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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了趟繡紡,回府時已近黃昏。
連著幾天沒打過照面的兩夫妻終于在白天碰著面了。
知道她是去了別院,祁佑問,“繡紡弄好了?”
“差不多了,只差一點小東西,明天就可以置辦得差不多,繡娘入駐也就是這幾天的事,倒是你答應的事怎么樣了?”
祁佑一時也沒想起來是什么事,“關于什么的?”
華如初揚眉,“你答應我的事很多?”
“就是你從沒提過的,我也在心里答應過很多。”
這是甜言蜜語吧,華如初嘴角抽搐,用這種表情說出來的甜言蜜語一點也不讓人心動啊!
不想再聽這樣的話,遂干脆的給了他提示,“你應允幫這批繡娘的男人找活做。”
“這個容易,明天我讓祁安去做安排,你派個可信的人跟他一起去。”
得了想要的答案,華如初這才滿意了,撫了撫開始打鼓的肚子,“云書,飯菜還沒好?”
“婢子去催催。”
很快,春玉便帶著人上了滿滿一桌的飯菜,華如初斜著眼角看她,“姑爺的待遇就這么好?怎么平日里沒看到你做這么多花樣。”
“今天不是您和姑爺一起用飯嗎?婢子自然要用心些。”春玉抿嘴一笑,知道小姐這并不是真的怪罪,一點也不害怕,盈盈一禮后便帶著小丫頭們退了出去。
在自己院子里,華如初也不愛擺那些架子,“行了,都下去歇一會吧。這里不用人侍候了。”
“是。”
先給祁佑裝了一碗湯,“飯前喝湯對身體好。”
祁佑溫和的看她一眼,端起了碗。
華如初對他這樣的態度自是滿意,給自己也舀了一碗。
兩人吃飯都是動靜極小的,吃的卻都不少。
祁佑忙了好幾天,吃的東西雖然不差,時間上卻趕,哪還會細細品嘗。
華如初卻是在外走動了半天,早就餓了。
飯畢。讓丫頭們把剩下較多的菜去分食了,又讓人上了茶后,兩人才有了幾分松泛。
“珍妹的事我向祖母提過了,知道對方是太子看中的人后便沒了意見,我提了提婆婆的事。祖母不同意現在放她出來,即便是下定,祖母的意思也是她親自出面,由我幫襯,你說我是不是裝個病避開一下的好?免得露了底不說,還讓婆婆記恨。”
“我娘那里不用理會,交給祖母去決定就是。珍妹的事我暫時不好出面,你多費點心。”
這就是不許她裝病避開了?華如初無可無不可的點頭,喝了口茶。
祁佑自然也端起來喝了一口,可茶一入口才發覺不對。吞下口中那口揭開蓋子一看,“花茶?”
“唔,飯后不宜喝綠茶和鐵…祁雨茶,對身體不好。你要想喝等上半個時辰吧。”
這還是頭一次聽說飯后不宜飲茶,可如初又不是那胡言亂語的性子。既然她這么說肯定就是有依據的。
放下茶盞,“我還是等上半個時辰吧。”
華如初若無其事的又飲了一口,心中寬慰自己,就當是喝白開水了。
“今日朝堂上,有大臣提出讓太子去往有災情的地方安撫百姓,圣上準了,我必定會隨行,家里,你多費心。”
默默的吞下滿口花香的茶水,華如初側頭看他,“什么時候動身?”
“后日。”
“去往何處?”
“兗州。”
“會去多長時間?”
祁佑深深的看她一眼,“說不好,加上路上消耗的時間最少也得有三月吧。”
祁佑沒有說的是,若是還要去往別地,恐怕這時間只會更長。
也正因為他沒有說這句,才會有以后的那些事。
華如初心中轉過無數個念頭,這么長時間,足夠她去一趟青州了。
她一直都只知道有那樣一個小島,這幾年也投入了無數金錢,可她卻從來沒有去看過,冀州和青州之間就隔了一個兗州,她可不可以趁這個時間去一趟?
