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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二皇子所料,皇帝還在皇宮。
南朝建國三百余年,皇宮一代代傳下來秘密自是不少。
如若不是通過正常途徑得到那個位子,要失去的,很多。
禁衛軍投效二皇子,暗衛死傷大半,剩下的在掩護他們撤退時最后只活下來七人,三人重傷,其余四人也沒一個完好的。
暗一此時沒心思沒時間去關注同伴,要怎么把皇上安全的送出去才是目前最主要的。
“老大,我們要怎么辦?”
他也不知道怎么辦,就這個地方還是昨日他想盡辦法潛到皇上身邊時被皇上告知的,哪知道今日按約定發動卻只接到昏迷不醒的皇上。
“老七,還是找不到…”
“找到了!老大,這里,你來敲敲看。”
暗一走過去敲了敲,確實是空心的,“找。”
老七到底是懂機關的,最先找到,居然就是皇上坐著的那張椅子。
想起他知道的幾處地方的機關規律,暗一試探著將椅子旋上一圈,沒動靜,反方向轉了兩圈還是沒動靜,最后咬牙又加了一圈,沉重的石門緩緩上升。
幾人迅速后退,警惕的護在皇上身前。
石門后頭是一條路。
看著是往上面去的。
完全不知道這是通向哪里,一起出去顯然不是個好選擇,暗一看了幾人一眼,對受傷最輕,輕功也是最好的暗三道:“老三,你去,小心些,別輕舉妄動。要是被人盯上了,老規矩。”
“是。”
這條路很長,除了最前面那一段小小的上坡路外,路很平坦。
就是黑得滲人。
不知道走了多久,暗三耳尖的聽到了響動。
好像是…歡呼聲?
難道出口是在街上?
暗三大喜,加快腳步前進。
直到隱隱看到一道門速度才慢下來。
調整好呼吸,手按了上去。
門沒動,再一用力,門悄無聲息的往里打開。
外面同樣很黑。
可是暗三還是看到了。外面有人。
暗衛的絕技便是隱藏,借助黑暗更是占了天時地利。
可對方顯然非常熟悉他們的套路,將他的所有前路都阻斷了。
發現自己不是對手,暗三便存了同歸于盡的心。
“慢動手,暗衛?”
暗三動作緩了一下。還是戒備十足,“你是誰?”
沒人回答他,卻聽到了火石的敲擊聲,很快,屋里點起了燈。
顧不得火花亮起的那一刻眼睛的難受,暗三第一時間看向對面之人。
這一看,瞬間放松下來。
“沒想到皇上把你安排在了這里。”
這人也曾是暗衛。還是暗一,他們的頭兒。
在一次辦事時不知道因為什么惹得皇上發了怒,當場就差點要了他的命。
后來他就消失了。
他們都以為他死了。
沒想到卻在這里碰上。
“外面形勢不對,皇上可好?”
說起正事。暗三馬上將心里那點思緒收起來,“二皇子謀逆,皇上中了招,這會還昏迷著。必須給皇上請個靠得住的大夫,你有沒有辦法?還有。這里外面是什么地方?”
“在主街后面的一條街上,暫時很安全,你回去將皇上帶來,我再去布置一下。”
“好。”
帶著人再過來時,桌上已經擺滿了吃的喝的,以及傷藥。
男人忙上前接過皇上放到床上平躺著,回過頭來商量接下來的打算。
“這里不能久留,二皇子找不到人必定會擴大尋找范圍,我明面上有身份,應付過去倒是不難,可總歸不是長久之計。”
“是不能留在這里。”對上前暗一,暗一一點不退卻,“我有兩個地方可以藏人,但皇上總不能一直這么昏迷著。”
前暗一眉峰蹙起,“人選倒是有一個,而且絕對和二皇子沒有關系,并且事后也不用擔心他會告密。”
“誰?”
“江軒,江雨冬菲的師傅,祁府少夫人的世伯,關系菲淺。”
江雨冬菲是誰暗衛不清楚,但祁府少夫人他們卻知道是誰。
這樣的關系,倒確實信得過。
“那還等什么,你給我地址,我去請人。”
“你這么去絕對請不到人,就我了解到的,那老頭兒脾氣怪,一般人請不動,我去請。”
“我請不動你就請得動?”知道現在不是計較的時候,可暗一就是忍不住說了這話。
“我的面子不行,但是借祁大公子和他夫人的名頭卻可行,你們等著,我會盡快回來。”前暗一不和他計較,說完便出了門。
江軒沒想到這輩子還能有機會見到皇帝。
雖然他極不想來。
但是琢磨明白其中的關鍵后,他不得不來。
皇帝活著對太子極有好處,對太子有好處了就是對祁佑有好處,對祁佑有好處了豈不就是對華三有好處?
