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大勢力退去了,離開了十絕圣地,倒不是被張真玄一句‘諸位要發難,我十絕圣地也不怕’給嚇住,而是一位百多年前的至尊人杰說的話,讓他們深信不疑。既然張真玄都開口言明霍然已不在十絕圣地,那就一定是這樣了。
即使英雄遲暮,他依然還是英雄,傲骨錚錚,頂天立地,不屑于欺騙他人。
張真玄的身份浮明,幾人歡喜幾人愁,有志登臨絕顛的人歡喜的是帝路少了一位強有力的前輩競爭,但更多的人則是扼腕長嘆,不愿意見到老人再這般籍籍無名下去,認為他當再戰帝路,鑄造一片新的輝煌。
身為正主的霍然不可能知道這件事,他早已出了十絕圣地。當時五大勢力來犯,張真玄似未卜先知,在講法完成后便將他送走,這讓后來得知此時的霍然驚嘆不已,這個不顯山不露水的老人到底達到了什么境界,莫非有神話故事中掐算天機的本事?
在來到鈞天界的兩年里,對霍然幫助最大的莫過于沐河和張真玄,前者之所以幫助他,應該是有事需要等他將來成長起來后幫助;而后者,可以說完全是看重他的天資,不想世間少了一個絕艷之輩。
不管怎么樣,霍然對這兩人都是打心里的感激,即使有一天他真的踏足禁忌領域,依然會將他們當成師傅。
出得十絕圣地之后,霍然便向著沐家而去。天下分五方九州,五方分別是東域、西漠、南疆、北原,以及中州;而九州則分為青州、徐州、揚州、雍州、梁州、荊州、冀州、兗州、豫州。
五方是天下五個方位,而九州,則是天下最大的九個城,其余小城無數,而沐家正是位于南疆荊州城,是整個南疆中毫無爭議的霸主!
此時霍然前往沐家,就是為了看看能不能得到解決李瑩瑩體內太陰太陽的方法。先前他也想過回天乾村讓大魔蒙修戚出世,但蒙修戚的身份驚人,一旦上了沐家的話,搞不好沐家就會以帝器相向,這樣一來反而適得其反,不但得不到秘法,還得平白添一條性命,所以再三思量之下,霍然還是決定一個人去。
讓霍然沒有想到的是,在離開十絕圣地不過數千里的時候,他的前路就被截了,而截他路的,正是他想見又不想見的沐清靈。
“霍然。”沐清靈一如過往,一襲紫衣,勾勒出妙曼身段。面對霍然,她輕輕一笑,如九天仙女降臨凡塵,一身出塵氣質讓人深深折服,沒來由的生出自卑感。
再見沐清靈,霍然思緒連連,經過西玄洞天那玄之又玄的十年悟道,讓他已經有了和大地上頂尖的年輕一輩爭鋒的資本,時至今日再面對沐清靈,他已不會有什么自卑感,只是當初那一幕幕冷眼讓他始終不能忘懷,即使此刻他有意上沐家討要秘法,依然倔強道:“姑娘你認錯人了,在下只是一個無名散修。”
“呵呵。”望著霍然那平凡的臉,沐清靈迎風輕笑,而后說道:“在鐵山城的時候我就已經認出了你,唔,是和一個姑娘一起的,對吧?”
聽到沐清靈的話,霍然心雖驚于對方是怎么認出自己的,畢竟自己此時還帶著面具啊。不過既然被對方認出了,霍然只能聳聳肩,一把撕下臉上的人皮面具,而后說道:“既然當日認出了我,為何不將我擒回沐家?別告訴我你沒有那個能力,即使現在我修為大漲,也依然沒有十足的把握勝過你!”