越想念頭越強烈,若是安排得當,未必不能成行。
“魏家來說媒的人應該就在這兩天會登門,你代替我多留一份心。”
強自壓抑住那個念頭,華如初點頭,“你放心,我也是把她當成自己親妹的。”
“我知道。”橫過茶杌握住如初的手,祁佑眼中的溫柔都要滿溢出來,“我知道你一直待祁珍好。”
掙了掙,手沒能掙出來,卻換來對方更加用力的握住,想著眼下反正也沒旁人在,華如初干脆就隨了他去。
反正就要分離了,就當是,就當是成全他好了。
“太子不在,太子妃要應對的方方面面都多,不得召,你別去太子府邸,她也不能和你來往太過親密,會引來他人注意,但是也不能遠了關系,分寸你要拿捏好。”
“不能遠了也不能近了,分寸哪那么好把握。”華如初抱怨了一句,旋即又有點惱怒,“在你心里我就是那么不知輕重的人?太子妃不使人來傳話,我又怎會主動找上門去。”
祁佑緊了緊握著的手,親昵異常,這樣溫馨相處的時間近來極少,他非常珍惜,只恨不得這樣的日子再多一些才好。
“我對你自是放心,只是一想到要離開,這心里就不那么妥貼。”
就是華如初鐵石心腸,聽到這樣的話心中也動容,低頭看著相握的手,勉強笑了笑,道:“別擔心就是。”
氣氛正好,這是自成親以來兩人離得最近的時候,不指兩人的身體,而是指兩人的心。
若是祁佑有透視眼,必定能看到此時華如初心中的那道防線隱隱已經有了裂痕,只要他再加一把力。說不定就…
“大公子,小的有要事稟報。”
華如初猛的一抽手,把手收了回去,卻再也不愿看他。
祁佑暗自惱怒,聽出是祁亮的聲音,知道他性子沉穩,若不是很重要的事必定不會來擾他清靜,只得壓下滿心惱怒起身。
走至門口又回頭,“別歇太早。等我。”
這是提醒她不要落鎖吧,華如初還是不看他,卻點了點頭。
走至門外,看著頭發還帶著些微溫氣的祁亮,原有的那點情緒也沒有了。“去書房。”
“是。”
在書桌后面落坐,祁佑看祁亮囑咐祁安在門口留心守著,并謹慎的關了門便知道他要回稟的事怕是不小。
“何事?”
祁亮臉色難看的把剛剛才收到的消息細細說了出來,“您前次出遠門之前吩咐小的讓人查府中這十年來新進人口的底子,因為這十年人數浮動大,幾乎有一半的人是換了一茬,內外加起來竟有一百三十二人。所以,查得就慢了些。”
吞了口唾沫,祁亮繼續道:“起了他們的底子后,其中七人有問題。經查實,六人是二皇子的人,一人…一人是太子的人。”
祁佑眉眼不動,仿佛聽到的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對他來說。這確實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二皇子在祁府派了眼線是他心知肚明的事。就是哪幾人是他心中都有數。
至于太子也派了眼線…身為皇家人,多疑是本性,沒什么想不通的。
“若只是這些事,你不會這么沉不住氣,繼續。”
“是。”祁亮知道主子的性子,絲毫不敢隱瞞,就連講話的速度都快了,“這七人中,其他六人都是府中的丫頭小廝,唯獨一人身份不同,她是,她是段姨娘。”
祁佑瞳孔猛縮,段氏?雖然她是沒有表現出來的那般純良,可也從來沒有做過任何過分的事。
如果說吳氏是那細作他還會更想得通些。
“你肯定?”
“是,小的下午就得了回報,也以為是他們弄錯了,便親自去查了查才不得不信了,這是查到的東西。”祁亮從袖中拿出一卷文書放到書桌上,低眉順眼的退到了角落。
若是可以,他都想退到外面去候著。
這時候主子應該最想一個人呆著。
一想到那個從不多事,看著還極好說話的段姨娘居然是二皇子的人,他便背脊發涼。
他都如此了,主子又豈會好受?
祁佑看著書桌上那幾張紙,唾手可得,他卻覺得手有萬斤重,怎么都伸不出去。
他雖說不上對幾個妾室極好,可他在成親前也只得這三房妾室,并不像別家子弟那般拈花惹草,動輒納人進府,更不曾上丫頭的床。
對三人不說做到了一碗水端平,卻也沒有冷落誰。
段氏當時是怎么納進府的?
對了,是有一次出門辦事回程時看到一個姑娘落水,他當時也沒想來個英雄救美,更不曾打算利用這個機會納人為妾。
就是救她時也不曾失了禮數,不該看的地方一眼沒瞄,待她醒來后便打算離開,是她自己說要報恩,說她這副樣子被看了去已經失了名節,若是他不同意,便要絞了頭發做姑子去,他只得同意。
他自認納她入府后不曾虧待了她,就是對她家里也是多有照拂,現在想來,真是笑話。
現在該如何?把人打殺出府丟到二皇子面前?
他很想如此做,可段氏已經是上了牌名的正經姨娘,他要是真這么做了,丟臉的是祁府,是他。
二皇子再從中添一把火,這事便成了最好抹黑他的事。
真真是好算計,居然把細作都送到了他床上。
祁佑冷笑,起身一甩衣擺,大步往段氏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