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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驚變3

  竹簾是打起的,透過門口,華如初眼尖的看到祁佑就站在門內一步,仿佛在迎接她一般。

  這在南朝不說是獨一份,也絕不會多到哪里去。

  祁家人若是知道祁佑如此待她,那些個大大小小的主子不知會是個怎樣的臉色。

  想到此,她就有些忍不住笑。

  帶著點得意的那種笑。

  夫妻關起門來的事關別人屁事,不知道怎么就有那么多人吃飽了撐的不想讓人過得舒坦。

  “回來很久了?”

  “剛回。”看她單薄的衣裳,祁佑心下有些不高興,“怎么不多穿點,太原的天氣不比揚州,現在的風就已經涼了。”

  “早上出去的時候覺得日頭還挺厲害,云書倒是替我拿了,回來的時候我給忘了。”

  握了下她的手,不太涼,祁佑拉著她往里走,邊道:“現在的太陽也就看起來厲害,下次出門多穿點。”

  “恩。”

  幾個貼身丫頭都各自在忙,華如初吩咐跟在身后的小丫頭,“燕兒,去催催廚房,讓她們快點上菜。”

  “是。”

  坐下喝了口茶,華如初隨意起了個話頭和祁佑聊,她現在已經能把著這個男人的脈了。

  不管她說什么,他都會認真聽,認真接話,要讓他主動起個話頭,除非是有什么事需要她幫著聽聽提提建議。

  兩人要想處得好,溝通很重要,她也不想兩人之間總是沉默,那太尷尬了,陌生得都不像夫妻。

  “江雨的師傅來了,江伯和我家的關系非常近,你要是哪天有時間了和我去見見他。”

  “好。”

  “我試著說服他。看能不能讓他留在太原,我真巴不得把所有在揚州的親朋戚友都搬來太原陪我。”說到這,華如初為自己的妄想嘆了口氣,還是她以后琢磨琢磨怎么去揚州定居吧。

  她實在是喜歡揚州那個地方。

  當然。家鄉在每個人心里都是最好的。

  飯菜很快陸陸續續上來,平時能近她身的都是云書等人,小丫頭們一舉一動都小心翼翼的,放盤子時都是試探著放下去。生怕聲音大了惹得小姐不悅。

  “這里不用人侍候了,都下去用飯吧。”

  “是。”

  祁佑現在已經很習慣揚州菜,并且極為喜歡。

  桌上的菜大半進了他的肚子。

  他倒是想讓如初多吃些,可如初從來都是一碗半的飯。菜適量。

  因為掛心馬柏那邊,今天她吃飯的速度比往常還更慢了些。

  又給她夾了一筷子菜,祁佑終于忍不住說了話。“先吃飯。別多想。”

  “恩?恩,好。”

  飯后,兩人進了里屋,漫不經心的梳著頭發,華如初琢磨著明日一早一定要出府。

  反正今日她就已經在老太太那里報備過了。

  視線驀然被攔住,眨了眨眼,認出來是衣服。

  順著往上抬頭。看向頭頂的男人,“你晚上要出去嗎?”

  “一起出去。”

  消化完這句話,華如初猛的回過身抱住男人的腰狂蹭,“祁佑你最好了。”

  軟軟的仿佛撒嬌的話聽得祁佑心底都直癢癢,撫了撫她披散的長發,道:“換衣服,束發。”

  “好,很快。”

  看到祁佑拿出來的是男裝,華如初哪還不明白他打的是什么主意,迅速去屏風后換了,頭發高高束起,重新坐回到梳妝臺前道:“我先稍微做下遮掩,祁佑,你衣服要不要換?”

  低頭看了下自己這身,祁佑自己去了柜子里翻找,“不能穿太起眼的顏色。”

  側頭看了他一眼,華如初沒好氣的嗔他,“你有哪一件衣服的顏色是起眼的?灰黑紫藍,要不是你好歹還有個身份襯著,不起眼的都要成路人了。”

  翻出一件灰色的打算穿,聽她這么說猶豫了一下,還是拿了件深藍的換上。

  他也不想在如初身邊太過失色。

  將眉毛畫粗,描了描眼線,杏眼成了丹鳳眼,再在臉上撲了點東西變黑了些,好好一個美嬌娘瞬間變成了個帥小伙。

  看著鏡中的自己,她有些嫌自己的眼神太有風情了些,成親了果然就是不一樣,以前也這么扮過,正常得很。

  祁佑已經在她身后看了一會了,“我要扮嗎?”

  從鏡中看他一眼,“你想跟去看文興杰?”

  祁佑毫不猶豫的點頭,他自然是想去的,只是白天如初說了會有的麻煩他才歇了心思,現在聽著,像是有回旋的余地?

