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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9 家長里短是非多(四)

  閆夫人怯懦,品不懂徐夫人突然轉變的態度,站在那里躊躇起來,不知該如何好。

  徐夫人則在此時暗罵閆夫人是一個腦袋不靈光的,平日里面便是窩窩囊囊的,一副小家子氣,到了此時,也品不出其中的道道來,也不知這般愚蠢的女人,怎么就做了她家世子的妻子,若不是當年她家老頭子一時鬼迷心竅,后來又頑固不化,怎會讓這閆家鉆了空子?

  越是這般想,越是覺得閆夫人討厭,徐夫人的臉色便又暗淡了幾分,陰沉得幾乎可以長出青苔來,就連呼吸的時候,氣息都顯得有些壓抑。

  姚芷煙瞥了一眼徐夫人,隨即看向唯唯諾諾的閆夫人,這才說道:“姐姐,徐夫人是大家族的嫡女,自然是心胸開闊的,定然不會苛刻于你,你也是個賢良女子,定然是得徐夫人喜歡的,如此一說,你留下又何妨?”說著,斜瞥了一眼徐夫人膝邊的孩子,問道:“我聽聞你的相公是家中長子,你與大郎又是新婚,這孩子又是誰的呢?竟然得徐夫人如親孫一樣看待。”

  剛剛聽到這句話,這幾個人的臉色都是一變,就連閆夫人也是一副即將哭泣的樣子,好似這個孩子就是她委屈的地方。

  姚芷煙將幾個人的表情盡收眼底,隨即,看向徐夫人,等待答案。

  “這是霄哥兒。”徐夫人如此介紹了一句,便不再說了,似乎是有所避諱。

  姚芷煙點了點頭,又低聲嘆了一句:“我瞧著面生,也就問了一句,徐夫人勿怪,實在是這孩子站在禮堂之中,便是一派笑顏如花的模樣,真真讓人覺得這孩子天真,不過這般不知禮數的孩子,定然不是徐府這樣的大戶養出來的吧?”

  徐夫人一聽,當即呼吸一窒,隨即伸手將霄哥兒拉在了身后擋住,這才說道:“孩子尚小,不知禮數,三小姐勿怪。”

  那孩子聽了卻不依,當即掙扎著出了徐夫人的范圍,接著質問姚芷煙:“你是說我是小戶養的咯?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姚芷煙揚眉,隨即說道:“我當真不知。”

  徐夫人身邊的女子已經慌了,伸手將霄哥兒按住,不想讓他說話,誰知,他竟然自己破口而出:“我是徐府大郎的長子,未來的世子爺,你知不知道!?”

  這一句話說出,徐夫人幾乎是當即就踢了霄哥兒一腳,隨即責罵:“你怎得瞎說話?!”

  “祖母,你居然打我!我要告訴祖父!”

  竟然是得到兩位長輩護著的,怪不得閆夫人會如此的艱難。

  這邊一鬧,引得姚芷珊與姚芷若湊了過來,齊齊好奇的看著徐家人,就連剛剛已經離開的二夫人,聽到這邊有了爭吵的聲音,也又走了過來,在靈堂之內不可大聲喧嘩,這是規矩。

  這邊看的人多了,沒成想霄哥兒居然哭了起來,且聲音極大,時不時的還會叫囂上幾句,就算那婦人如何管制也是不行,也不知這孩子在家中被慣成了什么樣。

  原本,這是靈堂外間,有人哭也沒什么,可是這孩子一邊哭,一邊罵一邊還要去打姚芷煙,沒成想被姚芷煙是四個侍女擋得嚴嚴實實的,那霄哥兒直接就過去打閆夫人,大罵:“你是壞蹄子,你的朋友也是壞蹄子,我打死你們!”

  那年輕婦人連連道歉:“真是不好意思,小孩子哭鬧,我這就帶著他離開。”說著,抱著霄哥兒就開始跑,也不管姚芷煙答不答應。

  徐夫人想跟著出去,可還得與二夫人這般道歉,姚芷煙冷冷的看著,突然開口說道:“小女有一事不明,還想請教徐夫人。”

  徐夫人也是個精明的,知曉剛剛霄哥兒的叫囂已經足夠讓姚芷煙知曉他們家的事情,當即眼珠轉了轉,卻沒什么主意。

  閆夫人卻在這個時候拉住了姚芷煙的手臂,示意她不要管,姚芷煙卻不依,再次開口說道:“徐夫人,同我單獨說兩句,如何?”

  這也算是在這么多人面前給徐夫人留顏面了。

  徐夫人當即有了思量,姚芷煙不過十歲小兒,能有什么力度?再者說,剛剛姚芷煙什么樣她也是見到了,頂多是哭一場,總比這孩子一賭氣,在這么多人的面前說出來的好。

  閆夫人有些擔心,想要跟著,卻被姚芷煙留在了那里,對她說道:“姐姐,你還是去看看那孩子吧,莫要在我府中門口鬧,那樣的話,就算是孩子,也要被送到宗人府的!你我過兩日再聊,可好?”

  閆夫人這才猶豫著點頭,又對徐夫人行禮告辭。

  姚芷煙又與二嬸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

  徐夫人與姚芷煙走進了小院,姚芷煙示意徐夫人坐在石椅上,她則是自顧自的坐了下來,平靜的看著徐夫人。

  許是對孩子的輕視,讓徐夫人心不在焉的,只想說完趕快離開,他們徐府的事情還輪不到姚芷煙這孩子來管。

  姚芷煙卻不著急,只是慢條斯理的開口說道:“我的父親與閆姐姐的父親乃是故交,父親一生灑脫,難得有幾位儒生朋友,這閆叔叔算是一位了。”

  “嗯,早有聽聞。”

  “父親是一個重情重義的人,這樣的話,閆叔叔的獨女,父親是不會不管的。”

  徐夫人一聽,當即緊繃了神經,看著姚芷煙,不過,她的眼中還是有著不耐煩,似乎覺得她一介老婦人,與一個孩童在這里正兒八經的聊天很是荒唐。

  區區一個黃口小兒罷了,居然在她的面前擺起譜來了,小心她生起氣來,再罵哭這丫頭一回。

  姚芷煙知道徐夫人的心情,根本沒打算在意,只是有點回味剛剛二夫人看著她與徐夫人離開時的表情。

  “閆姐姐剛剛嫁到你們徐府一年,真不知這三、四歲的兒子算是怎么一回事?還是世子的長子,未來要成世子的?”

  “孩子說的話,三小姐也信了?”徐夫人依舊不以為意。

  “也就是說,這當真是世子的孩子?然后那個抱著她慌張離開的女子,就是世子的妾室吧?”姚芷煙說完,當即話語轉折了一番,又問道:“這樣我就更不解了,徐夫人,我閆姐姐與你的兒子是從小就有婚約的,剛剛及笄就嫁了過去,怎得剛剛嫁過去世子就是有了兒子的?難道是因為閆叔叔過世了,便沒將閆姐姐放在眼中?或者是根本就沒把我們國公府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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