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氣氛正好,太子妃都差不多要忘了剛才知道的那糟心事,就聽到外頭守在門外的云書傳話進來,“小姐,雙芷遣了人前來找您。”
屋里兩人對望一眼,“讓她進來。”
“是。”
進來的是個年紀不大,梳著雙環髻的小姑娘,看著很緊張,頭都不敢抬。
實際上她心里嚇得要命,要只是大少夫人她還不怕,可這屋里還有太子妃娘娘在,她覺得自己的腿都在發抖。
“奴,奴婢小蓮給娘娘請安。”
“不用多禮,起來吧。”
陳嬤嬤看她那可憐巴巴的小模樣連忙上前將人扶起來,小蓮感激的朝她笑笑,眼神瞄向大少夫人。
雙芷姐姐是叫她來找大少夫人的。
華如初溫婉的沖她笑笑,“可是雙芷叫你來的?”
小蓮呆了呆,連忙點頭,“是,雙芷姐姐讓我前來告知大少夫人一聲,二皇子和陶側妃娘娘來了,這會陶側妃正和老太太說話,奴婢來之前還聽到她問起您。”
“老太太怎么回的?”
“老太太說太子妃娘娘召了您說話,請她別怪您失禮。”
到底是老成精的人,這么說便不需要她出去見禮了,太子妃娘娘的份位遠遠高于她一個側妃,她是被太子妃召見,沒有她來了還要特意放人去請個安的道理。
按理來說,陶側妃還要過來給太子妃見禮才是。
華如初看向太子妃,太子妃嘴角勾起一抹笑,冷冷的,讓人心底發寒,“等著吧,知道我在這里都不來請安。我治了她的罪宮中的皇后都無話可說,我倒要看看她來是不來,你也無需出去,在我面前她不敢放肆,你在別處碰上她卻是要吃虧。”
顯然太子妃也沒忘了前頭她幾次三番被陶側妃發作的事,華如初笑,“那敢情好,我也放肆一回。”
果不其然,沒多久外頭便傳來一陣腳步聲。只是聽著便能覺出人數不少,太子妃又是一陣冷笑,“別的沒學會,倒是把這排場學全了,生怕別人不知道她受寵。”
華如初掩著嘴巴輕笑。這種話太子妃能說,她卻是連應和都不行的。
天家事天家議。
她旁邊看個熱鬧就行了。
“奴婢見過陶側妃娘娘。”外面,云書領著人中規中矩的行禮,不逾越,不怠慢,讓人挑不出半點錯來。
“免禮,太子妃可是在里面?”
“是。奴婢這就通傳。”
看陶側妃沒有要制止的意思,云書會意,揚聲道:“稟娘娘,陶側妃求見。”
“請她進來。”
“是。陶側妃請。”
陶嘉看了眼散落在四周的著宮裝的宮女,再看了眼云書,莫名的笑了笑,抬腿往里走。
連看守門戶的人都是華氏的人。太子妃這是在告訴所有人她對華氏的信任嗎?
真是有意思,天家之人會信任一個外人?騙誰呢?
進了門。陶嘉迅速換上一臉親近的笑,遠遠的便道:“怪不得在外沒見著人,原來娘娘在這里躲清靜呢!”
抿嘴一笑,不等太子妃說話,陶嘉福身一禮,“妾給娘娘請安。”
太子妃笑得不冷不熱,半躺著身體沒移動半分,沖她點點頭便道:“起吧,你不是向來愛熱鬧?怎么也過來了?”
“再愛熱鬧也得向您來請安不是。”
華如初在陶嘉進來時便站起了身,一直默默的候在一邊,此時看她們說話有了間隙便上前行禮,“陶側妃娘娘萬福。”
“快別多禮。”陶嘉上前幾步親自將人扶起來,那副親親熱熱的模樣讓外人看著還道兩人關系有多好,好像以前的嫌隙從沒發生過一般。
華如初順勢起身,后退一步脫離她的碰觸,道:“臣妾今日一早便被老太太安排了任務,這會正好要出去看看免得出岔子,就不打擾兩位娘娘說話了,一會再過來侍候。”
陶嘉倒是想留,太子妃搶先開了口:“去吧,今日老太爺壽誕,你恐怕是有得忙,已經耽擱你不少時間了。”
華如初朝著兩人行了一禮,“臣妾告退。”
陶嘉今日纏著二皇子過祁府來一多半是為了光明正大的接近華氏,可這話都沒說上兩句人便走了,豈不是白來一趟?
