。桑天陽說的很對,以沐清靈的條件,的確可以稱之為天之驕女,能配得上她的別說鈞天界星域了,就是整個九界當中都屈指可數,而身為金烏族太子的桑天陽絕對是最為理想的一個。
至于他們嘛…差得太遠了,這不是他們妄自菲薄,而是事實如此,拋開背景不說,單論修為天賦,一招敗狄威的桑天陽就足矣壓得他們喘不過氣來。
“你桑天陽固然優秀,身為金烏族的太子不說,一身修為也在九界年輕一輩中不說首屈一指也差不多了。”沐清靈收起慍色,面無表情道:“然而那只是表面現象,多少少年俊雄蟄伏淺淵,只待時機一到便騰空化龍?據我說知就有那么一個人足矣壓蓋你,若非十年前…”
沐清靈沒有說下,只是心頭卻浮起一道身影。十年了,那一劫他渡過了嗎?而今是生是死?若是渡過了,以他的天賦,經過十年沉淀一定是可以將桑天陽壓下的吧?
“世間有這么一個人嗎?”桑天陽滿臉笑意,顯然是不相信九界當中還有哪個年輕強者可以壓過自己。
他有大自信,甚至可以說是自負,身負金烏族最為純凈血脈的他,修煉的功法是宇宙最強,修煉的秘術也是宇宙最強,此三者加起來,讓他在神魔試練場中除了有限幾個人可以稍微匹敵之外,幾乎可以橫掃,不然也不會跨越神魔試練場的桎梏,來到人族戰場了。
“我就是!”
沐清靈冷哼一聲,看不慣桑天陽那不可一世的樣子,當即就要出手教訓。然而還不待她打出法道,一股浩大的溫和之力從天而降,化解了她體內蠢蠢欲動的法力。
柔光閃逝間,一位鶴發童顏的紅袍老者突兀的出現在沐清靈身側。紅袍老者先是看了一眼桑天陽身后的空間,而后轉首對著秀眉緊蹙的沐清靈說道:“清靈,你現在不適合出手。”
“為…”沐清靈不解,剛想問為什么,卻見紅袍老者以眼神示意,當即將心頭疑惑壓下,閉口不語。
見沐清靈沒有忤逆自己的意思,紅袍老者笑了笑,隨后對著桑天陽身后說道:“老夫都現身了,金烏族的道友就不必隱匿身形了吧?”
老者話音剛落,桑天陽身后三丈外的空間泛起一陣漣漪,而后一金發中年從空間中躍出,一對虎目掃了紅袍老者一眼后,也不言語,徑直站在了桑天陽的身后。
紅袍老者笑了笑,而后轉首對著城墻上一眾不明所以的將士說道:“你們退下吧。”
“呃…”
諸雄愕然,不知道本國國主為什么這么說。不過見到桑天陽并不是一人來,而是帶了一位深不可測的高手時,他們嘆了一口氣,猜測接下來可能會發生一些不是他們這種層次的人所能接觸的事,遂無奈而退。
待得無雙國的將士盡皆退到城內后,紅袍老者對著桑天陽說道:“金烏太子不在神魔試練場,為何來我人族戰場?”
紅袍老者是無雙國國主,也是人族戰場的裁定者之一,修為必然高深莫測,對面這等前輩高人,桑天陽并未露出絲毫怯意,他淡定從容,不卑不亢道:“晚輩自然是來人族戰場與諸多人族年輕強者切磋交流的,想來人族前輩不會這么不諳事理吧?”
“哼!”紅袍老者還未說話,沐清靈先開口,冷言道:“你口中的切磋交流就是先斬了大金國六位上將軍,又來斬我無雙國上將軍的嗎?”
先前她之所以不在無雙國,導致狄威被斬,就是因為接到了盟國大金國的求援,言稱金烏太子出世,在大金國連斬六位上將軍。沒想到的是,等她趕過去的時候,桑天陽卻來到了無雙國,她當即飛速趕回無雙國,可惜的是終究是晚了一步,讓得狄威身死。
此時聽到桑天陽竟然說只是來人族戰場與人族年輕強者切磋交流,她怎能不怒?
“那是他們技不如人。”被沐清靈這般責問,桑天陽淡然一笑道:“而且本太子也給了他們機會,他們可以一起上,可惜的是他們對自己太自信了。”
沐清靈剛想反駁,卻被紅袍老者攔下,“太子已經斬了我人族七位俊杰,應該退出人族戰場了。”
身為人族戰場裁定者之一的紅袍老者下了逐客令,他不敢想象如果任桑天陽繼續留在戰場的話,第八號戰場會成為什么樣,屆時恐怕第八號戰場將沒有一個人能進入修羅界,登上帝路。
“我族太子沒有遇到敵手,怎能就此退走?”桑天陽身后的金發中年面無表情的說道,他雙目緊緊盯著紅袍老者,眼中有戰火在燃燒。
他的意思很明顯,年輕一輩中桑天陽可以迎戰,且不管來多少人,但你們這些前輩則不能動,否則我必戰!
紅袍老者活了不知多少年,如何不明白其中深意?他笑了笑,看著金發中年說道:“道友修為超絕,老朽自是不敵,不過這片戰場并非只有老朽一位裁定者。老朽雖敵不過道友,但撐到其他裁定者到來還是不成問題的…”他頓了頓,面上笑意更甚,繼續道:“所以老朽還是勸二位見好就收,就此離去,以免傷了兩族之情。”
兩族之情?一旁的沐清靈斜眼瞥了瞥身側這‘道貌岸然’的老人,心里鄙夷不迭。世人誰不知金烏族一直就是主張滅了人族的,而人族若是不想覆滅的話,就只有一戰,這樣一來兩族哪還有什么情?就算有,那也是仇情!
當然,這話是不能說出來的,即使桑天陽和金發中年都心知肚明。
桑天陽不說話,金發中年也不說話,沐清靈則在心底鄙夷這三人,至于紅袍老者,他像是一個事外人般,就那么笑看著桑天陽兩人。
經過短暫的權衡利弊之后,金發中年對著桑天陽搖搖頭。他自信可以壓制紅袍老者,但正如紅袍老者所說一般,這片戰場并不只有一個裁定者,若是其余裁定者全來的話,即使他再強也是擋不住的。
得到金發中年的示意,桑天陽先是眉頭一皺,而后重新露出笑容,對著紅袍老者說道:“晚輩也不愿破壞兩族之情,既然如此,晚輩就此告退,不過…”他頓了頓,轉頭望向面如霜的沐清靈,道:“沐小姐,本太子先前的話可是認真的,這便去鈞天界拜訪沐家,哈哈哈…”
在桑天陽的一片狂笑聲中,金烏族二人沒入虛空消失不見。
“轟隆隆!”
沐清靈揮掌而出,狂暴的法則之力如浪般拍擊在虛空之中,崩裂了空間,卻未能打中早已消失的二人。收掌而立的她嬌軀顫抖,忍受不了桑天陽那近乎挑釁的話語。
“清靈你變了。”
見沐清靈這般模樣,紅袍老者搖頭一嘆,想到近十年來沐清靈的變化,他又是一嘆,說道:“跟我來皇宮吧,我有事跟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