所以他來了。
看了皇帝的面相一眼,江軒便將注意力放回了他的病情上。
脈象很亂,極其不穩,且有中毒之狀。
“有人喂他吃了毒藥?”
暗一沉著臉點頭,“不止一種。”
“那就難怪他的情況這么怪了。”
“您老可有把握?”
江軒沒有回答他,又診斷了許久才道:“他的毒雖然復雜,我卻也能解,但是致使他昏迷的藥不像是南朝的,倒像是古胡國的秘藥,我曾聽我師傅說起過,癥狀極像,但是這藥我從沒見過,更不用說了解,要徹底除根…我沒把握。”
古胡國,怎么會牽扯上古胡國?總不能是二皇子和古胡國勾結毒害自己的父親!
那么。這藥怎么解釋?
“但是這藥一時半會的也要不了他的命,先用藥拖著,我盡量想辦法。”
從藥箱里拿了幾個尾指大的小瓷瓶,支使人去拿了個干凈的碗來,將瓶中的藥汁按比例倒出來攪拌在一起。
“一大半用來吃,剩下一點抹在肚臍眼上。”
看人接了過去就要試藥,江軒冷笑,“我勸你不要這么做,后果自負。”
暗一看向前暗一。這老頭真信得過?
前暗一什么都沒說,接了碗去倒了一大半到皇上嘴里,又示意暗一幫著脫了衣服,剩下的那點剛好滴滿肚臍窩。
江軒這才不再橫眉冷目,收拾東西就打算離開。
努力讓自己當沒看到放在最邊上的那樣東西。
真是怪了。他什么時候放進來的?
皇帝現在面臨怎樣的危機他自然知道,要是有這樣東西幫忙,脫困要容易許多。
可是他研究這東西多年,也不過是做出來兩張而已,第一張被華三那丫頭給了馬柏辦事,第二張是前不久做出來的,還沒來得及給華三。
費了老大心力的東西給個與自己無關的人。江軒怎么想都覺得這買賣吃虧。
這和他施醫布藥不同,那是本份,友人仇人都得救。
這人皮面具卻是華三花了大筆銀子,他花了無數心力才弄出來的。憑什么便宜了別人?
這么一想,啪的將箱子關上,提起來就準備離開。
前暗一忙開口留住人,將診金奉上。
江軒哪會接這銀子。留了這人情以后說不定有大用,再不濟也能算到太子頭上去。
他算是看明白了。祁佑和太子就是一根繩子上栓著的,有利不見得能一起享,有禍卻一定得一起擔。
“你道我的藥你這點銀子能買到?你主子的毒這樣就能解了?做夢,要是毒這么好解,皇帝就無憂了。我現在只是將毒性先穩住,回去再給他做藥,到時你派個人來取,還是說,我給你們留下方子,你們自己去買藥?”
全城的藥鋪在皇上失蹤的那一刻起恐怕就被盯住了,只要他們一出現,插翅都難逃。
前暗一知道這個人情皇上只能承了,遂將銀子收起來,拱手行了江湖禮節,“多謝江老。”
江軒哼了一聲就往外走,心里邊天人交戰。
一邊是不甘心將好東西給外人,還是給皇帝,這無疑是將他們的底牌掀給一直不待見武林中人的皇帝知道,以后要是有什么事會很麻煩。
一邊是覺得最好能幫助皇帝能逃過這一劫,這也算是幫了華三了。
“江老?”
江軒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這么好一會還在屋子內。
罷了罷了,先幫華三再說吧。
重新打開藥箱,將東西拿出來扔到前暗一手里,“這是人皮面具,我做出來的唯一一張,以后記得還我。”
前暗一原本還以為是藥,這一聽說是面具,還是人皮的,臉色就變了,“人,人皮?”
江軒冷笑,“莫說這不是真人皮的,就算是,你們現在的情況能拒絕嗎?”
不能!
但是知道這不是真人皮后,心里還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氣,要是事后皇上醒來,知道他們將人皮往他臉上戴,就算立了天大的功勞都要大打折扣。
“在下謝過江老的援助之恩。”
“盡快去我那里拿藥,皇帝的毒要先解了,不能久拖。”
前暗一心頭不一動,“江老,聽說您會金針渡穴,不能為皇上用嗎?”
是知道江雨會就聯想到他會吧,江軒將藥箱合上提在手里往外走,“現在用不上。”
將人送走,前暗一返回來時就看到屋子里多了個陌生人,平凡得丟入人群中便想不起來的相貌,要是…“氣息斂起來。”
“這東西真是神奇,這樣我們出門就方便了。”
前暗一上前看了看皇上,道:“你們暫時都要做明面上的人,我給你們準備了衣服,去換上。”
暗衛紛紛看向現任暗一,這才是他們的頭。
暗一點頭,他們現在這樣確實不方便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