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漠不同于中州、南疆、東域、北原,嚴格來說,天下五個方位都是不同的。比如說南疆,宛如遠古時期,蒼茫的原始森林;北原,一望無際的冰雪世界…
而西漠,則是處處透露這一股子荒涼,沙土、巖石遍布,植被極度缺乏,這樣也導致西漠很干燥。但如果說最美的城池在哪,那一定是在西漠,因為但凡西漠的城池,都是一片綠地,宛如沙漠里的一灣綠洲。
天下九城中的揚州城,被譽為天下最美的城池不是徒有虛名,整個城池都是建立在綠地之上,遍地生機,城內甚至都沒有鋪設地板,完全是一片草地。
踩在柔軟的草地上,霍然的心卻不能柔軟,反而愈加的堅定和小心。正如蚩槐猜測的一般,他剛在揚州城現身,便引起了巨大的轟動,不管是年老的、年少的,男的、女,全都駐足對他指指點點。
“這不是霍然嘛,他怎么來西漠了?”
“先前赫連家的少爺就已經言明霍然和赫連家不死不休,他現在來估計是找死的吧。”
“這不一定,至尊親自已言明要保他二十年,在這段時間里不準有前輩對其出手,有至尊在,赫連家也不敢動手。”
“赫連家即使不出動前輩名宿難道就動不了他了嗎?赫連紅星為當代年輕至尊,傳言體內血脈返祖,被譽為星耀神體,他一旦出手,霍然又怎么可能有活路?”
“赫連紅星不是被魔神后人蚩無敵纏住了嘛,哪里有空對霍然出手。”
面對一眾人或指點或議論,霍然可以做到無動于衷,但身邊任無良就做不到了。終于,再也忍受不了這些人不懷好意的目光,任無良拍拍霍然的肩膀,無奈道:“道爺不能再跟著你了,搞不好下一刻就蹦出一個年輕一輩的至尊出來,小子你自求多福吧!”言罷,立刻腳底抹油,很沒義氣的溜了。
‘目送’任無良消失在人群之中,霍然不禁莞爾一笑,心里巴不得那個瘟神早點走的他自然不會去挽留,難不成還真跟那貨去尋什么勞什子大機緣?
自動無視眾人的指指點點和紛紛議論,霍然徑直向前走。可沒走幾步,就被一伙人給攔住。
這些人長相不一,有男有女,唯一相同的是,他們都身具一種很接近的氣息,而其中為首的,便是歸伏夷。
“沒想到這么快又見面了。”歸伏夷身材修長挺拔,一頭濃密黑發肆意散在胸前背后,渾身上下有一種莫名的強大氣機,讓人敬而畏之。此時他懷抱妖艷俏佳人,在看到霍然時,并未有何怒氣,反而笑著打了一聲招呼。
這是個很可怕的人,并不是他修為高絕,或者說天賦異稟,而是這個人本身就很可怕,有一種王者的氣度。霍然也稍微有些詫異,不過還是笑著說道:“的確,勉強算是冤家路窄吧。”
在霍然說完這句話后,那幾人都露出一絲疑惑,還有憤怒,只不過顯然他們的地位在歸伏夷之下,即使疑惑霍然為什么要說冤家路窄,也沒有開口詢問。對此,歸伏夷淡淡道:“西漠很危險,而且并不大,路窄的很。”說完,對著身邊幾人點點頭,而后帶著一伙人離開。
就這樣走了?霍然有點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意思,本來在遇到歸伏夷的時候,他都已經做好了自己單挑他們一群人的準備了,可人家歸伏夷似乎壓根就沒這個意思,說了一句稀里糊涂的話,帶著小弟就走了。
這算什么事兒,看不起自己嗎?霍然如是想到。
實際上歸伏夷壓根就沒想過要群毆霍然,剛才兩人是有過一戰,而且嚴格來說還是他輸了,但他并不會因為這點事兒就找上一群人群毆霍然,他是個高傲的人,做不出這么跌分的事。
霍然最大的優點就是不會去想想不明白的事,在歸伏夷走后,他徑直前行,忽略周遭的所有人,仿若一個苦行僧。他現在就是要讓更多的人知道,他霍然已經來到了西漠揚州,因為只有這樣,蚩無敵才會知道,并且自己找上門,不然偌大的西漠,要找一個人該有多難,恐怕不比大海撈針簡單到哪去。
霍然就這么一直緩步而行,三天的時間眨眼即過,卻未能走出揚州城,嚴格來說揚州城的一般都沒走到。雖然如此,霍然卻沒有再走下去,而是就近尋了一家酒樓。他相信這三天,全揚州估計都知道他身在何處了。
這家酒樓挺大,一樓足足擺了五六十張桌子,賓客幾乎爆滿,嘈雜四起。霍然也沒有介意這些,隨意找了一張無人的桌子,就在他坐下的霎那,一個小二打扮的少年便弓著身子走了過來,謅媚道:“大爺,您需要點什么?”
