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有孕的事很快就傳遍了,宮里的賞賜源源不絕的進了太子府,一時間整個太原都在談論這件大喜事。
皇上特意準了太子三天假,讓他在家好好陪陪太子妃,毫不掩飾他的高興。
相比起來,二皇子府一片慘淡。
皇妃被罰閉門思過,已經好些天沒出門了,陶側妃一直臥床沒起,二皇子雖然厭煩正妃和側妃的沒分寸,卻也是心疼失了孩子的陶嘉的。
所以這些天,他都是歇在了陶嘉那里。
陶嘉里子面子這才算是找了回來。
不過一想到那個好不容易盼來的孩子,對二皇子妃的恨意就綿綿不絕,要是可以,她真想親手掐死那個女人的兩個孩子。
在聽到太子妃有孕的消息后更是一陣傷心,掉了好一會的眼淚。
她太需要一個孩子了。
陶嘉懶洋洋的翻著帳冊,看著那復雜的記帳方式更覺心煩。
她雖然沒學過財務,但是最簡單的記帳方法她還是知道的,不過她沒有拿出來。
好東西要一點點的擠,這樣才能不被舍下,她很清楚這個道理。
所以下了些功夫將這復雜的記帳法給學會了,當她突然哪一天拿出來時,聞昱揚才能驚艷。
每每看到聞昱揚眼里的欣賞喜愛,她就覺得無以言說的滿足。
這是她的優勢,誰都比不上的優勢。
前段時間太原出現的茶葉和紫砂壺讓她很是吃了一驚,原本以為是來了老鄉,沒想到見著人了,卻是那般軟弱之人,有意無意的說了幾個新鮮的詞她也是一臉茫然,那人,絕不可能和她來自同一個地方。
不是就好。不然還真不好辦,畢竟對方的身份也非同一般。
正琢磨著,就有宮女來報賈清求見。
陶嘉猛的直了腰,“叫她進來。其他人都退下。”
“是。”
賈清是她從小提拔上來的丫環,長得不好看,但是心很細,管著她一些很重要的事。
“怎么突然來了?”
賈清行了禮。湊近主子回報道:“剛剛收到太子府那邊傳出來的消息,說太子妃能懷上孩子都是因為聽信了一個人的話,那人叫華如初,您見過的。祁府孫少夫人。”
怎么又和她扯上關系了?陶嘉皺眉,老是這樣,覺得她可疑。一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她稍一放心,就又出點什么事和那人扯上關系,再查,還是和她無關,現在太子妃有孕怎么也能和她扯到一塊?
“有幾分可信度?”
“這個,奴婢不好說。只是喬娘一直都非常謹慎,自進了太子府后極少傳出消息來,但每次傳回來的消息都很可靠,這次的事如果沒有幾分把握,她應該不會傳出消息來。”
雖然嘴里說不好說,但是話里透露出來的意思說明她已經明顯信了喬娘的話,陶嘉微微點頭,以喬娘的性子,這話確實有幾分可信度。
不過,“她根本還沒有近身侍候太子妃的機會,怎么會知道得這么清楚?”
“這話是太子妃親自說的,并沒有避諱,太子府不少人都知道。”
要真是這樣,那是不是可以…
顯然,賈清也和她想到一起去了,“如果華氏真有什么讓人易受孕的法子,您看是不是拉攏拉攏她?”
要是沒有之前的幾次打壓,去拉攏倒也說得過去,可之前她在祁府是一點沒留情,現在恐怕就算她表露出善意,華氏也會存有戒心。
真是…
怎么偏巧是她?
“傳話給喬娘,讓她小心些,不要暴露了身份,還有,若是可以,最好是再確認一下這事。”
“是,那華氏那里…”
“那里先不用管,我自有章程。”
“是,那奴婢告退。”
揮了揮手,陶嘉陷入沉思,她雖然是早早布局,但是手邊可用之人太少,娘家也不能提供給她多少助力,能有現在的這番局面費了她不少心血,她不能莽撞。
早知如此,她還在娘家的時候就助娘家奮起,而不是將所有的東西都死死攢在手里,雖然她到這里來時這具身體就已經有了十四歲,要不是守孝,親事都怕是早定下來了,她才有機會尋個更高更好的520
身份上的不及讓她只能為側妃,可是,她不會一直為側妃。
所以,她迫切需要一個孩子。
如果華氏真有什么秘方,她一點也不介意拉下臉去示好。
雖然祁家是鐵板釘釘的太.子.黨,但是想來那華氏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得罪她才對。
華如初此時完全不知道自己被盯上了,自從那天她不再壓著自己的脾性裝好人后,反倒常有人來她這里串門。
大房的庶子庶女來她這里請個安很正常,長嫂為母,更何況她還是嫡長嫂,可眼前這位,怎么著也該是她去請安才對吧。
“還是你們成親的時候來過,和那會比起來,現在舒服多了。”
“我這門可不是天天都關著的,三嬸要是來我還會攔著?”華如初不軟不硬的回道,走到祁沈氏對面坐下。
祁沈氏高高挑起眉,撕了那層偽裝,這口氣就是不一樣啊!
