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立澤自然是不會將沈梓喬的話當真,他輕輕地摸了摸沈梓喬的頭,仿佛看到了二十三年前的妹妹。
“皎皎,這些東西,都是給你防身的,你大可不必拿出來,仔細藏好了,就算將來遇到什么難處,也好有個私己錢防身,若是齊錚對你不好,你也能后顧無憂地走人。”潘立澤說道。
沈梓喬已經停住了哭泣,正拿著絹帕在抹眼淚,眼睛紅紅的,聽到三舅父的話,她破涕為笑,“這話外祖母跟我說過,三舅父以前也這樣跟我娘說過?”
潘立澤哼了一聲,“說了不下十遍,你娘是個死腦筋,不聽我的話,所以才早早地扔下你們兄妹倆走了!”
本來在沈蕭納妾的時候,他就去勸妹妹離開沈家了,有一肯定有二,就算那寫小妾不是沈蕭愿意收的又怎樣?有那樣的一個老貨在,在沈家能有好日子過嗎?
偏偏就是舍不得那個沈蕭!
潘立澤嚴肅地警告沈梓喬,“不管你將來的夫君是誰,絕對不能讓他有別的女子,記住了嗎?”
“誒,我記住了,他要是敢收別的女人,我就閹了他。”沈梓喬惡狠狠地說,絕對不要委屈自己,憑什么要委屈自己。
要、要這么血腥嗎?潘立澤反而被外甥女嚇了一跳。
不過,作為舅父,跟外甥女說這個是不是有點不合適?潘立澤老臉發紅地哈哈笑了起來,“好了好了,不開玩笑了,你父兄明日也該回來了,趕緊回家好好準備吧。”
不是還要兩三天嗎?沈梓喬驚喜問,“提前回來了?”
“沒錯,已經到了咣領城,再有一天就到京城了。”潘立澤笑著說。
沈梓喬高興地歡呼出聲,總算將他們等回來了。
“這些。好好藏著,誰也別說。”潘立澤指著桌面上的屋契,“你外祖母還有些首飾給你,等你出嫁了再添妝。”
“三舅父,我…我真不知該說什么,你們都對我太好了。”沈梓喬吸了吸鼻子。心情又高興又感動,各種復雜啊。
潘立澤笑著說她傻。
唯一的外甥女啊,不對她好還能對誰好呢?
沈梓喬捧著潘立澤給的屋契回家,也沒跟家里其他人說明日沈蕭他們就會回來了,她讓孟娘子將這些屋契都收好了。就聽說沈老夫人使人來叫她去德安院。
“…怕是因為大少爺那件事,您只管死口不認就行了。”孟娘子叮囑著。
“我知道怎么做。”對付那死老太婆已經是得心應手了,難不倒她。
沈梓喬來到德安院。除了沈老夫人,那周氏也在。
“是不是你將愷哥兒已經定親的事傳出去的?”沈老夫人瞪著沈梓喬問道,只要見到越來越像潘氏的她,沈老夫人就覺得心底有一股無名火瘋狂地燃燒著。
“啊?我大哥什么時候定親的?”沈梓喬一雙清澈明亮的眼睛瞪得圓圓的,那驚訝的神情一點都看不出是作假。
沈老夫人狐疑地打量著她,“你真不知道?”
“祖母什么時候替我大哥定下親事?怎么沒人跟我說,是哪家的姑娘?”沈梓喬皺眉問著,好像在埋怨沈老夫人自作主張似的。
說起來。潘氏替沈子愷定下朱家姑娘的時候,沈梓喬還沒出生的,潘氏過世之后。再也沒有人提起這件事了,就連她都差點忘記了。
如果不是沈梓喬,那會是誰?
“你不知道你大哥定了親。你母親留下的人總該知道吧,難不成是他們在嚼舌根?”周氏知道沈老夫人被沈梓喬糊弄了,哼,人老了就是沒用,腦袋都不清醒了。
沈梓喬咧嘴一笑,“聽說二嬸最近在替我大哥相看呢,難道二嬸不知道我大哥已經定親了?既然連下人都知道了,二嬸沒理由不知道吧?那怎么還要替大哥相看啊?”
周氏只是輕輕哼了一聲,想起丈夫前些天說過的話,忍著沒有繼續刁難沈梓喬。
不能刁難沈梓喬,否則只會讓丈夫更加憐惜這個侄女,會更想起那個該死的女人!
沈老夫人如今越來越容易感到疲倦,這才說了幾句話,就覺得全身都乏力了,她揮了揮手,將沈梓喬給打發下去,讓李媽媽扶著她歪倒炕床上去躺下了。
周氏看著面色越來越蠟黃的老夫人,心底生出不好的預感。
老夫人…是差不多了吧!
她的兩個兒子都已經定親了,且年紀還不算大,就算過幾年成親也沒關系,可是女兒…女兒可成了,今年都十六歲了,不能再等三年了。
不行,一定要盡快替歆兒定下親事。
明日,明日就讓王夫人去探一探安國公夫人的口風,要是能盡快將歆兒跟齊錚的事定下來,那她就沒有什么后顧之憂了。
或是讓二老爺找安國公試探幾句?
周氏想到要是能夠有齊錚這樣身世顯赫的女婿,就高興笑不攏嘴,怕笑聲吵醒沈老夫人,她忙掩著嘴,樂不可支地離開德安院。
安國公府,上房。
全大周的人都在歡慶打了勝仗,終于將金賊趕出荒原,讓他們永世不敢再侵犯大周,不過有一人是例外。
小顧氏在聽說齊錚立了大功之后,就開始了睡不好吃不下的狀態。
“那個傻子…那是個傻子!怎么可能立功!”她抓著蘇媽媽的手,氣得眼睛都凸了出來。
“夫人,您小聲些,國公爺就在書房呢。”蘇媽媽急忙提醒她。
小顧氏憤怒地大叫,“我為何不大聲說,他是怎么對待我兒子!我兒子明明高中了,讓他跟皇上給他請封世子的旨意,他偏生不肯,我知道,我知道,他是想讓齊錚當世子嘛,他休想!”
“夫人…”蘇媽媽嘆息一聲,低聲勸道,“齊錚占著嫡長子的位置,如果沒有犯了大錯,國公爺是不會越過他去的。”
“什么大錯?沒有錯就讓他有錯好了!”小顧氏冷哼道,“誰要擋著峰哥兒成為世子,我遇佛殺佛!”
她能夠坐穩安國公夫人的位置,有什么事沒做過!
“夫人…”蘇媽媽欲言又止,齊錚已經不是能夠隨便她們拿捏的傻子了啊。
(難得寫得順手,吧)