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無風,月朗星稀,樹下的兩人還沒有要回屋的跡象。
云書悄無聲息的擺了盞燈又退了下去。
像是想起什么,祁佑從懷中拿出一張折疊好的紙遞過來。
“是什么?”華如初接過來打開看了看,就她認識的幾樣都是藥名。
祁佑不說話,自顧自的喝茶。
華如初腦子靈光一閃,“宮里的配方?”
祁佑點頭,“讓你信得過的丫環分兩個藥鋪去抓藥,避著點,要是讓府里的人發現了你會很麻煩。”
“知道了,冬菲學過一點,我讓人分幾個地方大量買進配方上的藥,讓冬菲按照這上面的份量抓出來就行。”
祁佑實在是想問你身邊的丫環怎么還學了這個,可話都到舌尖了,打了幾個轉還是吞了下去,有些事問得那么清楚反而要壞事,如初…估計也不想揭了她的所有底牌吧。
“茶園已經有消息了,地契之類的東西明天祁亮會送來,不過地契上暫時是寫的我的名字,你要是覺得…”
“不,我不覺得這有什么不好,我不想讓別人把目光都放到我身上來,只要保證了我年年能喝上新茶我就滿意了,其他事,我并不在意。”
就是因為知道她不想露面,祁佑才沒有在地契上寫上她的名字,“你不在意就行,不管如何,這個茶園都是你的。”
華如初給對面的人續了杯茶,又把自己的杯子注滿,道:“我說過了,我只要年年都有新茶到手就行。”
“你那份沒人能奪走。”
華如初抽了抽嘴角,能被稱之為茶園怎么也得有幾百株茶樹吧,更何況是祁佑送出手的,茶葉再好也不能當飯吃,一年到頭她能喝掉多少?如果她的份額都要搶走,這茶葉就真的進入千家萬戶了。
現在…離這個程度還早得很。
自在之極的伸了個懶腰,華如初笑問,“今晚不去陪陪綠柳?她為你可是連身體都賠上了。”
“她不是為我,是為爭寵,爭寵為的,是能生活得更好,當年她也是單純天真的,可看看現在…如初,你不要變。”
以別人的失敗來提醒她?這還真是讓她不知道說什么好,華如初笑得矜持但驕傲,“我華如初就算有一天變了,也不是朝著那個方向變,祁佑,你不要太小看我。”
祁佑想說他從來沒有小看過她,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如此便好。”
真沒趣,華如初抿了抿鬢角的頭發,起身道:“更深露重,回屋吧。”
“恩。”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茶園的地契就送到了云書手里。
不用去晨昏定省,也不用別人來晨昏定省的日子終于讓華如初松泛了幾分。
用了早膳,華如初接過地契看了看,問道:“東西都做好了沒有?”
云書邊給她揉肩邊道:“有幾個還沒有,府里只得一個篾匠,速度快不起來,要不要婢子再去外頭請幾個篾匠?”
“你少出府幾趟,免得被人拿來說事,秋謹,你去。”
秋謹把糕點擺好,笑道:“小姐,依婢子看其實不用我們出去找人,和篾匠說一聲,他應該有相熟的同行。”
確實這樣比較好,“你去找他問問,記得給點賞錢。”
“是。”
彈了彈地契,華如初抱怨,“早知道得在這邊弄個茶園,我就多帶幾個熟練工過來了,這里的人哪會采茶,以她們那種摘法全是浪費,再要重新教累人。”
夏言福了福身,“小姐,這事交給婢子去辦吧,您現在也不方便常出府,采茶不難,一開始就是速度慢點,別院里有不少閑著的丫環婆子,我讓她們先去帶著,熟手帶生手,學得快。”
“行,那就交給你了。”
“是,小姐。”
這日午時,祁安帶著幾人擔著籮筐從后門進府,隱約可見泥土的痕跡。
讓人先在外頭候著,祁安單獨一人進了院子,別人看不出,身為大公子貼身小廝的他卻看得出大公子對少夫人的不一樣,態度上比原先更要尊敬上幾分。
“小的見過少夫人。”
“免禮,是夫君有事吩咐嗎?”
祁安站起身,眼睛低垂著,不敢冒犯,“回少夫人話,大公子前段時間命人去找有驅蚊作用的花草來,這幾日終于找著了一些,小的帶人拿了些過來讓少夫人辯上一辯,要是可用小的再去移植更多的來。”
華如初沒想到祁佑不聲不響的卻為她做了這樣的事,她的人都還沒有找著,這邊已經找到送來了,不管能不能起作用,這份心意她都感受到了。
“把東西拿進院子里來。”
“是。”
華如初跟著起身,站在院子里看祁安領著人把籮筐放到她跟前兩步處。
聞著香味華如初就知道他們沒有找錯,其中至少七里香這一種確實能驅蚊。
走上前去細細辯認,除了七里香外,居然還看到了天竺葵和夜來香,另外還有一種散發出清新香味的叫不出名字的植株,雖然不知道它有沒有驅蚊作用,但是味道好聞,就是不能驅蚊她也打算種上。
指了指七里香和叫不出名字的那株,“其他不要了,就要這兩種。”
“是,這兩種離得較遠,大概需要三天才能送到,請少夫人見諒。”
“沒問題,現在還沒有蚊子,我不急。”
“小的會盡快,少夫人要是沒有別的吩咐,小的先行告退。”
華如初看了云書一眼,云書會意,每人手里塞了個紅封,“辛苦大家了,給大家買壺酒吃。”
祁安沒有拒絕,躬身道:“謝少夫人賞,小的告退。”
把人送至院門口,云書返回,好奇的問,“小姐,您怎么就要了這兩種?在華家可不是如此。”
“華家那么大我想種哪里就種哪里,當然是種什么都行,這里院子就這么點大,要是再混著種美觀倒是美觀了,混雜在一起的氣味可不一定好聞。”在院子里走了一圈,華如初琢磨著種在哪個地方既美觀又起作用,比起在華家時她的閨房,這里真的太小了。
眼看著就要用膳了,云書扶著她進屋,邊道:“您不打算在祁府其他地方也種上?”
“我沒有那權力,以后要是真有用,他們會自己提出來要種的,這樣不是比我賴著送上門去更好?再說三嬸有身孕,懷胎本就不穩,要是我一片好心去做了這事,她孩子出點什么意外你能保證不怪到我身上來?在這大宅門里啊,閑事是管不得的,忘記姑姑說過的話了?”
“婢子哪敢忘,就是很想念華府漂亮的樣子,婢子也算是有點見識,可從沒見過誰府里比華府還要好看,這祁府就更不用說了,光禿禿的,比不得華府一分。”
“這話你也就在我這里說說,出了這門敢這么說我拔了你舌頭。”
云書吐了吐舌頭,“小姐,婢子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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