不錯,達到天眼境,且已踏上‘道’的霍然在面對沐清靈時,依然沒有十足的把握勝之,沐清靈給他的感覺深不可測,也怪不得當初蚩無敵能對赫連紅星嗤之以鼻,卻對她巧舌如簧了。
當然,這其中不乏是想氣赫連紅星的意思,但更多的則是蚩無敵對眼前這個天之驕女深深的忌憚。
“我從來就沒想過要將你束縛在沐家。”
她一如兩年前第一次見霍然般,撫平一片草地后坐下,說道:“每一個天才都不可能在安逸的環境下成長起來,只有經歷了血與火的洗禮,才能夠浴火重生,涅槃成長。”
頓了頓,她望向霍然,雙眼滿含深意道:“而事實也沒錯,你果然涅槃重生了,如今已有和年輕一代至尊爭鋒的實力。”
“你為什么總能這么淡定?”看到沐清靈那幅好像什么事情都掌握的樣子,霍然沒來由的一頓怒氣上升,吼道:“為什么你總要高高在上,一副俯視眾生的樣子?”
沒有人能忍受好像自己的一切都被人徹底掌控,霍然一樣忍受不了,他沖向早已驚鄂的沐清靈,抓住她的雙肩搖晃著,大吼道:“你能收起你那幅高高在上的樣子嗎?我已經不是兩年前的霍然,不再是那個不能修煉的廢材!現在的我即使沒有十足的把握勝你,但拼著重傷的話,殺你還不是問題!”
“你聽到了嗎,我有殺你的能力!”
霍然的確有殺沐清靈的能力,比如…血滴子!只是代價太大了,大到讓他不敢輕易動用。
沐清靈驚鄂,連反抗都忘記了,腦海里只剩霍然的話在傳響。在她的印象里,霍然應該是一個很冷靜的人,有些時候比她都要冷靜,可就是這么一個人,此時的情緒為什么會如此激動?
“你說話啊!你怎么不說了?!”抓住沐清靈雙肩的霍然冷笑不止,道:“你害怕了,原來你也會怕死!哈哈哈,太可笑了,原來沐家大小姐這等天之驕女也會怕死,真是笑煞世人!”
現在的霍然完全有點語無倫次,他的腦海里怒火在燃燒,讓他失去了理智。似乎感受到霍然的怒火,清心決自主運轉,一絲絲清流淌遍霍然的全身,更在識海中游蕩。
清心決的力量出現,霍然的身體頓時一震,臉上笑意逐漸隱沒,神情也逐漸冷靜下來。
“對不起…”重新冷靜下來的霍然松開抓住沐清靈玉肩的手,只是在收回手的那一刻,不小心觸及了驚鄂佳人的玉頸,一抹幾位細膩溫潤的感覺自指尖傳及霍然的心頭。
驚鄂狀態的沐清靈也清醒過來,只是那張臉早已爬滿紅暈,她低著螓首,喃喃道:“沒關系…”
“啥?”后退幾步的霍然瞪大了眼睛,一臉不敢相信。什么時候這個天之驕女變了,竟也會說‘沒關系’?
似乎意識到自己的神態言語跟往昔比有些反常,沐清靈立刻平復心情,重新恢復到高高在上的模樣,面無表情道:“或許以前我是讓你誤會了,但我的確沒有想過要將你綁在沐家,當然,不包括我要你加入沐家的意思。”
沐清靈的意思很簡單:我想要你加入到沐家,但不會像我父親或者其他勢力那般,把你硬綁。
“河叔這兩年好嗎?”霍然沒有在與沐清靈爭論,而是岔開話題。
沐清靈深知霍然對沐河的感情,若說整個沐家中他最舍不得誰的話,非沐河莫屬了。對此,她輕點螓首,道:“河叔身為沐家外門執事,平日間有事基本都是手下打理,也沒什么事,還如過去般清閑。”
點點頭,霍然吸了一口氣,說道:“其實這次你不來找我,我也一樣會去找你。”
“有什么事說吧。”沐清靈美目泛笑,道:“不過我不一定會答應。”
白了她一眼,霍然還是說道:“你們沐家有沒有什么秘法可以解決太陰太陽之力的,如果有的話,我愿意付出一定代價來交換。”
最大的代價,就是他從此被烙上沐家人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