  華如初這次沒有回絕他,微一沉吟便道:“那先過去別院,我讓春玉給你易容。”

  “恩。”

  晚上偷溜華如初不是第一次干,祁家護衛的路線她都是摸熟了的,領著祁佑順順當當的就出了府。

  看著她嘴角得意的笑,祁佑有些無奈,要是她有心走的話,祁府,真的關不住她。

  “走吧,已經宵禁了,別碰上巡夜的士兵。”

  “恩,走。”

  江軒看著一身男裝打扮的華如初出現在他面前有些傻眼,雖然知道這丫頭在哪里都不會吃虧,可居然能讓她男人半夜領著她出來還是出乎他的意料。

  “我說丫頭,你這日子過得也不比揚州差啊!”

  在長輩面前這么放肆沒規矩,華如初多少也有些不好意思,摸了摸鼻子道:“今天的事很大,我必須得出來一趟親眼看著了才能安心,江伯,這是我的夫君祁佑,祁佑,叫江伯。”

  “江伯。”淡淡的,沒有一句多余客套的話,換成氣性稍微小點的都可能會不喜。

  可江軒畢竟不是一般人,華三的眼光有多高他清楚得很,能讓她放松戒心允許靠近的男人,差不到哪里去。

  “祁佑的性子有點像您,您別怪他。”

  “你都說他性子像我了,怪他不就是怪我自己?都嫁人了還喜歡挖坑等著人跳。”

  …她這次真的是無心的。雖然以前有過那么幾次的語言陷阱,可那都多久以前的事了,怎么還記在心上,真小氣。

  祁佑幾乎可以想像如初在揚州時過得有多滋潤。以她的性子,使個壞實在太正常了。

  來了祁府后她雖然盡量壓制了,可有時候她眼中那種看戲的神采瞞不過他。

  “不和您扯這個,江雨他們還沒回來?”

  “沒有。我正想問你,你讓他們干什么去了?都這時候了還沒看到人。”

  “我沒讓他們去干壞事,真是救人,一個很重要的人。”喊了聲冤。華如初腦子轉得飛快,“江伯,你的功夫沒丟下吧。”

  江軒瞪她一眼。“你又想干什么?我老頭子今天才來。你就想讓我為你干活?”

  “江伯,我雖然不在揚州了,可好藥材還是能弄到的,葛榔頭只賣我的帳,您知道的。”

  “壞丫頭。”不是很真心的罵了一聲,江軒起身,“帶路吧。別把我賣了。”

  “哪敢啊!江雨和冬菲還不得找我拼命,我爹也得趕我出家門。”

  “你已經是別家的人了,還用趕?”

  “…”華如初又被噎著了,她倒是不想承認這句話,可在南朝,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這句話同樣通用。

  祁佑牽了她的手,安撫般的按了按,華如初心不甘情不愿的閉了嘴。

  祁佑帶著兩人踩著屋頂到的地方。

  看著那處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民房,華如初用眼神詢問,‘就這?’

  祁佑點頭,牽著她上前敲門。

  四短一長,門應聲而開。

  華如初定睛一看,居然是祁安守在這里。

  “她們回來沒有?”

  “回來了。”祁安規矩的見了禮,低聲稟報,“那人情況好像不太好,一直沒醒過來。”

  門在身后重新關上,一行人往里走。

  華如初四處觀察,心里隱隱有了結論。

  這里,應該是個障眼法。

  果然,進到最里間后祁安上前掀了床板,露里黑色的梯道。

  祁佑率先跳進去,先給江軒搭了一把手后才將如初牽進來,回頭吩咐道:“守好。”

  “是。”

  一梯梯的往下走,估算了一下位置,華如初忍不住有些黑線,“是我算錯了嗎?我怎么覺得這里已經到了街道底下?”

  祁佑點頭,“差不多。”

  這可真是…沒有水泥的世界真可怕,就是挖到別人床底下恐怕別人也防不住。

  又走了一會,華如初聽到了人聲,是馬柏。

  再往前走了幾步就看到了光線,聲音更加清晰。

  “到了。”

  “誰。”

  “是我,夏言,情況怎么樣?”

  “小姐!晚上您怎么…”待看到小姐身邊的姑爺,夏言明白了,原來姑爺是同伙。

  “別廢話,情況怎么樣。”邊往里走,華如初邊問。

  “一直沒醒,就是那口氣還吊著,剛才冬菲不知道用了什么藥,他吐了口血,看著倒是好些了。”

  華如初回頭看了江伯一眼,在心里默默為自己的好運氣鼓掌,江伯這來的實在太是時候了。

  江雨和冬菲頭碰頭的在商量要怎么樣才能讓人醒過來,“你剛才那藥還不夠霸道,后勁不足,要是能將他堵在心口的污血都吐出來就好了…師傅!”

  江雨正對著門,瞪大眼睛看著走進來的人。

  旋即又看向華三小姐,這位主子也太會使喚人了,讓他和冬菲忙活還不夠,他師傅才到就把他也拉來了。

  冬菲回頭看了一眼,往后一個仰躺就倒了下去,連忙站起來嘶嘶艾艾的喊了聲師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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