丫頭上了茶,體貼的拉著祁沈氏的丫頭退了出去。
“你的丫頭確實教得好,你知道我是從哪里看出你的破綻的嗎?”
說起來,祁沈氏是祁家除了祁佑外唯一懷疑過她的人,她早就好奇哪里讓她看出來的,聽到她提起她的丫頭才明白了幾分,“我的丫頭表現得太好?”
“沒本事的主子教不出云書她們那樣的丫頭。”
“就不能是我家里人調.教出來的?”
“能,但是別人教出來的丫頭對你會有敬,規規矩矩的一個口令一個動作,而不是處處為你著想,對祁府的任何人都保存著戒心,生怕你被傷害。”
“她們有露出那么多破綻?”
“倒也不是,是我觀察得仔細罷了。”端起茶來喝了一口。祁沈氏點頭,“都是這種茶葉,怎么你這里的味道就是好一些?是不是藏私了?”
“行,我知道三嬸的來意了。云書,去包一包茶葉來。”
外頭云書揚聲應了,祁沈氏笑上都笑出了淺淺的紋路,“看樣子這趟來值了。鋪子里的茶葉貴得狠,一小包就得五兩銀,一般人家哪吃得起。”
“三嬸不是想以后都在我這拿了吧。”
祁沈氏大笑,“你不說我還沒這個想法。只想著占一次便宜就算了,你這么一說我還真是起這個心思了,三嬸就問你一句。你給不給吧。”
“給。三嬸都開口了當然要給,外頭鋪子里的還是讓別人出銀子去買吧,以后家里人的我都供了,秋茶應該就這兩天就能送來了,到時候我給三嬸送去,只要您不拿出去送人,喝到明年沒問題。”
居然真給了?祁沈氏訝然看向華如初。“你不準備拿去賣錢?”
“不了,三嬸應該知道那個茶葉鋪子是太子府的吧,我去和誰搶生意都不能和太子搶啊!”語氣似乎有些無奈,可華如初的神情看起來卻一點不覺得可惜。
祁沈氏自然看得出來,可一想到她那個茶園,不由得替她擔心起來,“那你的茶葉怎么辦?就我們一家人能喝得了多少。”
“我沒有做那么多,大部分都讓人在折騰新茶,不過現在還沒什么消息,做出來的我也會送一半到太子府。”
“你倒是替祁佑掙面子。”這么說著,祁沈氏卻笑起來,華氏能這么坦白的和她講,這讓她很高興,她本身就不愛那些個彎彎繞繞,偏偏生在那樣的家族,又嫁入祁家,再不喜歡也得端著。
和華氏說話讓她覺得輕松,好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
“三嬸又知道了。”華如初笑語晏晏的,完全沒了平時表現出來的弱勢,從容自若的姿態讓人看著就心生好感。
“我還是喜歡你這樣,以前你怎么就會想要裝成那副模樣呢?”
“當時想得太遠了些,您就當我是未雨綢繆的過頭了吧。”
祁沈氏沒有追問她在提防些什么,和她說起二房那點府里眾人皆知的心思,最后給她提了個醒,“二嫂想掌家都想瘋了,我看老太太也是看好你,你小心些就是。”
“三嬸,你能不能給我在二嬸耳邊吹吹風啊,就說我壓根沒有掌家的打算,讓她多努力,最好是讓老太太把掌家的權力交給她。”
“真這么想?”
華如初忙不迭的點頭,“比珍珠還真。”
“珍珠?我好像聽說過,是首飾?”
這一下就從掌家的事過渡到了首飾?華如初無奈點頭,正想拉回去再磨磨三嬸,就聽到祁沈氏又道:“聽說珍珠是琳瑯閣賣出來的,琳瑯閣又在揚州,你這有沒有?”
“有,三嬸想看?”
“是想看看,揚州有個琳瑯閣還真是福氣,什么新鮮玩意都能看到。”
華如初很有些不好意思,珍珠她手里很多,之所以每次琳瑯閣只賣出那么一點點,不過是為了奇貨可居罷了。
輕咳了一聲,讓丫頭去拿了自己的首飾盒子過來,拔扒了一陣,從最里面拿了一根珍珠串成的手鏈出來。
大小均勻的珠子閃著柔著的光澤,祁沈氏幾乎是一眼就喜歡上了。
“怪不得揚州那邊都不夠賣,這可比一般的首飾好看多了。”
摸了摸鼻子,華如初當然不會去說這是她的珍珠首飾里最不起眼的了,真正的好東西她是不會讓人看到的。
不過,對于年后就要開張的琳瑯閣,她已經越來越看好了。
不知道開業第一天能到手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