有心現在就跟出去,可做得太明顯恐怕太子妃會看出什么來,那…先在這里留上一會再說,一時半會的二皇子也不會走。
想到此,陶嘉也就安下心來,看向喝茶的太子妃,道:“妾前一陣身體不好,您有了好消息也沒去恭賀,怕去了反而沖撞了您,您別怪罪,看您氣色這般好,想來一定是懷了個壯實的皇孫。”
這話倒也中聽,沖著這句話太子妃也不再冷著她,抬臉露了個笑,道:“借你吉言了,坐下說話吧。”
陶嘉忍下心中的不悅,在陳嬤嬤搬來的錦墩上坐下,心里涌起一種太子妃在給她上規矩的感覺。
不說屋里這兩人如何,華如初領著云書等人離開,邊低聲道:“冬菲你回屋去琢磨琢磨太子妃的事,明日去了太子府不要說沒把握的話,云書,你去前院打聽一下情況,若是太子和二皇子在一屋,姑爺也在那,你就叫祁安或者祁亮進去將他叫出來,帶我的話給他,那是天家的事,他不看不聽是正理,就是兩兄弟打起來了那也是他們聞家人的事。”
“是。”
“現在什么時辰了?”
“已時三刻。”
離午時不遠了,華如初嘆了口氣,一早上就開始折騰,還要費腦力,她都覺得有些累了,恨不得現在就到晚上了才好。
那邊廂,借著陪太子的由頭,祁佑很順利的將迎客的事甩了出去。乍然從熱鬧喧嘩的地方來到清靜的偏廳內,祁佑深深的呼出一口氣。
聞昱丹看他那樣不由得失笑,“看樣子我來還拯救了你。”
祁佑喝下一大杯茶,道:“我以后就是能活到八十都不做壽。”
“哈哈哈,這話我可記著了。”聞昱丹大笑,“八十已是長壽了,到時你的子孫不給你做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祁佑想了想,也就無可無不可了,“到時用不著我迎客。也行。”頓了頓,又加了一句,“只要您不來,我就不用相迎。”
這是說他也能活到八十?聞昱丹笑,“聞家的先祖里最長壽的也就是太宗皇帝活到了六十七。我不敢想八十,能活到六十六便夠了。”
“太宗皇帝薨那一年都還能自己上馬,您現在都不夠利落。”
這可真夠不客氣的,聞昱丹惱羞成怒,道:“我倒是想學,可哪來的時間?一天天光府里那些事就夠忙的了。”
“每天一刻鐘也是好的。”
聞昱丹心有所感,“你平日里從不提這事。今日卻為何抓著不放?是不是聽到了什么風聲?”
“沒有。”華如初搖頭,“只是昨日收到消息,邊境又吃了敗仗。”
聞昱丹臉色大變,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二場敗仗了。“都是群飯桶,朝廷養他們有什么用,連個城都守不住,死傷如何?”
“過半。主將戰死,對方也有損傷。現如今已經十月份,對方也需要休養生息,待明年解了凍,一場大戰免不了,可…朝中已無將可派。”
“這不可能,朝中武將雖比不得以前,可也不到無將…”
聞昱丹猛的收了聲,前不久兩位老將軍突然致仕,若是放在往常,就是告病假都會占著這個位置等他們的子孫能撐得起一個家族才會讓賢,可現如今,明明他們身體也還硬朗卻突然致仕,根本沒提讓他們的兒子再往上升一升之事,這是…想避開戰事,等太平后再來開口嗎?
真是想得夠美的!
聞昱丹恨得牙癢癢,又問起其他幾位武將。
祁佑搖頭,“他們不敢接主帥之位,皇上也不敢讓他們掌帥印。”
“所以,你是覺得父皇會將我派去?”
“殿下去哪,我必會跟著,這點皇上知道,而我是祖父一手帶大的,祖父前不久才獻上兵書,皇上必定早已問過祖父我可學過,殿下知道,我從小學的便是這些。”
祁老將軍想讓原及從戰場上為祁家重新贏回榮耀,而父皇,想讓原及為他護航,將他推得更高些。
可他們有沒有想過,戰場上刀劍無眼,一個不好,祁家要失去頂梁柱,南朝要失去皇太子。
都是狠心的人啊,聞昱丹心里泛起冷意,他連騎馬都不利落,父皇卻想要將他送上戰場,這是打磨他嗎?這分明是想要逼死他!
怪不得原及會著急,一而再的提起騎馬。
“明日我便請個騎射師傅,你那邊有沒有趁手的人?”
“有,明日我便將人送來。”
“你再找幾本適合我看的兵書給我,趁著還有時間,我得再給自己攢點保命的本錢。”
“祖父呈給皇上的是抄錄本,原本在祖父那里,我抄一份給您。”
聞昱丹打的就是這個主意,能讓父皇贊好的東西差不了,“有心了。”
正說著,外面便有護衛通傳,“殿下,莫先生來了。”
“快請他進來。”
祁佑看到莫問來也不覺得驚訝,兩人同效力于太子麾下,交情也算不錯,老太爺做壽自然是要來的。
“要不是這屋里的擺設不一樣,臣都要以為這是在文淵閣了。”一進來莫問就朝著太子行禮,邊笑言。
“行了,在外就省了這些規矩,你怎的這時候才來?”
“在外碰上老朋友,聊了幾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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