“一壺酒,幾個小菜,謝謝。”霍然并不好酒,之所以進酒樓,只是因為不知道去哪,所以也只能裝個樣子隨便點幾個酒菜了。
小二在聽到霍然的話后,并有露出什么鄙夷的眼神,點頭哈腰的應了一聲離開,沒過多久就上了一壺酒和三個菜。酒是烈酒,這霍然從散發出來的酒味當中就聞到了。
神魂之力侵入到酒壺之中,在確定酒沒有什么問題之后,霍然便倒了一杯,輕嘗起來。
就在霍然酒杯剛觸唇的時候,他身旁一桌傳來陣陣細語之聲。
“嘿哥們,聽說魔神后人蚩無敵在極西之城誒!”
“這我早就知道了,還聽說受了不輕的傷呢!”
“怎么回事,難道他在和赫連公子一戰之中落敗了嗎?”
“豈止是落敗啊,簡直就是完虐,那一戰可不知赫連公子一人出手啊,還有好幾位西漠的年輕一輩高手呢!”
“這就難怪了,蚩無敵固然有和赫連公子一戰的實力,但畢竟雙拳難敵四手,雖敗猶榮啊。”
“可惜了,蚩無敵在中州被譽為霸王,到了西漠也只能挨揍的份。”
“挨揍?你也太高看赫連公子了,在中州被蚩無敵壓得死死的,以赫連公子的個性,能放過蚩無敵嗎?”
一顆極品靈石落在桌上,霍然的身影已經消失。旁邊一桌上的人說的很清楚,此時蚩無敵身處陷阱,被赫連紅星聯合西漠一眾年輕高手圍攻,隨時有身死的危機。他本來就是來找蚩無敵的,在聽到這個消息時又怎么可能無動于衷,遂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城中心乘坐傳送法陣去往極西之城。
在西漠有一個好處,通往各個城池的傳送法陣被設立在城中心,只要繳納靈石就能乘坐,不想中州,傳送法陣都被各勢力至于門派嚴密之處。
此時霍然身如鬼魅,于人群之中穿梭,一邊向城中心傳送法陣趕去,一邊思肘那幾人的消息可靠程度。
在聽到這消息的第一時間,霍然不是沒想過這可能是赫連紅星給自己設下的陷阱,為的就是置自己于死地。
只是仔細想想這又不太可能,首先自己來揚州城只不過三天,這真要是一個陷阱的話也太快了些吧。再則,自己是隨意找的一家酒樓,甚至連自己要去的酒樓都不知道會是這家,赫連紅星要人來把陷阱告訴自己,怎么就這么巧?最后,揚州地處西漠,赫連紅星要殺自己有必要這么麻煩嗎?直接帶人來這里不就好了,省時省力。
正因為這三點,讓霍然猜測蚩無敵陷入危機這個消息十有八九是真的,雖然他心中一直覺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霍然的速度很快,盞茶功夫便到了城中心,閃身越過人群之中,他將一把靈石遞給傳送法陣陣臺旁的中年,說道:“去極西之城。”言罷,踏上了陣臺。
中年沒有說完,著手對著陣臺打了幾個法訣,隨后陣臺便涌起一片摧殘的光華,將其中的霍然完全包裹。而就在此時,那中年嘴角勾起,露出一絲陰冷的笑意。
“不好!”
在看到中年的笑意時,霍然心中一根弦被撥動,終于是想起來了自己之前到底忽略了什么。他想踏出陣臺,卻晚了一步,光幕一閃,他整個人便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